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通政回来上班了。
沈大人当然得先嘘寒问暖关心一下同僚的身心健康毕竟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六个月。
关心完了小山一样的奏折不客气地送到了左通政的公房里。
一个人顶三个人用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沈大人高兴地在自己的公房里沏了一壶好茶正吹着烟气细品的时候差人来报:“府上夫人和少夫人请见大人。”
一下子惊了沈大人。
什么事要家里两个女人一起来公署找他?
还以为孙子出了什么事。沈大人难得失了从容提着袍子一路小跑跟着差人去了待客的厅。
幸好是虚惊一场。
妻子面有难色。但媳妇很从容:“松哥儿?松哥无事父亲放心。是媳妇有事请父亲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沈大人道:“到我公房去吧。”
沈夫人一辈子也没进过男人办公的地方托殷莳的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识一下通政使司官员办公的地方。
沈大人身为右通政有自己的一间公房。但他现在兼着临时的通政使便把办公的地点先放到了通政使的公房。
这是通政使司单人公房里最大的一间了。
沈夫人好奇看着颇有一种一脚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差人来上了茶退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公房的门。
沈大人道:“媳妇究竟何事?说吧。”
到了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预感。
果然殷莳说:“好不容易跻云也去坐班了我终于能同姑姑单独说话。我知父亲和姑姑都是一片好意才瞒着我。但此事深关媳妇切身媳妇不孝硬是逼着姑姑同我讲了实话。又硬逼着姑姑同我一起来见父亲。”
沈大人看了妻子一眼。
殷莳嘴上说着“不孝”实际上把这事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使他责备妻子。
这种说话办事的风格和担当若在官场里是很受上司喜爱的。
荒谬想什么官场她是个女子。
沈大人道:“你姑姑有没有告诉你跻云与我已经拒绝了恪靖侯。你不必担心。你是正经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沈家少夫人谁也不能夺了你的妻位。”
殷莳道:“姑姑、父亲和跻云都是中直又有情义之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收留冯氏。我从怀溪嫁到京城沈家实在幸运。”
“只是沈家待我深厚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跻云和冯氏
前缘坎坷如今拨乱反正正是时候。沈家与冯家原该就是两姓之好守望互助。”
“如今事情其实只卡在了媳妇一人身上媳妇……愿自请下堂。”
该怎么说呢。其实她跑来通政使司见沈大人沈夫人和沈大人就隐隐有预感了。
但当她真的说出“自请下堂”四个字的时候房间中还是陷入了寂静。
只听到殷莳的声音娓娓道来——
“原本就该是佳话的一段好事就该有好收场。”
“最好是先把跻云对未婚妻不离不弃沈家收留恪靖侯落难的胞妹这个事传出去。”
“这段事情里有情有义正是大家最爱听的事。”
“再将恪靖侯的为难和沈家的拒绝传出去。让大家明白这事走到今天实在两难。”
“等几日等大家都开始谈论这个事猜最后要怎么办的时候把我自请下堂成全跻云和冯氏的事再讲出去。”
“最好让恪靖侯来重金谢我。认我作个义妹。”
“如此这一段佳话便有好收场。这段佳话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受到指责。”
“跻云有情义冯氏可怜又幸运恪靖侯身负振兴家族的家长之责他尽力周全了沈家有情重义。”
“怀溪来的殷氏也是个知进退、有心胸的女子。”
“没有人受到指责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房中又陷入了寂静。
沈夫人磕磕巴巴地道:“可是、可是……”
殷莳转头看她:“姑姑跻云一个人在朝堂怎么比得上郎舅相助冯家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
沈夫人:“可是……”
殷莳道:“姑姑听父亲的。”
沈夫人焦急地看向沈大人喊了一声:“知非!”
想说你别答应她!
又想说你答应她啊!
她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在这个事里到底该怎么选择?
好想很不对又好像很对。
只能掩住脸
沈大人目中精光绽放。
这个儿媳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怀溪殷家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的?
老太爷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他道:“你这三步走的法子我已经走了一步叫京城的人知道沈家收留了恪靖侯的胞妹。”
总是这样她总是慢沈大人一步。
但不是因为她脑子不如沈大人而是
因为她被关在内宅里,信息不畅,也没有人力资源的缘故。
但她和沈大人终究还是想到一块去了,说明这条路子走得通。
殷莳高兴:“父亲已经走了这一步了?这太好了。”
沈大人看着她明亮的笑容,道:“但我这么做,非是为了让冯氏抢你的妻位。正相反,是因为我家拒了冯二郎,我为了冯二郎不好与我家翻脸,才这么做的。”
殷莳道:“父亲和跻云的高义,我不会忘记。如今,请父亲修正目标,继续走下去。”
沈大人道:“你说‘大家都好’,但实际上,这里面你最不好。”
按照殷莳的法子,旁的人都得到了想要的。唯独殷莳得到的只是不被指责。
少女们才会考虑爱不爱的事,成年人的逻辑思维都是利益导向。
殷莳道:“那得看,我到底想要什么。”
沈大人果然问:“莳娘,你想要什么?”
终于,终于有人问了这个问题。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事情能发展到这里,其实殷莳个人之力非常薄弱,全靠老天爷肯相助。
实在太幸运。
“我想……”殷莳抬起眼,直视着沈大人,“我想做姑父的侄女。”
这个社会对单身的女性是非常不友好的。
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你光有钱是不行的。
你哪怕开启事业线,做生意赚了大钱,也是不行的。
在权势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甚至不需要多大的权势,小小一个县令也能做到。
一个有钱的女子,一个独身没有男人保护的女子,怎么对付她呢?
衙役、无赖和仆人勾结起来。
仆人夜半开门,无赖摸进房里,衙役大张旗鼓来捉奸。
县太爷判你一个通**乱有伤风化。
让你坐木驴,绕县三圈,使劲颠,最后这个有钱的女人就被活活颠死在了木驴上。
所有参与这一切的男人们一起瓜分了她丰厚的家产。
这不是杜撰,这是殷莳在她那个时代读到过的真实的历史。
所以殷莳从投胎伊始就知道,她其实是不能够脱离家族的。她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需要保护者。
在怀溪,便是殷家。付出的是殷家掌握着她的婚嫁权。
在京城,是沈家。付出的是嫡嫡道道,三从四德,正妻小妾。
殷莳一直明白,她真正想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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