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禁城休息了两天,这天也进宫当值了。
时近中午,他去找向北,迎面走来了今天当值的两个翰林。
很巧,一个是翰林侍读江辰江宇极,一个便是人称“小沈的侍讲学士沈缇沈跻云。
擦肩而过之时,赵禁城看了小沈学士一眼。
江翰林道:“后天休沐了,你是不是又要去西郊。
赵禁城的脚步便停下。
沈学士道:“你既知道,何必问。
江翰林道:“唉。
沈学士道:“没用的话,不必反复说。
江翰林道:“唉。
两个年轻的翰林说着话走远了。
赵禁城回头看一眼那俊秀背影,才又迈开脚步。
向北见到他,笑问:“休得如何?
“还不错。赵禁城欣然道。
向北道:“看出来了。
赵禁城:“?
向北道:“你这眉眼都舒展。可见休息得不错。
向北有些羡慕。他在宫里,皇帝贴身,哪有真正休息的日子呢。
下午冯翊进宫,见到了他们两个。
向北道:“哟,侯爷。
冯翊道:“去!
过来捣他一拳。
向北笑嘻嘻。
冯翊跟赵禁城聊了两句。
有官员出来了,向北进去,很快出来宣了冯翊。
冯翊进去了。
赵禁城道:“憬途妹妹跟沈家那个事,你再给我讲讲,具体怎么回事?
向北道:“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
赵禁城道:“之前没仔细听。大娘问呢。她想与憬途妹妹走动。
向北便又给他细细讲了。
赵禁城垂眼听着,尤其是“小沈学士的妻子便自请下堂那一段。
“所以那时候小沈学士根本不在京城?他问。
“是啊。向北道,“小沈学士那性子,后来硬顶着憬途不肯抬他妹妹。他若在京城,必不会让他前妻下堂的。
赵禁城问:“真是自请下堂的吗?
向北笑嘻嘻:“待会儿憬途出来你问他呀。
冯翊当初投信王的时候十分狼狈,后面还不能以真名姓示人。
那时候安排他生活起居的便是向北,后面他投笔从戎,又跟赵禁城常混在一起。
都十分熟稔。
赵禁城凝望殿前宽阔广场,思索许久,忽然道:“我觉得是。
“嗯?”向北道,“什么?”
“没什么。”赵禁城敷衍过去。
殿里唤人,向北忙进去了。
冯翊进完宫,回了家。
他不是每天都在家的,他常常是要在西山大营。
回家见到妻子,妻子告诉他:“昨天洛娘说,她招待了赵统领家的大娘,但赵大娘走的时候似乎不高兴。”
冯翊问:“怎么回事?”
妻子道:“你还是直接问洛娘清楚些。”
冯翊换了衣服去了妹妹那里。
冯洛仪道:“我尽力招待她了,没有失礼或不周到的地方。哥哥说要我和赵统领的女儿多走动,我记在心里的。所以昨天感觉她似乎不高兴,便赶紧禀给嫂嫂。”
冯翊细问了。
果然冯洛仪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或许不该强让她去跟赵大娘走动。但妻子比他还大两岁,跟赵大娘差得太多了。赵大娘才十六。
实在没办法。
冯洛仪犹豫一下,问:“哥哥,非要跟赵大娘来往吗?”
“算了。”冯翊道。
“哥哥,赵统领那么重要吗?”冯洛仪问。
冯翊苦笑。
“世人都道我是潜邸旧人,鲜花着锦,实际上我跟了陛下才几年?”他道,“若论陛下最信任的人,还得是向北和卫章。”
“旁人没法比的。”
冯洛仪不安,道:“那我……”
“不必了。”冯翊摆手,“赵大娘就是那样的。明天我去跟卫章打个招呼。”
冯洛仪叹道:“我真的尽力了。只赵大娘……幼年丧母。”
赵青幼年丧母,赵禁城没有再续弦。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无人教养。
冯翊的前妻都改嫁了,他都已经封侯,有了恪靖侯府,他两个女儿都要放到前岳家那个拥挤的小宅子生活,就是为着让她们有外祖母教养。
直到他今年娶了新妻子,才把两个女儿接回来交给了妻子教养。
以后说出去,便是侯府嫡女教养出来的。
而赵青就是“**娶”中头一个不娶的“丧母长女”。
她的性格行为在冯洛仪看来,也都符合世人对丧母长女的看法。
冯翊道:“没办法,卫章就她一个孩子,都给她招赘了。”
冯洛仪道:“她像是无人教养。”
冯翊道:“卫章自己养她的。”
冯洛仪惊讶:“那怎行?”
冯翊道:“原本小门
小户没那么多讲究的。”
冯洛仪道:“她没有祖母外祖母吗?”
“也都是乡下人家给谁养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卫章自己带在身边养。凑着王府还能长些见识真送回乡下你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顿了顿道:“我听向北说她娘是被她祖母打死的。所以外家也不肯养她。卫章自己带在身边养。”
冯洛仪吃惊不小:“怎会这样?”
冯翊道:“乡下地方打骂磋磨儿媳常见的。你当是京城大家都得体面?上吊的跳河的都有打得太重
冯洛仪叹息。
沈缇一回到家里便得知今天殷莳来给沈夫人请安了。
他便去上房见沈夫人:“她有什么事吗?”
“当然没有。”沈夫人嗔道“她只是来看我。我们说了好久的话。她还和松哥儿玩了会儿呢。”
沈当正在沈夫人的榻上翻滚。
沈夫人把他抱过来:“是不是松哥儿?松哥儿来告诉爹爹今天见到谁了?”
沈当:“姑姑姑姑。”
沈夫人叉着沈当腋下举起来:“姑姑还抱松哥儿了是不是还亲我们松哥了是不是?”
沈当被举高高开心地咯咯笑。
沈夫人道:“莳娘还说啊松哥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吗?”沈缇把沈当接过来凝视。
像他吗?总觉得更像他生母。
她是怎么看出来像他的?
沈缇把沈当放在榻上揪住他两边腮肉拉扯。
沈当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看这个男人。
沈夫人气得拍开他手:“你当爹的像点样子。”
沈缇松开手给沈当揉脸蛋儿。
宝金回到家里听了云鹃转述了殷莳交待的事惊得目瞪口呆。
“让我?”他懵了。
“不然还有谁呢?”云鹃叹气“总不能这种事跟保贵叔说吧。葵儿还没嫁呢她又懂什么。这又是男子用的东西最后还是得有个男的去买。只能是你了。”
她又问:“你知不知道上哪里去买?”
因为那些东西是要加工过的不是从动物身上取来就能用的。
必是得在什么地方弄了再在什么地方销售。
隔绝了女人只有男人才知道。
“知道倒是知道。”宝金果然知道却道“可是……”
不可能是学士。
学士在车马店将就过好几次都
没能在西郊的宅子过过夜。
少夫人的心真硬——这是平陌的话。
“娘子是有人了吗?”宝金小心地问。
云鹃叹气:“我哪敢问。”
她问:“学士和娘子在西郊到底怎么个情况呢?”
宝金道:“娘子从来不留学士的。”
两口子相对无言忽然一起叹气。
云鹃把殷莳留的钱拿给宝金。
宝金道:“这么多。”
云鹃道:“娘子说她身边没有妈妈不方便。你看看有什么东西都帮她置办上。”
宝金掂了掂哎呀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日冯翊回西山之前又去了宫里专门去找赵禁城的。
“昨天回家才知道前天大娘过来玩。”他道“二妹招待得恐不合大娘心意说大娘走的时候不太高兴。我替她给大娘赔个罪。”
“别理她我家那个什么样你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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