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戳完他的额头后没有立刻消失,而是静静地站在沈将离的对面,似是想看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沈将离站在原地摸着额头上的红印子发愣,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哪里秽乱宗门了,但他一向不喜欢为难自己,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顶着额头上的印子干脆利落地绕开人偶,出了门。
人偶:“?”
千相人偶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此时竟然能明显看出带了几分疑惑。他站在原地默默转了个身,注视着沈将离的背影,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沈将离连个头都不回。
受了罚还不放在心上的,他头一回见。
沈将离并不觉得顶着个红印子出门是多丢脸的事儿。
如果顶着红印子出门就丢人,那头上点了朱砂还要出门的,岂不是丢死人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调查应该加快速度。
师父师娘去查祁执了,以师娘的本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点儿东西来,等他们两个回来,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骂,所以得赶在他们之前回去才行。
祁执还是定一宗弟子的时候,在周围布下了不少阴阵,他会把那些东西当成故事一样,一件一件地讲给沈将离听。
沈将离的脑子在那个时候不清不楚,但有两个地方他记得非常清晰。
一处在定一宗的东南方,祁执在那里养了些邪物,来破定一宗的护山大阵。
另一处是归去来城的地址,归去来城本是无形之城,游离于世间,但却被祁执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踪迹,并将其倒悬于天,为自己所用。
找归去来城太难了,他的时间太短,沈将离选择暂时放弃。
先去拔除护山大阵的隐患对他来说比较现实。
然而从他现在的住处,御剑飞往定一宗东南方的护山大阵
定一宗四方护山大阵是四处不同的设置,东南方是一处“雨化珠帘”,千丈高的悬崖垂下一片云雾,远远看上去像是一道道水帘倾斜而下,沈将离站在悬崖底端,仰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雨化珠帘阵”,轻轻叹了口气。
他单知道自己的宗门大,也没想过宗门会这么大。
水帘高不见顶,宽不见头,他一个人搜起来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时候。
慢慢来吧。
沈将离掐诀念咒在此地留了个标记后,便御剑先往左侧飞去,水帘冰凉的水珠滴到他的脸上,让沈将离觉得此地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越往深处飞,水帘便会越密集,流速也会越来越快,会快到如同静止一般,远远望去真的像是一片琉璃做的珠帘。
他瞧着珠帘的另一头有些黑,像是有一处洞口,驱使着长剑往那里飞去,眼看就要穿过水帘,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蹿出两道熟悉的人影,一左一右把他从飞剑上拽下,死死地按在地上。
“何人扰师祖清修?!”
沈将离左右瞧瞧,压着他的人身着戒律堂的灰蓝色制服,袖子和腰封都一丝不苟地束着,二人拽着他的胳膊按着他跪在地上,片刻后,一人御剑飞来停在他面前。
这人衣服比其他的戒律使多了几道金线绣的花纹,腰间束着正使才有资格佩戴的玉珏,头发规规矩矩地扎成马尾,面容温润,神态端庄,对方看见他时明显一怔,蹙眉道:“是你。”
沈将离疑惑:“我?”
他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正觉得有些眉目的时候。对方轻轻笑了一下,无奈摇头道:“罢了,你一向不记人。不记得我也正常。”
沈将离仰起头继续盯他,对方显然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让他这么看。沈将离努力从记忆中找寻一点关于对方的东西,然而只找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
“叶……你是……”
叶戎书笑道:“对,是我。你还记得我,属实难得。”
沈将离:“你是椰蓉树!”
叶戎书一时语塞。
几个端正严肃的副使死死抿住嘴唇,正在努力憋笑。
叶戎书无奈解释:“是叶戎书。‘纸化沙盘,以笔书戎’的戎书。”
沈将离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是有些不理解为何他不叫叶书戎而叫叶戎书。但他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似乎不太好,便先把这个问题记在了心里,等着以后再问。
叶戎书问道:“师祖出关在即,此地严禁弟子进入,你来此所为何事?”
沈将离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相告:“我察觉到这边护山大阵有所松动,特来查看。”
“放肆!”一位副使厉声道,“护山大阵有松动,人偶会没有反应吗?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了。”
沈将离抬头一看,珠帘的四周闪过几个雪白的人影,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叶戎书冲副使摆摆手,柔声道:“如他所说,护山大阵周围常年有千相人偶看守,不会出什么差错。你又是从何得知的护山大阵有所松动呢?”
沈将离低下了头。
总不能说,是从前世得知的吧?
对方见他愣着不说话,越发以为是他心虚:“叶师兄何必与他纠缠?!师祖隔日就要出关了,现在容不得半分闪失!不如带去戒律堂严加拷问!”
说完,又似不经意般瞥了一眼沈将离额间的朱砂印记,小声嘟囔:“被判了秽乱宗门的罪,能是什么好人?”
叶戎书抬手示意他噤声,又让人们把沈将离放开,半蹲下来温柔地问道:“你我是平辈,我算是你师兄。沈师弟不用害怕,可是从谁那里得知了什么消息?”
沈将离有些心虚地避开叶戎书的视线。
重生是肯定不能说的,要不就说是祁执告诉他的?可是祁执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万一祁执现在还没有做出那些布置,被叶戎书抓过去一问,自己岂不是又暴露了?
“你说不说?!”
副使显然有些急了,拔剑就架在了沈将离的脖子上。
叶戎书把副使的剑推开,无奈道:“他神识有缺,你别吓他……”
神识有缺?
沈将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神识有缺,不过他现在有手有脚还能动,心脏也还能跳,想必神识有缺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戎书继续问道:“师弟你别怕,知道什么尽管告诉师兄。师兄必然会将此事查清的。”
沈将离抬眼在众多戒律使中扫视了一圈,又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我……我不能说谎……”
“说谎?”
叶戎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小声的嘟囔:“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沈将离又小声地嘟囔道:“不能说谎就是……就是不能说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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