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看着冯洛仪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能真的知错了他想。
他忽然注意到她的左手包裹着手帕皱眉:“手怎么了?”
冯洛仪道:“琴弦崩了割到了手。”
沈缇问:“可要请大夫?”
“不用已经扎好了。不需要惊动大夫。”
沈缇点点头坐到了榻上。
冯洛仪从照香手里接过茶奉上。
沈缇注意到:“琴呢?”
冯洛仪道:“弹不了便收了起来。”
沈缇说:“明天给长川叫他拿去给平陌送到琴行换弦去。”
“好。”
房中便很安静。
过了片刻沈缇道:“洛娘少夫人的惩处你可服气?”
“少夫人宽厚了。”
“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有。”
“是。”
“我知道。”沈缇眉眼冷峻“我是因为你才娶了她因此令你觉得可以轻视她。但她是我的正妻她即是我我即是她。纵你我有前缘但只要少夫人不曾苛待你我也不会容你冒犯她。”
“之前我总是怜你故处处优容。却忘记了莳娘何辜身为正妻却不被尊重。这是我的错。”
“前尘一笔勾销
冯洛仪一直微垂脖颈听着。
待他说完她倾身:“是再不会了。”
沈缇问:“少夫人说她想等你抄完佛经带你到夫人跟前去。你因何拒绝?”
冯洛仪抬起脸叹息:“我和夫人的缘分已经尽了。以后该是少夫人和夫人。即是婆媳也是姑侄正该情同骨肉。夫人慈悲心肠我若到她跟前去她必又要怜我。我如今已安稳了何必过去让夫人难做。”
慈悲心肠遗传。
她这么说反而令沈缇又怜她。
本来之前也是他纵的。与其责备她不如多自省。以后不再犯就是。
得他先立身正了才能约束她。
沈缇点头:“好。”
他唤了一声“洛娘”对她伸出了手。
冯洛仪看着他伸出的手还是会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掌中。她毕竟是他的妾。
夜幕低垂月上树梢。
床帐韵律而动。
沈缇停下。昏暗中隐约看见冯洛仪闭着眼睛。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殷莳冷笑的模样。
【不过闭上眼张开腿。】
沈缇低声道:“洛娘睁开眼……”
冯洛仪在床笫间素来柔顺由他掌握。闻言睁开了眼。
沈缇仔细看。她们眼睛的形状不一样目光也不一样。若是她必不是这样看他。
那会是怎样呢?穷尽想象无法勾勒。
沈缇抬手盖住了冯洛仪的眼。
冯洛仪捉住那只手低低呢喃。
殷莳第二日使人把王保贵召进内院。
“我想过了还是买田。”她说。
沈缇夜里想着殷莳。
殷莳夜里想着她的银子该怎么投资。
想来想去这个时代生产力水平摆在那里。田地是最基本的生产资料。
殷莳前世创业过深知创和和经营的不易。正如王保贵所说其实关门走人的比发达了的多得多。
她身在内宅根本无法对外面的事做到实时监控指挥。商机这东西说来就来说没就没。王保贵虽稳妥过去在殷家做的也是管理的职务没有过独立经营的经验。
殷莳不能把仅有的压箱银子给他去测试他的创业能力。
王保贵盛赞:“是长久之计。”
在这个时代人若发达了买田是最正的正路。
王保贵昨晚还跟妻子念叨“若有钱实该买田”。妻子责备道:“那你怎不跟少夫人好好说。”
殷莳支持了她一两银子的创业成本她正满心欢喜感激对丈夫不跟少夫人掏心掏肺感到不满。
“你懂啥。”王保贵道
只没想到最后殷莳选了最保守最稳妥的投资方式。
王保贵对殷莳的信心又长了一分。
只他道:“唯独买田这个事只咱们自己是买不到的。须得请府里帮忙。”
殷莳惊讶:“那么难吗?”
王保贵道:“少夫人成亲这些日子我没闲着到处跑到处看我早打听过了。这京畿之地富贵人家多如牛毛。但凡有良田出售旁的人还未得知消息便叫消息灵通的人抢着买走了。根本轮不到外乡人。少夫人嫁妆里那块地也是沈家帮着买的。”
王保贵又问:“上田一亩地如今的价格在十两上下浮动少夫人想买多少?能出多少银子?可想好了?”
王保贵想起妻子的责备补充道:“其实买宅亦可。京城的宅子从来不愁赁不出去出息回本甚至比田地还更快。”
殷莳却道:“万一有事宅子里可
长不出粮食来吃。
王保贵惊讶,笑道:“少夫人实在是……
殷莳道:“怎么?
王保贵笑道:“像太爷。
殷莳莞尔。
她衣食无忧,并不急于赚钱,只不过不想看着大笔银子躺在那里落灰而已。
也考虑过买宅,的确是宅子回本更快,十年左右就行了。
可这是古代。离开了怀溪这等安宁的小地方,到了京城,见识了皇帝的气派,殷莳更真实地感受了“这是古代这件事。是天灾、人祸都能饿殍遍地的时代。
粮食安全是第一刚需。要是能自己掌握粮食出产,就更能有安全感。
“就买田,宅子暂不考虑。殷莳道,“买田的事我去跟翰林商量。若真能买到,种地的事你会管理吧,咱们自己弄起来,我不想佃出去。
佃出去是更省事的做法。自己管就需要雇长工甚至买人口,要付出许多精力。
殷莳总是让王保贵意外。
两个人商量后,殷莳决定从两千两压箱银里拿出一千五百两买地,至多一千八百两为上限。
一千五百两大约能买一百到一百三四十亩地。这样她手里压箱银子还留下五百两。
此外槐树街的宅子和长安门的铺子都收了一个季度的租金一共六十六两。
沈家给她的月银发的是两个月的,四月按整月发的,四月五月加起来一共四十两。
沈缇又大方地贴补她每个月二十两,两个月是四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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