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
“我只是怕你死在这儿,脏了我的地方。”
她说得冷冰冰的李彻却仿若并未因此而难过。他听惯了对方这般冷言冷语反倒愈凑上前来。
“不会死,不会死。”
“我向你保证,我若是死
他一面说着,一面竟举起左手。
四根手指并着,作发誓状。
卫嫱回过头,只觉迎面药草香气愈浓。她撞上满腔的药草气,以及那一张眉飞色舞的脸庞。
他唇角勾着一双眼瞧着她仿若她便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见到她便是连身上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卫嫱忽尔忆起儿时,每当李彻生了场大病,或是受先生责罚之后总是一个人偷溜出宫门,千方百计来见她。
那时阿爹总说,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三殿下自重。
少年表面应下可翻墙爬树总是照干不误。
每每来见她时李彻手中总会为她带来一大捧花。
这些花束与路边的大不相同。
并非他随手所摘而是他亲手所种。
他说阿嫱我种花就是为了来见你。
即便他不喜花粉常常因此而难受得龇牙咧嘴。
——好似只有这般,他才有无数个可以来寻她的由头。
而今夜风沉沉吹得身前男子发丝飘扬亦将卫嫱面上拂得微痒。
夜色沉浮间她仿若看见当初琅月宫那个少年。他亦是这般捧着一束花嬉皮笑脸地来寻她。
那时她会说什么来着?
少女掩去面上红晕满脸关心地低头挽起少年的袖口。
看他原本白净的手臂上爬满了成串的红点。
每每看到这些红点她便忍不住心疼。
少女两眼红通通的活像只小兔子。
“你怎的……怎的又将自己弄成这样。”
李彻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她哭。
少年见不得她此般模样一看她眼眶红了声音赶忙软下来。他低下头一面手忙脚乱地为少女擦拭着眼泪一面温声轻哄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弄成这般吓到你了。阿嫱你打我吧你打我。”
正说着少年忽然举起她的手便要往自己的心口处捶去。
阿嫱赶忙收回手。
同样微燥的夜风空气间混杂着清甜的梨花香气。卫嫱微低着头听见耳畔落下少年清朗的笑。
而今夜风飘扬她微微掀起眼皮抬眼看他。
——身前男人面容较记忆中成熟了不少可那一双眼凝望向她时眼神里的深情之色竟让卫嫱有着一瞬
间的错愕。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讨好她或是在打什么感情牌么?
卫嫱回过神伸手冷冷推开李彻。
许是她太过于用力收手的一瞬间她听见对方皱眉哼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
紧接着有鲜血自他胸前渗出染红了布料。
他歪了歪头扶着胸口苦笑:“阿嫱你当真想要弑杀亲夫。”
“莫这般说你我二人并未成婚。”
“我这般做只是弑君。”
“最多?”
李彻唇角笑意愈发浓烈。
“那可不得了弑君这般天大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严重些还要诛一诛九族你那几个哥哥怕是连哭都没处哭。”
无聊至极。
李彻也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他愈发贴近了些低头在她耳边轻笑。
“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不然你多唤我几声阿彻哥哥我便不让他们来捉你了好不好?”
他吹出一口热气落在卫嫱耳边。
她耳垂一阵酥麻。
卫嫱垂下眼睫:“李彻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聊。”
“我便知晓你会说这句话。”
李彻并不恼反倒轻轻勾了勾她的头发丝儿。
她的衣服上总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气发间也是如此。男人手指动了动温和道:“那你可知晓那日校场之上我与你长兄打了个平手。”
“那又不能代表什么。”
李彻认真看着她:“不。这代表从此以后你的长兄便不能将我自南郡驱逐出去代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可以一点一点地补偿你。”
“我可以用接下来的余生
“即便是长兄不再赶你我也不止是有这么一个哥哥。”
闻言李彻定定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他竟点头:“好。”
卫嫱不明所以:“好什么?”
“明日我会亲自登门。你有多少个哥哥我便去求多少次。我去征求他们的同意让他们同意放心将自己的妹妹交给我。”
哪怕如前日一般再上一次刀山。
男人痴痴看着她:“待我做完这一切是不是就代表着——”代表着他们再有机会重归于好。
“李彻你无需再说了。”
她截断对方的话。
“从前所有事皆已是过眼云烟我只想现下能过得好。”
“那我便让你过得好。”
李彻向她保证。
“我不信了。”
“李彻我不想再相信了。”
卫嫱只是摇头。
“无论你再怎么说再怎么做哪怕以自残的方式想要博得我的同情……但是李彻你可知
一朝被蛇咬的滋味吗?你可曾于大雪天被人抛弃,可曾被人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你可曾被人紧紧掌控,被人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禁锢与掠夺?那感觉便是我的脖颈一直置于你的虎口之中,我命悬一线,生死全部掌控在你那阴晴不定的喜怒哀乐中。
“李彻,你可曾体会过这样的感受?
大冷天挨罚,大雪天小产。
甚至明明患有哑疾,却生生将嗓子痛破音。
那太痛苦,太绝望了。
甚至还在前些年,只要她一回想起身处皇宫之中的点点滴滴,情绪便濒临崩溃。
她好不容易走出去,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
许是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又许是她的话语着实牵扯着人心。她话音尚未落,眼眶竟先红了一圈。
是了,她难受,她委屈。即便卫嫱知晓,她与李彻的恩怨早已自那杯毒酒起便纠缠不清,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二人早已算不清楚。
既算不清,那便算了罢。
那个高高在上、冷情冷性的上位者,此刻一双眼紧盯着她。夜潮呼啸,他幽深的眸底也汹涌起卫嫱看不大懂的情绪。
——怜惜,悔恨,愧疚?
她没有去探究,只见男人忽尔又将眸色微掩起,他垂下眼帘,如实道:
“不曾。
卫嫱笑了。
是啊。
不曾。
李彻不曾体会过她的痛苦。
便如同他的断指、他的断后、他于长兄剑下所受的伤、他所做的一切补偿,她都不曾、也不能感同身受。
胸前衣襟渗出殷红的血,染湿那一片暗紫色的布料。她将军帐阖上,隔绝了对方所有的目光。
事后,据周遭的下人所述。李彻一个人坐在她军帐外的石碓上,兀自出神了许久。
伤好未有多久,他便前去找了她的二哥滕慕。
消息传入卫嫱耳中时,她正斜倚于软榻上,捧着一卷古书。女子的视线未自那古书上移开半分,她扯了扯唇,不以为意地冷笑。
“任凭他去折腾。
滕慕知晓他的来意。
先前,李彻与滕元的比试已传得沸沸扬扬,滕慕又岂能不知晓。看着身前男子那张有些可憎的脸,一时间,他竟也起了几分玩心。
滕慕歪了歪脑袋,含笑看着他。
“好啊,你既愿玩,那本王便陪你玩。只不过我可没有长兄那般心软。
男人凑近了些,微倾着身,在李彻耳边吹气。
“换句话说,李彻,你是会死的哦。
……
李彻想起那日二人于军帐之中,卫嫱同自己说的话。
日影本是炽热,炎炎的金光,又不知何时躲至乌云之后。晴
空中的霹雳一响,白光闪过,他听见卫嫱道:
“好啊,你不是要征得我哥哥的同意么?我也不止有这么一个哥哥。若是你让我所有哥哥皆认可你,我便不再将你赶出南郡。”
如此随口一句,却让李彻眼神亮了一亮。
这几日接连好几场大雨,将小院冲刷得透亮干净。终于盼得雨停,李彻身上的伤也一日日愈合。尚未等伤势完全恢复,他便已迫不及待地来到滕慕帐中。对方眯起一双丹凤眼,漆黑的眸内闪烁着精明。
滕慕这一关,乃是过毒蛊。
众人皆知晓,南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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