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老”这个字给刺激到，秦清站在讲台上继续说道：“笑什么笑，要不是带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我至于混成这样？
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小肚腩，满脸惆怅：“遥想当年，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现在却只能在一声声的“秦狗”中晚节不保”，边说还边感叹道：“人心不古啊。”
秦清的指关节叩击着讲台，模仿着古时饮酒击拍，感时伤怀。很随意的动做，而顾姒却感到一阵心悸，顺带引发了没吃早饭的后果。
她的两眼发黑，眼皮沉重地不像是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频率渐渐跟不上需求，也可能是已经超出了需求。顾姒很想捂住胸口蹲下，却只是背身吃了一颗糖。
“呼—呼—”
顾姒缓缓调整着呼吸，血糖也慢慢趋于平稳，眼前的清明很快恢复。她说服着自己不看往秦清的方向，却不经意发现姜深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
顾姒：“……”
然而，不等她下一步反应，他却是又懒懒趴下，重新留下一个后脑勺，仿佛是半梦半醒中的一个巧合。
台上的秦清依旧滔滔不绝：“记住，统一喊我秦大帅哥，不要叫什么老秦，这样显得我很老。要知道我年年18岁，岁岁是少年。”
而台下也依旧乐作一团。
“就是就是，秦大帅哥，惟馨一支花呢。”
“年年18，岁岁今朝！”
“除了牛，我只能夸秦大帅哥帅！”
“……”
顾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签订协议前犯懒做出了反思。她该了解班级的。
对此，秦清很满意，像是巡回演出的艺术家得到了众人的追捧，他理顺了条纹衬衫的衣襟，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不开玩笑了，新同学还在外面，再闹下去有损我形象。对了，桌子老规矩，班费可不够重新买几张桌子。”
一名身材魁梧的肌肉大汉迅速起身，捡起破碎的桌板，走向了后面的工具间。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期间，秦清见顾姒站在原地，还露出疑惑的眼神，仿佛在困惑是不是不够热情？
顾姒：“……”大可不必。
她扬起多次练习的微笑，控制着步伐，维持着礼貌得体走到黑板前，草草写下了“顾姒”两个字，随后面向那群疯狂拍手、眼睛还冒光的海豹微微颔首，便和以往一样，径直找到角落的空座位坐下，安放了自己。
……
空座在窗边，窗外有枫树。
可能是因为秦清在，也可能是热闹过后的停顿，班级里虽依旧有细碎的声音，不过确实收敛许多。
顾姒能感觉到，时不时有目光看着她，不过只要她回头，权当做了没看见。她望着屋外阴沉沉的天空，一片片手掌大小的红叶在摇摆中落下，一只狸花猫疾驰而过，溅起一道道水花，然后消失在了某栋教学楼的拐角。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秦清讲重要的内容，顾姒侧撑着脑袋，便任由着精神放松，缓解着不适应。
“顾姒同学？”顾姒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很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顾姒同学”是在喊她吗？
见她没有应答，那道声音便再次响起：“顾姒同学？”
周遭一片黑暗，顾姒伸手不见五指。
“你在谁？”她问。
“我就是我呀。”声音又回答道，仿佛来自四面八方，顾姒四处环顾，什么也看不到。
然而下一秒——
——一道光柱自顾姒背后投下，她猛然回头，却见到其中似乎有一个物件，约莫一人高，呈圆柱形。
顾姒仔细瞧去，物件通体圆润，线条流畅，周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从上至下，先宽后窄再宽，繁杂而精美的莲花纹和谷纹绘在雪白的底料上，清冷感扑面而来。
哦，原来是花瓶。
顾姒同学不懂艺术，她唯一的想法是花瓶很漂亮，然后毫不犹豫，抡起锤子一砸。
为什么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锤子，顾姒不知道缘由，但出现了，就一定有它的作用。眼前只有花瓶，那就是砸花瓶。
“你……”声音也没料到顾姒如此干脆利落，没来得及阻止便戛然而止，“嘭”的一声，花瓶自上而下崩塌。不规则的瓷片散落一地，扭曲的花纹重重叠叠，灯光聚焦于它的残骸，落在顾姒眼里更有一种残缺美。
顾姒猛的睁眼，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也恰巧响起，顿时，全班人的目光都向声源处望去，是姜深。
秦清合上课本，一节白色粉笔头呈直线穿过大半个教室，精准砸到了他的头上。
“姜深同学，请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上课时间，你会发出如此非人类的叫声？”
当事人捂住头，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跶出来，手肘不幸碰到了邻桌男生的课桌，一排书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倒下，露出一张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娃娃脸。
娃娃脸正呲个大牙，头像小鸡啄米前仰后倒，似是感受到眼前的遮挡物消失，他的表情缓缓僵住，抬头就见自己的班主任，“和善”地看着他。
娃娃脸：“……”
笑容瞬间消失，他满脸惊恐住，活像一副名画。他立即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座椅顺势倒下，不巧戳得他龇牙咧嘴。
“秦大帅哥，我的错，我不该上课看小说。”说完，一本包装破烂的小说直直飞入垃圾桶中，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果不是十秒后，娃娃脸震惊得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顾姒真的会信他认识到了错误。
娃娃脸满脸痛苦，双手颤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双眸含着热泪，嘴角却是扯出了一抹僵笑，一个词形容就是强颜欢笑。
姜深：“……”
秦清：“……”
同学们：“噗哈哈哈哈……”
娃娃脸：“？”他不懂他可爱的同学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只知道他的心好痛，那可是他等了好久的珍藏版！
为了躲避搜查，他甚至还做了伪装！
可能是表情实在痛苦，秦清直接被逗笑：“问姜深同学呢，跟你没关系，跟你的书……也没关系。”
秦清目光中甚至透露出鼓励，又加上一句：“你可以捡回来，但我会收上来。”
“啊？”二愣子望向垃圾桶的方向，绕了几圈的反射弧，更悲伤了。
姜深深表同情，所以他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哥们，对不住了。
只是没来得及感慨，秦清继续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什么呢？”
姜深的手一僵，机械地扭头看向秦清，见他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笑意，嘴唇微动，半晌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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