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头一次见孙女婿,自是高兴的很。原本病病歪歪的身子没想到会撑到这么一天,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
老太太招了招手,原也还算机灵,立马行至跟前,弯腰亲切的唤道:“奶奶。”
“诶。”应了一声,老太太左瞧瞧,右看看,然后笑眯眯的扭过头来冲着自己的乖孙女说道:“瞅瞅,多精神的小伙子。”
何描快速点了点头,特别得意:“我也这么觉得。”
原也明显头一回面对这种事,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他皮肤白皙,脸上一点儿瑕疵都没有,老太太瞧着稀罕也不稀奇。
怕他累着,何描十分体贴的搬来了一把小椅子。
说来也奇怪,换做旁人,面对家里的老人,即便教养再好的人也顶多寒暄一阵,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可原也却不同,他真的能乖乖坐在老太太的跟前,心平气和的聆听对方的那些陈年旧事。
“这丫头皮的很,小时候就不省心,你不知道那年她才五岁,就从幼儿园逃跑出来,把我们一大家子都急坏了。”
闻言,原也一顿,紧跟着视线就落在了何描的身上。
何描娇嗔的扑到老太太的身上,一个劲的捂嘴“奶奶,别再说了。”
老太太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这么老实听故事的孩子,哪肯说停就停。
她将脸往另一头一扭,继续道:“我又没说谎,你本来就是个欠打的丫头片子,爬树,掏鸟窝,堵人家烟筒哪一件缺德事你没做过?”
老太太越抖落越多,即便何描想掩盖也来不及了,只好破罐子破摔坐直了身子,委屈巴巴还在嘴硬:“我那不是好奇嘛。”
“噗嗤!”一时间,原也被这祖孙两逗笑了。
老太太听到动静,也跟着笑出声来,而后话头一转,说道:“不过,我大孙女确实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好孩子。”
原也嘴角弯弯,目光炯炯的瞅着她,还在期待爆料。
她说:“因为我大孙女小小年纪就有一颗菩萨心肠,当初见着一只身受重伤的信鸽,她想都没想就将它抱回了家。”
说到这儿,老太太娴熟的卷了一支旱烟。
见此,何描眼疾手快的夺了过来,皱着眉头嗔怪道:“身子骨刚好点儿,又开始抽,是不是又想吃药输液啊?”
可老太太却没有恼,反而沿着凉席子的边将手伸了进去,掏啊掏啊掏啊。
原也不明所以,一直瞅着。
须臾,她从里头掏出来一盒火柴。
何描还想再夺,老太太这次学贼了,用胳膊一挡,紧接着抬头问对面的人:“来一根吗?”
听了这话,原也先是一愣,见老太太眼眸里的点点星辉,随后笑了:“成。”
不得不赞佩老太太的精明,她深知她这个大孙女是不会轻易松口的,便将主意打到了原也的身上。
活了一辈子的人最是了解小情侣之间到底谁说了算。
别看何描咋咋呼呼的,事事抢上。那是这小子让着她,如今宠着她,倘若他有一天耐心全都消耗殆尽,他绝对二话不说再也不会惯着她这傻孙女了,到那时恐怕......
思及此,老太太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将送回来的旱烟点上了,眼瞅着对面的人动作娴熟的也卷了一支,她这才开口问:“学过?”
“家里穷,小时候常给我爸卷。”
老太太眯了眯眼,吐出一口烟圈,继续刚刚没讲完的故事:“那时候所有人都劝她别救了,她偏不听,就来问我怎么做。”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点了点旁边放着的小碗:“伤口这么大,嗉子全没了,铁定是死,可我又不舍得这丫头难过,就糊弄她说用缝衣服的针跟线试试,没准能救活。”
听到这儿,原也震惊的瞅了瞅自己的女朋友,见对方神色淡淡,好似这事儿压根不是啥了不起的事。
对此,原也对自己的女朋友更加肃然起敬,于是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这丫头就让她大伯母双手抓住了那只信鸽,她一针一线把那么大块的伤口全都缝上了。最后为了它吃食不漏,又听我这老婆子胡诌,将这么大块儿的面团全都糊在了伤口上。”
很难想象这样的奇事儿居然出现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活了?”
“嗯。”老太太应了一声,随后又把结局揭晓;“不仅活了,它还是我们老房子那一块出了名的赛鸽,当时它的原主人听说了这个事特意上门来讨要,这孩子虽是不舍却还是将它还了回去,谁知那家伙竟是个有情有义的主,送回去三回飞回来三回,最后那次它被原主高价卖到了新疆,哪知它竟历经千辛万苦又飞了回来,那时候它就剩了副皮包骨,眼角全是泪,这丫头实在受不住了,拿出自己全部的压岁钱将它买回了家,即便她爸发了好大的火,她都没有后悔当时做的决定。”
故事到这里算是结束了,原也也很快从其中捕捉到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我这孙女是个实心眼,谁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而且义无反顾,绝不反悔的那种。”
心中了然,原也立马表态:“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何描,让她这辈子都受不到一丁点委屈。”
老太太总算踏实了,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老妈端着一盘西瓜进来,说道:“来,先吃块瓜,可甜了。”
何描瞅着这个,脑海里迅速闪过昨晚两个人将那半块西瓜干掉的事,嘴边也勾起笑容:“谢谢妈,放这儿吧。”
吃这些东西原也向来节制,可此刻正在未来老丈人家里,丈母娘又亲自送到他的手里,他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道了一句谢,低头细细品尝起来。
老太太素来会保养,除了抽烟这件事,其它的她都能做到只要这玩意儿对我无益,我就坚决不碰。
晚饭很快就好了,当晚是老头子亲自下的厨。
临走前,原也接过老妈手里拿着的脸盆,帮老太太把手给洗了。
面对这么懂事的人,所有的人打从心眼里喜欢的不得了。
老头子更是在对方落座后,亲自开了瓶白酒给他满上。
这让原也一下子不知所措,站着护着老头子倒酒的姿势,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这两个字。
老头子从来都不是个多言的人,坐下后却破天荒的开始与原也攀谈起来。
“我听这个臭丫头说你是学设计的?”
“嗯,是。”
“哪方面。”
“机械。”
老头子琢磨了一下,又说:“往后你准备留在哪儿?这边工业发展并不好,即便是京北,大的厂子恐怕也没有几个,你可的想好了。”
“我知道,叔叔,往后何描在哪儿我便去哪儿,至于工作,您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找到合适的。”
这个回答还算诚恳,夫妻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了满意这两个字。
“小也你是知道的,我家描描的身体不是太好,你真的做好思想准备了,打算照顾她一辈子?”
当娘的总是比旁人更操心一些,何描的老妈自然也不例外。
“阿姨,既然上回我那样承诺过,往后我原也就没有啥可后悔的。”
一颗定心丸终于是当着面吃了,夫妻两瞬间松了口气。
何描瞅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第一回感觉到家的温馨。
以往即便是在家里,她总是有一种融不进去的无力感。
父亲的专-制,母亲的懦弱无时无刻都让她感到窒息,孤独,甚至很多时候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他们捡回来的孩子,不受待见。
可是此时此刻,因为原也,由于他的到来,让她真正体会到家人对自己的关切。
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何描的眼角全都是笑意。
饭后,她还赖着不肯走,这时手边传来一阵温热,何描倏地抬起了头,正与原也的视线对上。
酒过三巡的他耳朵连带着脸颊通红一片,此刻正深情的望着她。
似是不满她的迟钝,他又将那只手往前伸了伸,眼神示意:快点,别磨蹭。
何描做贼似的瞟了眼坐在她对面的苛刻老头,见他正在喂另一头的小芯,又侧耳听了听旁边的动静,发现老妈还在伺候他家老太太,便放了心,将手递到原也的手里,又朝他眨了眨眼睛。
一把攥住,有点疼,却不反感。
原也心满意足的又扭回了头,接着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两个人这顿饭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来钟,最后要不是家里的酒全部喝干了,恐怕还不会结束。
老头子好久没有像这一天一样发自肺腑的真心开心过了。
生活的压力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作为一家之主,他又不得不扛着,忍着,瞒着,甚至让所有人误会他冷血,自私,是个十足的老顽固。
若不是原也,何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了解自己的父亲。
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是他醍醐灌顶的几句话及时点醒了她,让她透过表象看清了事物的本质。
意识到老头子对她的在乎,何描打从心眼里高兴着。
所以当天晚上,躺在行军床上的她望着房顶,问躺在身边另一张行军床上的原也:“你是不是一早就瞧出来了?”
“什么?”喝醉酒的原也特别粘人,还不肯松手,小拇指轻轻勾着何描的,不停地摇啊摇。
“我爸,他心里是有我的。”
闻言,原也轻笑一声,侧过了脸瞅着她:“奶奶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家小懒猫真是傻的可爱。”
“胡说,我奶奶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显然,何描炸毛了。
原也顺势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是是是,奶奶没说过,是我,我说的。”
何描咋躲也躲不开,干脆就随了他的意,彻底放弃了。
又腻歪了一会儿,原也才依依不舍的把手缩了回去,开始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即便有,我相信他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叔叔只不过是个擅于隐忍的人,你没看出来这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我觉得像叔叔这样的父爱才算是世间最难得的深爱。”
闻言,何描眨了眨眼,说实话她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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