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成灾,哪怕有郡守瞒报,但驻守的三司未必就不知情,三司都府害怕担责,压着消息不肯上报。
到了最后,实在压不下去,等到贺玄青最终知晓之时,照月城已成了座空坟。
这么多年来风雪涧全靠着贺玄青一人镇着,天衍和平太久,他们根本不知晓浮雪祸的可怕之处。
极偶尔的时候,贺玄青会觉得是自己错了。
她想让灾祸止于风雪涧,天衍却因她的选择而变得更糟。
若书浮动在她身侧,书页翻动着,此时,它童真的语调居然透着几分残忍:【因为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主角需要获得金手指,所以那些将士注定会死去。】
【你不是最清楚吗?我可怜的、被扎透了还得放声歌唱的荆棘鸟。】
贺玄青被若书的诡异语调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揉了揉眉心。
贺玄青脖颈的银色项链在薄薄的日光下闪着微光,青色宝石自前胸一闪而过,又藏进了她层层叠叠的衣摆之中。倘若有人能看见贺玄青藏在衣摆下的肌肤,定会被她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吓到。但贺大宫主衣衫周正严密,坐姿端庄,无人知晓其下发生了什么。
【对了。】若书忽得想起什么,【我好像感受到你与小蛇的关系变得紧密了,看来你有好好考虑我的提议,这次去照月城是做了什么吗?】
是做了。
贺玄青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清楚。”
她嘴上说没有,但看她的反应,这明明就是有什么。若书抓耳挠腮打算问个清楚,奈何贺玄青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章程。
贺玄青有一点没说错,她的时间的确很宝贵。
接见外使,批阅奏章……从如何安置南疆来使,到如何选拔去登云路的人才,了解仙盟内部纷争以及任免自家官员,从早到晚贺玄青愣是没给它半点询问的机会。
无论大事小事,事事上心,事事都亲历亲为,这便是风波宫主贺玄青。
等到天更漏将至,若书终于有了插话的时机,但它看着眉目间带着倦意的贺玄青,有些问不出口。
【要不然,你先……休息?】
贺玄青揉了揉眉心。
往日这种章程对贺玄青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贺玄青自继任风波宫的这些年来基本都是这样行事。
但如今贺玄青没有修为,身体上的劣势便体现出来。贺玄青接受了若书的提议,她谋算着明日的日程,将外袍拢在胸前,打算倚着椅子见缝插针眯几个时辰。
窗外,忽得传来宫人的声音:“报,林公公求见。”
这下不用休息了。
……
京城,大雨瓢泼。
林公公是来请她入宫的。
贺玄青来得太晚,等到她赶到宫门前的时候,已到了皇宫落锁的时辰。
不过贺玄青奉旨意入宫,自然是不会有人拦的。
隆隆雨幕之下,林公公一手提灯,佝偻着腰背替贺玄青撑伞,走入皇宫内一处幽僻竹林之中。
卜一走进竹林,一道声音穿过雨幕,直直传入二人的耳朵。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怒斥声随着贺玄青的靠近变得清晰,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竹林小屋内,有人正在发着脾气。
听着屋里不断传来的声响,贺玄青微微皱眉,打算推开房门,御书房的门却先一步打开,一个小太监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的怀中。
贺玄青纹丝不动,那小太监却被撞倒在地上,沾染了一身泥浆。剧烈动作掀起了他衣角,露出里头横七竖八的伤口。
贺玄青皱了皱眉,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谢谢……”目光交汇了刹那,贺玄青的容颜清清楚楚印照在他眼前,小太监慌慌张张垂下头,跑远了。
林公公撑着伞站在阴影里,佝偻着腰背,什么话都没有说。
贺玄青看着林公公,还想问什么,却听屋里人似有所觉,忽道:“何人在外面?”
砚台伴随着言语,重重砸在她的脚边,贺玄青站在原处,没有理会。
门被一把拉开,有一少年自屋中探出头来,他看着年纪不大,五官精致,眉眼却聚着一抹戾色。
他袖口绣着的龙纹象征了此人的身份,乃天衍国当朝天子,明初帝。
“阿姊!”愤怒的尾音在看见眼前人的霎那变成了欢喜,贺玄青被人一把环住了腰,来人趴在她胸前,高兴道,“阿姊,你终于来了,朕等你好久了!”
贺玄青神色微敛,后退与这男子拉开了距离:“陛下,不要叫我阿姊。”
“没关系。”明初帝毫不在意地瞟了眼远处眼观鼻观心的林公公,满不在乎,“在场都是宫中老人,嘴严,不会说出去的。”
他挥了挥手,吩咐宫人:“去备红豆汤来。”
明初帝似是极依恋贺玄青,他牵着她的手走入书房中,一面哭哭啼啼小声抱怨着:“阿姊,你久不来陪我,我在这宫里处处不顺意,就连个太监也敢直接给我脸色看。”
刚才的场景明显不是这回事,但贺玄青垂着眼,只是道:“帝王掌生杀予夺,你既看不惯,杀了便是。”
明初帝破涕为笑:“也对。”
他的心情显然在见到贺玄青之后便好了很多,明初帝不顾君臣体统将她一路拉到了屋中唯一那把龙椅上,同自己坐在一起:“阿姊,你失了修为,可我还来不及看看你过得如何。”
“陛下政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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