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去吗?”许归期问小猫,电话那头的路痴在某条巷子里打转。
“我不行了,许归期你快来接我,找不到路。”
手机放在桌子上,青年的声音灌进乌行简的耳朵里。
躲在椅子下的小猫头探出一半又躲了回去,琥珀色的眼睛水润润的。
白色小短袜从小板凳上方的空隙里伸出,勾了勾许归期的无名指,小猫眼睛凑在缝隙里,“不要。”
他才不要去接给自己起难听外号的人,什么小炮弹。
他有名字的。
许归期回对面在路上,挂断电话:“家里只有你一只小猫了。”
爪子软软地垂下,小猫失落地垂着眼,小声说:“我乖乖等阿七回来。”
语气听起来怪可怜的。
许归期揉揉小猫爪,它和何西岭不是很对付,带着去恐怕又要闹起来。
“半个小时内我就回来了,不要乱咬东西。”
小猫嗯了声,蹲在门槛上暖心提醒人“要快点回来。”
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乌行简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小狐狸猫猫祟祟跑到浴室。
经过学校浴室的学习,乌行简自认为完全掌握吹风机的用法。
他对具体的时间没有概念,半个小时应该不算太长。少年慌慌张张推开磨砂玻璃门,光着脚走进浴室。
脚趾一个个蜷缩,地板挺凉的。
乌行简看呆镜子里的自己,搓了搓脸回神,“我长的还挺有人样。”
他欣赏了好一会,撩过长发,哼哼着打湿手顺尾巴上的毛毛。
狐狸尾巴上挂着水珠,乌行简擦干手,兴致冲冲的找到吹风机插上电。
应该是推这个。
往上推,热风对着眉头紧皱的小脸突如其来的猛吹。
狐狸耳耸拉,少年紧闭双眼,背着人得偿所愿地吹尾巴。
热风钻进尾巴空隙里,裸露在外的身体都暖烘烘的。
“怎么没抱着小猫来?”何西岭一手拎着大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录像,免得下回找不到路。
他是个路痴。
许归期松散带路,“它不想来接你。”
“怎么可能,我赔罪的一箱小馒头,你给它看了吗?”
“没有,”看了和老鼠进了粮仓没区别,许归期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走,带这么大的行李箱?”
他当然是给两个可怜鬼送关爱的,照他天马行空的脑补,人和小猫是被恶毒后妈和无情亲爸赶出家门,住在逼仄不见寸光的小巷子里。
司机说车进不去,更加印证何西岭的猜想。
直说出来,许归期肯定不接受。
何西岭把巷子路发给他妈,添油加醋一阵倒腾,“别管,我有用。”
十几分钟后,许归期:“到了。”
“靠,别告诉我你住这?!”何西岭惊讶,抬头是题词十三州府的词牌,二进制的四合院。
“我靠,真大啊。”他领着一行李箱物资来干什么,沉的要死,闲的蛋疼。
在何西岭的咆哮中,许归期淡淡地迈进门槛,视野里出现一抹不容忽视的橘黄色。
他低头注视蹲坐在门口舔毛的炸毛小猫,微微蹙眉。
这次不能用传统的炸毛来概括,橘白色的猫毛不同程度的往不同方向偏,看起来乱七八糟。
乌行简费劲巴拉地舔毛,根本舔不回来,他的舌头好像没用了。
“啊呜!”阿七!小猫看见人,扒拉挡眼的绒毛,欢快地喊了声。
许归期静默片刻,看着小猫崽乱糟糟的绒毛。
被人这么一看,乌行简内心的酸楚像沼泽地里咕噜咕噜的小泡,一个接一个炸开,他本来就很委屈,下定决心,再也不乱用吹风机了。
“一动不动挡在门前干嘛呢?”何西岭歪头看,小猫毛变成一片一片的,“……被牛舔了?”
小猫难以置信地愣了下,挤压的眼泪扑簌簌掉落。
这是什么话?怎么被牛舔了?
一身宝贝的绒毛变成这样,许归期不用猜就知道它准要难过。
他捡起小猫崽,呼呼肩膀上委屈的一梗一梗的小猫,“洗洗就好了,不伤心了乖崽。”
小猫在伤心,何西岭实在不好意思笑出声,已经用力忍了。
可真的很像,许归期笑点还挺高。
许归期用胳膊肘捅了捅张望的某人,某人一个灿笑,话还没说,小猫头抽噎着躲了起来。
香檀扣一闪而过,何西岭挑了挑眉梢。
他趁着许归期给小猫洗澡,拎着行李箱火速跑去西厢房。
杂七杂八的东西往各种地方偷放,包括不亚于相机,鞋……最重要的是雪姨托他带的糖渍苹果,牛肉干等等。
做完这一切,他在银杏树躺椅上云吸猫。
手机视频里的猫崽脖子上戴着香檀扣,小叶紫檀木做成的。
许归期对这个小猫真的很不一样,目前看来应该是好事。
热风吹的乌行简不敢说话,琥珀色的眼睛黏在吹风机上,他抱着人的手腕,扭头看身后的毛毛。
和之前一样了!
许归期走心观察小猫的表情,这些日子小猫给他带来的惊讶已经提高了阈值和形象力。
猫这么小,总不可能是猫真用吹风机,他轻轻开口:“乖崽,你钻去哪去了?”
乌行简找不到理由解释,可怜巴巴地抱紧,“阿七,我没有被舔,你可以摸摸。”
“他逗你玩呢。”
话是这么回,许归期依然揉了两下软乎乎的小肚子,小猫不适应地躲了两下,又往手心送了送。
人一直打猎养他,给人摸摸也没关系,他之前也给人摸过的。
哼哼唧唧的小猫被抱进怀里,许归期喂完小猫,找何西岭商量中午吃什么。
“吃烤肉。快快,给我抱一会,馋死我了。”
小猫逃避似地缩了缩,爪子紧紧抓着不松,他和这个人的梁子彻底结下了。
“啊呜。”不要。
许归期传话:“它不要你碰。”
躺椅上一动没动的人:“啧啧啧坏猫。”
乌行简身长爪子够距离自己半米远的人,不许这么说他!坏人!
手机提示音响起,何西岭看了眼,眼睛微眯,“来这那么多天,叔叔阿姨找你吗?”
“没有,怎么了?”许归期自从搬过来,没收到任何消息,连关怀都没有,但何西岭不是关心这方面的人,既然这么问,肯定有原因。
“你一个人大老远地跑到这,他们也真放心。”
“可能到了该放手的年纪吧。”
“懒得喷。饿死我了,走走,吃饭啊。”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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