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托住下巴,思索半秒后决定放弃,脑海中空空如也。
管它呢,直觉说,要跟着顾姒走。
“差不多差不多,但可以把庆祝当做主要目的。”
姜深打着哈哈,反正不管如何,他都要成为第一个成功邀请顾姒同学,参与班级活动的人,带她感受和谐愉悦的人际相处,以后乐于参加其他活动。
顾姒无情拒绝道:“那大可不必。”
完美的计划从源头开始破碎,姜深看向顾姒:“?”
“我社恐。”
“我不信。”
“我冷场。”
“没关系。”
“你有病?”
“才知道?”
“……”
顾姒挖坑,姜深填坑,堵死一切道路。
怎么会有人把天聊这么死?
“非要庆祝?不是说过人少一点?”顾姒反问道,她不懂庆祝的意义,最后反正都是要离开的。
“算上你才36个人,挤挤都能凑一桌。”姜深理智气壮。
顾姒:“……”
谁家桌子那么大?
“我不去了。”
“鹤归林还是活动?”
“都。”
“……”
姜深…姜深叹了口气。
短短一天,姜深叹气的次数,比以往十八年加起来的次数还多。
“顾姒同学,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不然我怎么向同学们解释,我只邀请一部分人呢?我总不能说,亲疏有别吧?”
这是人干的事吗?狗都知道呼朋唤友好吗?
顾姒低头不语。
半晌,她道:“好,你安排。”
“!”姜深瞪大瞳孔。
他没想过顾姒会同意的。
即使姜深再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也说不出,顾姒是因为他违背意愿这种昧着良心的话。
“你不想去啊?”
“我答应你了。”
姜深更困惑了,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刹那间,姜深耳边响起一段毫无影响的对话:
[“话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非要拉着你去鹤归林吗”
“不好奇,你非要去,我会陪你。”
“会?哪怕你不想去?”
“是。”]
他想,或许抓住那部分似有似无的东西了:顾姒,她不对劲。
她的行为完全合理,完全符合客观逻辑下,可人是由理性和感性组成的,这种“完全”是不合理的。
姜深猛的转头,却对上了顾姒的眼眸。
浩瀚的夜空里,没有细碎的星光,只有无尽而辽阔的黑暗。每个人都凝望着它,不自觉地被吸引,却永远不会沉沦。
耳边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思维的线一点点被剥离,他想不起他要说的话了。
“怎么了?”顾姒开口。
“没怎么。”姜深回答。
……
周五,放假前一小时。
“qiu~”
“biu~”
一个纸团不知从哪飞来,径直砸中姜深的头顶,又Q弹地蹦到了地面上,融入地面的纸团大家族。
讲台上,秦清大谈特谈放假事宜,讲台下,同学们大谈特谈假期规划。
“嘿!”
顾姒眼前挥过残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照姚的手。
“阿娰,你在看什么?”
照姚发现,自从姜深跳楼后,事情就变得有点奇怪。
首先是上课不再盯着窗外的那只狸花猫了,而是出神地盯着姜深;其次是姜深时不时地过来找顾姒,也不说具体事情,两人一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同出去后留下了一脸懵的照姚。
明明是三人能形成的稳定三角形友谊,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两点确定一条直线,照姚成为孤单的第三个点。
奇怪,太奇怪了。
不当面说,一问又是姜深的腿,但好几次,姜深和顾姒说话,远远地望见照姚,两人就停止了交谈。
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理由,因为顾姒从不隐瞒照姚,只要照姚开口。
比如现在——
——“看姜深。”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有什么好看的呀?”
照姚颇为不屑地瞥了一眼:姜深的一只手垂在课桌边缘,白皙的手腕与深褐色的木桌形成鲜明对比,另一只手则垫在额头下,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
好吧,摸着良心说,确实好看,人模人样的,还有一米八五的大高个。
“嗯——”顾姒的尾音拖长,“不知道,就是很顺眼,适合观赏。”
照姚:“……”
顾姒敲着桌面,不规律的声音打乱了过度的平静。她没有敷衍照姚,姜深安静待着的时候,确实有一种使人安心的魔力,她望着他,很容易放空思绪,享受片刻清净。
“然后你就一直盯着他看?”照姚觉得挺离谱的。
至少她不理解,顾姒始终欣赏姜深那小子的脸。
“有吗?”顾姒不觉得,她只偶尔在上课时间看,用来度过一些时间。
同样,照姚也不觉得,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有!你总是盯着他走神。”
说起来照姚心中就酸酸的,比柠檬还酸,顾姒都没这样看过她。她有理由凭借毫无经验的情感历史,怀疑顾姒少女怀春而不自知。
顾姒却淡淡地说:“哦,不是走神,是在想课题研究,秦清交给我和他的。”
不料照姚脸色一变,用近乎尖锐的声音折磨着顾姒的耳膜:“课题研究?”
顾姒心跳停了一拍,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怎么?”
“什么时候的事?是每个人都有吗?阿娰能把你的借我抄抄吗?”照姚赶忙翻找抽屉,看能不能找出一份沾上边的作业内容敷衍一下。
完了完了,又要被找家长了。惟馨怎么也弄课题研究这种脏东西了?老秦还偷偷布置,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照姚极度讨厌课题研究这种东西,讨厌到分数次次倒数第一,即使是研究“快乐”也不行,甚至差点就没过升考线。
直到秦清来照姚学校招生,说她在其他方面有天赋,加上惟馨中学也不看重课题研究,校委会放了一个自主招生降分名额,照姚才勉强卡线来到惟馨中学。
照姚痛心疾首:“不怎么,很突然。”
顾姒:“?”
“以前没有过。”
三年了,照姚入学三年了,照姚没见过课题研究就像没见过自己天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有课题研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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