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谢止使了什么术法,他的身影消失在三步之外。
贺玄青微微松了口气,有了之前谢止的孟浪发言做对比,她竟觉得他的举措还算有些分寸。
绪冥还呆愣站在原地,贺玄青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绪冥待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书册,绪冥知晓那皇宫给的剑法定然不能让宫主满意,于是千辛万苦为宫主寻来了崭新的剑谱。
但有了那个男人珠玉在前,他只觉得手里这剑法寒酸得送不出手了。
可是眼下这一切在绪冥眼中已然不再重要——
谢止。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贺玄青的寝殿?!
那男人临走前的轻蔑目光犹在眼侧,绪冥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才勉强找回神智。
不,不对……风波宫和摘星阁近来有合作,虽然有些不太庄重,但贺玄青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她向来一门心思只为天衍。绪冥信他们只是在彻夜畅谈。
绪冥勉强放平心绪,还是将自己今日来意道明:“宫主,我去武南峰是为了给您带功法,只是您现在可能不需要了。”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身为这本龙傲天小说的男主角,他有着非常无害的长相,因修习傀儡术而形成的阴郁气质更是给他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美感。
那本书册也不知被他握了多久,皱皱巴巴,配合浑身伤势更显可怜。绪冥是知道自己摆出什么模样最能打动人心,于是他刻意在贺玄青面前演出了这个姿态。
果然,贺玄青似有意动,微微抬手,像是想要从他手中接过剑谱。
有风拂过贺玄青的眉角发梢,此间唯有他与贺玄青二人。多年相处,贺玄青早成了他心头无可越过的、如同白月光般的存在。
那些潜藏的旖念早在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结成了绪冥的心结,和贺玄青相比,外头的那些女人就犹如繁花过眼,虽也各有意趣,但哪配与日月争辉。
料峭春风近在眼前,绪冥终还是被这春色所迷:“师尊,绪冥其实一直都……”
他的笑容很快便凝固在了脸上。
随着贺玄青抬手,他瞧见了贺玄青衣衫下遮掩着的痕迹,点点红痕宛若桃花初绽的花瓣,细细密密印在白皙的手腕,格外刺眼。
绪冥目眦欲裂,那瞬间他几乎忘了其他,伸手就要去攥贺玄青的手:“师尊,这是什么?”
他早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当然知道做过什么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在发现这一痕迹之后再去找寻,绪冥发现了更多端倪。不止手腕,贺玄青的脖颈,脸侧……都有这样细细密密的桃花痕。
痕迹的主人显然是占有欲十足,以至于就连指尖都不放过,一定要印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贺玄青明明是我的所有物,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越过自己委身他人?
无言的愤怒充斥了他的胸腔,绪冥想要质问,想要责备贺玄青身为女人却不忠贞。
但现实中的绪冥根本无法对贺玄青动手,他甚至没有碰到她,因为下一瞬,他就被橙芒击中,一连撞碎了屋外三座石墙,最后重重摔在了庭院外。
庭院空空荡荡,只有纯钧自庭院那株老树的树杈上探出头。他肩上停着只正给自己梳理羽毛的苍鹰,纯钧随口吐出含在嘴里的草叶,在瞧见绪冥的惨状后极夸张地惊叫了声:“哎呀!”
贺玄青自倒塌的院墙中缓步走出,她连眼都没抬,只说了句:“滚下来。”
“好嘞。”纯钧动作很快,他随手将苍鹰放飞,自己则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庭前,与倒地的绪冥维持了一个水平面。
绪冥本就带着伤,此时伤口崩裂浑身是血,看这模样凄惨极了。
但绪冥此时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看贺玄青的目光像是在看背叛了自己的情人:“宫主,你怎可这样待我!”
纯钧的视线落在了绪冥手中的书册上。隔了足足三座院墙,他其实猜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判断在场这几人的情绪,知道贺玄青已对绪冥不满。这对纯钧而言,已经足够了。
绪冥手中拿着的好像是好东西,纯钧眼眸一转便有了主意:“宫主,我这次平定浮屠境有功,能不能讨个彩头。”
此次照月城之行纯钧拢共就驾了辆车,算什么功绩。
不过贺玄青知晓他在打什么主意,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绪冥这几日自武南峰为风波宫寻回了本剑谱,既是如此,你且拿去看看吧。”
对于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武修而言,就不必再拘于自己本命法器相关的功法了,剑谱刀谱,都是可以通学的。
绪冥喉咙被鲜血堵住,却坚持发声:“师尊,这是我想要送给你的东西。”
贺玄青的声音已然压过了他:“还不谢过绪冥。”
“谢谢哥。”纯钧笑得很甜,硬生生自绪冥紧攥着的手中扣走了那卷书卷。
蠢货。
一条贺玄青养的狗而已,开心了赏点甜头,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有本钱命令宫主做事了。
这下撞到硬茬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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