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还没传完全部的话,接着道:“翰林交待说他今天回来要沐浴,让给他准备好热水。
昨天还下雨,今天的温度就像旱地拔葱一样起来了,今天殷莳回来都出汗了,也是洗澡沐浴了。
“在这边吗?殷莳问。
长川心道,那总不能是在书房,累死我和竹枝得了。
他两个力气小,一次只能提得动半桶水。等把浴桶里的水灌满了,水也凉透了。
长川毕恭毕敬地道:“是。
昨天也歇在这边,今天还要歇在这边。而且不是自己过来,是让长川过来直接通知她。
殷莳忍不住嘬了一下唇,又迅速做好了表情管理。
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放松了。
“好,我知道了。她说。
长川悄悄松了一口气。
热水烧上了。但天都黑了沈缇也没回来。
殷莳不委屈自己,当她感觉困了,她就跟婢女们交待了一声便先睡去了。
绿烟荷心都还在等着沈缇。殷莳也没办法,她就算说“你们别等了,都去睡吧也不会有用的。她敢说她们不敢听。
反正她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一些动静,她翻个身,问:“是他回来了吗?
帐子外面沈缇的声音道:“是我,你睡吧,不用起。
殷莳本来也没打算起,翻个身就又睡了。
隐约能听到帐子外面许多人都蹑手蹑脚发出的声音,蚊子似的,还不如直接发出正常的声音呢,让人太阳穴疼。
殷莳把被子拉起来蒙住了头,好点了。
又睡着了,不知道多久,又醒了——沈缇上床来了。
房里已经没有别人,都退出去了,灯也罩上了。他上来了,就又把殷莳给扰醒了。
这其实挺讨厌的。睡眠反复被打扰,会让人脑袋疼,生理性的脑袋疼。
但殷莳这会儿觉得自己冤枉沈缇了——长川传话的时候,她以为沈缇不过是故意想在她这里多留一晚。
原来他是因为知道会回来得很晚,怕扰了冯洛仪所以才要来这边的。
冯洛仪本来就有挺严重的睡眠问题。
那去冯洛仪那儿就真不如回来璟荣院,起码她比冯洛仪健康能扛。
沈缇对冯洛仪还是细心也温柔的。
“错怪你了……殷莳咕哝一句,翻过身去。
沈缇本已经躺下了,噌地撑起了身体:“什么?
她
刚才说什么?他没听清。
但殷莳没声了只有均匀的呼吸。刚才是梦话吗?
沈缇失望地又躺下了。
他今天……原本预备有话要跟殷莳说的。
那些话憋在心里今天在宫宴上喝了酒突然觉得敢说了。
便叫內侍帮着传话给宫门外等候的平陌平陌又回来送东西并让长川把话传给殷莳。
哪知道宫宴拖得太晚回来她已经睡了。
一晚上想的那些说服她的话和承诺的话都没用上。
她睡了。
她睡的时候会迷迷瞪瞪这时候说话没法保证她能听进去他只好先去洗澡了。洗完她睡得更沉了。
让人泄气。
因为沈缇现在虽然微醺着半醉着但他又非常清醒地知道等明天酒醒他就会失去开口的勇气了。
因为她会用眼神压制他让他闭上嘴。
他太清楚这种手段了因为这种手法他也会也熟练地掌握并应用着。
总之还是当初傻。
新婚那夜若直接洞房哪有现在的种种。那时候他若强硬她也不敢这样对他。
从年长的人那里也听说过那些东风西风、西风东风的论调一直没当回事一直觉得夫为妻纲
现在是真的懂了。可恨已经被压得翻不了身。
太傻了当初怎么能傻成那样。
沈缇终于闭上了眼。
等到在晨曦中自然醒来果然昨天微醺时的勇气全没了。
揉揉眼睛醒醒神转头去看床里侧。
朦朦胧胧她面朝着他半俯卧只能看到半张脸眉眼嘴唇都诱人。
一只手搭在两个枕头中间。
沈缇凝视着她。
他轻轻翻过身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她的指背。
皮肤的接触让身体里好像窜过什么酥酥麻麻。
捏住她的指尖酥麻感更强烈了遍布全身。
又想爆发又四肢酸软。
他知道其实只要翻身压上去就行了。
行使他做丈夫的权利。
殷莳绝不会乱叫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反抗。她更大可能是平静地接受。
她顶多是用语言和话术来裹挟他。
但如果他真的会翻身压上去也就不会被她用言语逼退话术裹挟。
他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明白他对她的权利和权力的。
她一直在赌他的人品。
可他,偏偏不想让她赌输。
也因为他知道,他若让她赌输了,便再也看不到她的真笑靥。那些她原本肯袒露给她看的真实的她全都会消失,她会变成完美而恭顺的假妻子。
他可以得到她的身子,但再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真夫妻。
那与他的真心便背道而驰。
沈缇叹息一声,收回了手。
殷莳因为昨天晚上被打扰了睡眠,今天起得晚了。
她唤人进来,葵儿一边服侍她一边告诉她:“翰林走的时候说,叫你不要着急。昨晚大人也是很晚才回来,陛下今日免了早朝,大人也会走得晚。夫人那边想来也是早起不了的。
殷莳打着哈欠:“我猜到了。他们一起的嘛。
特意晚一点再去的沈夫人那里,结果沈夫人不是起晚了,她是根本没起。
殷莳:“……
秦妈妈笑眯眯:“昨天大人宫宴回来得太晚了……
但沈缇和沈大人应该是一起回来的。她睡到现在也恢复精神了。
所以这些借口什么的都是多余的,殷莳哪还能不明白。
这挺好,三十多岁的年纪说什么该断红断绿的话,正是成熟饱满又经验丰富,该享受人生美妙的时候。
殷莳道:“那我就不吵姑姑休息了。这个妈妈帮姑姑收下吧。
她从葵儿手里拿过包袱给秦妈妈。
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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