陆令仪被他一番话点醒,也回过神来。对着皇后深深福下身子。
“……谢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气得胸口起伏,却又发作不得。她恨铁不成钢,正欲将怒火转向裴司午,却被贵妃抢了先。
贵妃心中本就存着疑虑,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冷着脸质问道:“裴司午,这里是后宫,你一个外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终于找到了由头,立刻接话,语气不善,“是本宫叫他来的。”
她冷冷地瞥了贵妃一眼。
“本宫许久未见侄儿,叫他进宫来说说话,叙叙家常。”
“怎么,贵妃有意见?”
贵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然道:“臣妾不敢。”
皇后冷哼一声,拂袖道:“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贵妃应了一声,深深叹惋地扫了陆令仪一眼,眼神复杂。
她带着陆令仪,转身离开了景仁宫。
走出很远,陆令仪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陆令仪刚回到住的偏房,一个小太监就匆匆跑来通传,“陆女官,您母亲,永安侯夫人进宫来看您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陆令仪浑身一僵。
母亲?她怎么会来?
她不愿去理会心头那不合时宜的委屈,跟着小太监来到一处偏殿。
永安侯夫人一见她,眼泪就下来了。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陆令仪的手,声音哽咽。
“令仪,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陆令仪看着母亲身上光鲜的衣着,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永安侯夫人哭诉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家里又不是容不下你,你为何非要进宫来做这伺候人的差事?这不就是个奴婢吗?”
陆令仪听着这话,忽然笑了。她抬起眼,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您是心疼我受苦,还是觉得我给侯府丢了脸?”
永安侯夫人被她问得一噎,脸上的悲切瞬间消散了。
半晌,她才讷讷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心疼你。”
“父亲呢?”陆令仪打断她,“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提到丈夫,永安侯夫人眼神闪躲了一下,叹了口气。
“你父亲……他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陆令仪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苦衷,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婿被构陷。能有什么苦衷,能让他为了攀附权贵,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
“你住口!”永安侯夫人脸色大变,厉声喝止她,“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陆令仪脸上的笑意更悲戚了。
“父亲?”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从沈家出事,他将我禁足,不许我为夫家奔走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父亲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
永安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女儿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好,好得很!你既不认我,不认你父亲,那便在这宫里自生自灭吧!”
永安侯夫人说完,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殿内恢复了寂静。陆令仪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直到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才抬起手,用力地、一滴不剩地擦干净。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回廊柱子后,一抹身影悄然隐去。
赵女官将方才母女二人的争执,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一刻钟后,她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贵妃。
贵妃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拨弄着手里的步摇。
“知道了。”
赵女官见她反应平淡,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娘娘,这陆令仪,看着温顺,骨子里却是个硬茬,连自己父母都敢顶撞。”
贵妃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她,“本宫说,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道:“以后,你也莫要再去多刁难她了。”
赵女官一愣,急忙辩解道:“娘娘明鉴,奴婢并非刁难,只是想教教她宫里的规矩,免得她冲撞了贵人,给您惹麻烦。”
贵妃看着她,忽然轻笑了一声:“你的心思,本宫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的命已经够苦了。”
贵妃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你我二人在宫中相伴多年,她越不过你去。你又何苦,非要同一个苦命人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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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陆令仪独坐在窗前月下,心里一片空茫。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原来还是会痛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陆令仪警惕起身。
“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陆女官,我是浣衣局的小莲。”
陆令仪迟疑片刻,她走过去,打开一条门缝。小莲将身子探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气息不稳地道:“陆女官,这是……这是沈家二小姐托我无论如何也要交给您的。”
沈家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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