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何描的这番话都不由的一愣。
她们谁也没有料到何描会有这么远大的抱负。
在她们的心目中何描一直是一个外面憨憨的,但骨子里却极具有个性的主。
因为她们见到过何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偷偷的掉过眼泪,还见识了她为了替旁人打抱不平被热水烫伤了脚。
所有人都困惑她为何要做这种傻事。
直到这一刻她们才回忆起韩老师私底下叮嘱她们的话:“何描身体不太好,你们多照顾着她点儿。”
这么想来,若不是经历非凡又怎会有这样的志向?
陆恬恬呆呆的瞅了她好一会儿,最后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描描,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愿跟你一块儿拼搏。”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我也是。”
“也算我一个。”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对不对?
何描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定不负所望。”
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同。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却身无分文,活的一点尊严也没有。有的人情感麻木,可有的人却为了完成另一人的心愿尝尽了苦头。
小飞是何描的一个小病友。
当时何描总是隔三差五的往医院跑,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小飞。
那是一个不错的大晴天,刚抽完血的何描坐在医院凉亭的长椅上等着跑去买早点的老妈。
倏地,一个不大的小孩儿猛地冲了过来,而后一溜烟钻到了她的身后。
何描疑惑的瞅着他,挑了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什么情况?你谁啊?”
这时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从远处跑来:“小飞,听话,快出来。”
何描刚想喊住那人,岂料却被身后的小不点揪住了衣角,他可怜巴巴的祈求道:“姐姐,求求你,别喊。”
闻言,何描一怔,片刻功夫凉亭又恢复了平静。
又等了一阵儿,见那人确实走远了,何描这才转过身来。
此刻何描才瞧清这孩子的样貌。
他是个五六岁的男孩儿,特别的瘦弱,不高的身上穿着件特别肥大的病号服,脸色不怎么好看,却有一双又大又深邃的眼睛,鼻子翘翘的,一头的卷毛。
好漂亮的小孩儿,何描不由的想。
“谢谢你,姐姐。”孩子很有礼貌,笑起来有一对儿小酒窝。
回过神儿来的何描立马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咕......”哪知这时何描的五脏庙却突然吱了声。
这让何描一时间觉得相当窘迫。
男孩非但没有取笑她,反而体贴的问道:“姐姐,你要吃牛肉干吗?”
“你有吗?”
孩子点了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牛肉粒递给了她。
何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包装的牛肉干,觉得特别新鲜,也没多问,一把接了过去,先剥开一颗扔进嘴里,嚼了两口,突然惊呼道:“这口感也忒筋道了吧。”
听后,男孩笑的合不拢嘴:“俺阿爸带来了,是俺们那块儿的特产,好吃着哩。”
闻言,何描没舍得吃第二粒,而是转而塞进了口袋里。
紧接着何描便进入了正题:“小弟弟,你哪儿的人啊?咋会到这里来看病?”
提起这个,男孩的小脸儿立即垮了下来:“俺们家住在萨克,不知生了啥病,只知道是个能要人命的大毛病。”
何描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么严重?”
“刚刚那人是谁呀?为何要躲她?”何描继续问道。
“那是俺阿妈,她还想逼着我住院。”
“住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啥不乐意?”
这回男孩并没有立即回复她,憋了好一会儿,直到将眼泪憋回去,这才开了口:“我家没钱,我不想俺阿爸阿妈为了救俺再到处去借钱了。”
短短几句话道尽了人世间的心酸。
何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劝导他:“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若是没了就真的啥也没有了。”
“这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钱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操心个什么?你现在唯一应该要做的就是配合医生,好好治疗,让你阿爸阿妈的钱没白花。”
毕竟是小孩子习性,即便再懂事,也终归差了何描十多岁,因此,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改变了主意。
何描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孺子可教也。”
那之后何描跟她老妈说了一声,便拉着那个小男孩回到了病房。
他阿妈见着他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一个劲儿的哭。
哄了一阵儿,终是抵不过身体上的疲惫,不久,男孩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走出病房,何描开门见山:“阿姨,小飞到底得的啥病啊?”
对面的女人一听这个又突然绷不住了,眼泪“哗哗”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医生说是萎缩性胃炎。”
闻言,何描不禁松了口气;“我还当是啥大毛病,可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又抚了抚胸口,刚想继续往下说。
“已经恶化了,现在变成了胃癌,都是俺们的错啊!”说完跌坐在地上,彻底嚎啕大哭了起来。
刹那间,何描钉在原地,浑身冰冷。
那么小的孩子,才刚刚五岁的年纪,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却未曾想会得了个这么要人命的病。
后来小飞的阿妈终于平静下来,才一点点告诉她有关小飞的事。
故事很短,听后心口却堵的难受。
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却养活了一大家子人,作为长子,小飞打小就特别的懂事。
他不但帮父母干活,还要照顾后头三个弟弟妹妹。
有时为了省一口米粮,他甚至一天不肯吃一顿饭。
时间长了,他就开始闹着说肚子疼。
一开始他们夫妻两谁也没当回事,毕竟谁家孩子不生病,都见怪不怪的了,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直到小飞突然间撅了过去,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抱着孩子赶到当地的县医院,他们那儿的大夫一个劲儿的直摇头,说治不了。
两人不死心,便找亲戚朋友,街坊四邻借遍了钱,而后坐着绿皮火车来到了这里。一番查看后,医生最终得出了结论,却没成想竟是个谁都难以承受的噩耗。
“那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何描急切的问道。
“大夫让俺们赶紧回去筹钱,说还能来的及最后搏一搏,若是再晚点儿,恐怕就......”
之后的话就算不说,何描也猜到了个大概。
奶奶总教导她说:“钱财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太在乎。”何描一直将这句话当作金玉良言。
可就在那一刻,何描却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大款,那样小飞的病就不用愁了。
何描:“还差多少钱?”
女人一愣,抬头瞅了眼何描。
“多少?”
“说是至少要凑够五万块。”
何描狠狠地锤了下旁边的墙壁。
许是怕她操心,女人赶忙劝说:“小姑娘,别担心,他阿爸赶回家凑钱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何描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描总往医院跑,连她老爸老妈都发现了不对劲儿。
直到期末考成绩下来,她的排名整整下滑了数十名,老爸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当晚大发雷霆。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描描,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老往医院跑?你咋不想想,那是你能去的地儿吗?”同时,老妈也朝她发起了难。
可何描不但未将这些话听进去,反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行明天再给光明报社投份稿,看看能不能赚两钱?”
“何描!”忍无可忍,老爸瞬间抓起桌子上的考试卷就朝她扔了过来。
一击命中,何描的半边脸一下子红了。
何描紧捂住那块儿地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怒瞪着他:“干嘛打我?”
老爸气的不行:“你还有脸问?”
“我又哪儿惹着你了?”何描还在不依不饶。
“我且问你,为何这次考的这么差?”
“不会!”
听了这话,老头子差点又砸东西:“不会你有理啊!”
“消消气,消消气。”这时老妈赶忙出来打圆场。
“这兔崽子一天不气我她就难受!”老头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真不会,尽力了,考这么多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智商这摆着,要不然你给我换个爹?”
“你他-妈的今天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不姓何。”
说着两人便启动了当夜的战争。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所以是个男的都会对自家的这个小宝贝疼爱有加。
可何描他们家却恰恰相反。
他们父女两就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不对付便开打。
“快住手,住手!”老妈急的团团转。
正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请问您找谁?”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
“哦哦,好的,您等一下。”说着扭头喊道:“描描,电话,找你的。”
“谁啊?”何描还在防范着。
“不认识,说是小飞的妈。”
何描突然冲了过去:“喂,阿姨,是我,找我有啥事儿吗?”
“啊?哦哦,好,我这就过去。”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描描,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见她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两大人都不由的一愣。
“不是想知道我最近到底在忙啥嘛?”何描已穿戴整齐,随后朝他们惨淡一笑:“跟过来不就知道了。”
“描描姐,答应俺,别难过,俺会在天上保护你的。”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男孩还在撑着最后一口气。
“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你阿爸刚把羊卖了往这儿赶,我也赚了不少稿费,你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说着,何描的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姐,别再骗俺了,俺知道俺快要死了。”说到这儿他倒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死之前俺能求你一件事儿吗?”
“嗯,你说。”何描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自从生病,俺一直想长大以后成为一名医生,恐怕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姐,你能替俺完成这个心愿吗?”
何描没想过他临终前的愿望会是这个,一时间竟愣住了。
“能吗?姐!”他紧紧的抓住何描的手腕不肯撒手,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嗯,姐答应你!”何描咬了咬后槽牙,还是答应了他。
似是终于了结了心愿,他一下子松了手,同时床头桌上的心电监护突然间发出刺耳的悲鸣,预示着一个小生命的离去。
可以说小飞的离世给何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回去后没几天她便病倒了。
或许是知道她心里难受,这一次老爸老妈谁也没多说一个字,而是由着她去做那些她觉得有意义的事。
送别小飞阿爸阿妈上火车的时候,她给她们塞了两千块钱,说是赚的稿费。
她说:“小飞告诉我他特别喜欢家里的小羊羔,不想它们全被卖了,钱不多,却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请你们务必拿着,赎回一只是一只。”
两人推脱不过,攥着信封一个劲儿的道谢。
何描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抚了抚小飞的骨灰盒,说道:“你放心,姐姐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到时候你在天上必定会很开心。”
回到学校何描拼了命的学习,所有人都察觉出她的转变,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那时候的何描心中只一个目标:“考上医科大学。”
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中考的失利让何描一下子怀疑起自己的选择。
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抹眼泪一边写着日记:“小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姐姐没考好。”
进来叫她吃晚饭的老妈见着此番情形一下子慌了神。
她是偷偷翻过何描的那本日记的,正因为知道里面的内容,所以才担心的要命。
她又悄悄地退出房间,将门虚掩上,而后坐到丈夫的对面,开始劝说:“要不咱就给孩子掏了那钱吧,毕竟Y中比W中好太多了,何描在那种环境下学习也不会分心。”
男人瞪了她一眼,吼道:“你懂什么?就她这样的你又不是没瞧见,每天熬到后半夜还不是考了这么个寒碜人的分数,说明啥?”
女子瞅着他,并没有接话。
“说明她根本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丈夫不同意,她也没辙,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母亲心疼孩子是常理,向来听话的老妈这一次却不想听丈夫的。
可她没钱,这可咋办啊!
距离缴费的日子已然不多,老妈找自个的姐姐借了点钱却还是没凑够,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谁知家里的另一个人却早将这个事办成了。
“老姑,你哪来的钱啊?”何描疑惑的问道,毕竟离婚的姑姑家并不富裕。
“你奶奶给的。”
何描彻底傻了眼。
要知道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工作,她那点工资还是爷爷死了之后单位给的补贴,在当时一个月也不过才三四百块钱。
一口气拿出一万五,这应该是老太太的全部积蓄了吧?
“傻孩子,哭什么?咱家还没出过真正的大学生,这一次全靠你了,可的给咱们老何家争口气啊。”老姑呼啦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
何描猛点了两下头:“嗯嗯!”
就这样何描顺利进入了Y中,成为重点高中的一份子。
分班的时候她见着不少的熟人,大家纷纷挤在人群里分别找寻着自己的名字。
何描一排排看了许久,终于在四班那一栏的前头停下了脚步。
所有单数班都是重点班,而双数班就是花了钱的人组成的普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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