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软甲南星最终放进了箱底。
唉,她叹了一口气。反正她经常只在后院活动,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日子久了,荼翼不怎么见到她,说不定他的心思就会自然慢慢熄灭。
思及至此,她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此后,南星不再去想旁的,安心跟在颂书后面做事。
又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她忽然听闻表小姐那边出了些岔子。
起因是纪家发来了请帖,一月后会组织一场宴会,而时下时兴打马球,表小姐从未学过这个,但总不能一点都不会,所以夫人便让府里的师傅教几天。
而那边的人来禀报,说表小姐学会了骑马,就是不能松手,否则就得摔下来。
阮氏听了倒没多大反应,只随便指了个日子说过去看看。
等到那天用了早饭,南星就和颂书一起跟着夫人去了马球场。
他们太守府就有一块马球场,倘若宴请了客人,便会邀请人过来一起打上几局,那时好不热闹。
她们到了的时候,马场内早已站好了一众人,南星一眼望过去,有男有女,皆着束装。
嚯!这么多人?
这时教习师傅刘禄赶紧过来,向阮氏禀告表小姐如今的学习进度。
这个刘禄是刘管事的侄儿,年纪不算很大,但马场的事都归他管。
刘禄早准备好一箩筐话,说表小姐有潜质,只是钻了牛角尖没开窍,连拍胸脯保证今日一定让表小姐学会了;又道特意叫了府里骑射经验丰富的人护着,说着就喊了几个人过来,叫夫人见了好放心。
那几个人过来站定时,夫人放没放心南星不知道,反正她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些人都是常年练把式的,生得威壮无比,个个一身贲发的肌肉,像是能饮血啖肉。然而其中有一人却显得格外不同,他体格虽不比周围人硕大,但身材修长挺拔,宽肩窄臀,腰身精瘦,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赘余,衬得旁边的人如同野兽一般,引得周围的年轻丫鬟频频偷瞄。
这人不是荼翼又是谁?
其他人南星都眼熟,都是打马球格外厉害的,有时还能陪主子一起打上几场,但荼翼……他年纪轻轻的,什么时候也混进来了?
南星正望着他皱眉思索,不料荼翼忽然抬起眼皮,精准地抬眼看了过来。
她心下顿时一慌,立马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他他……他该不会是故意过来的吧?
南星皱着眉头慌乱地想,自那日后,他们确实已经连续近十天没见过一次面了,他那日本就没死心,所以知道夫人要来的消息后,故意寻了机会来这儿吗?
南星尴尬地站在阮氏身后,一想到荼翼为了她故意混进来,她就浑身不自在。
他真的会打马球吗?要是待会儿暴露了怎么办?夫人一定会罚他的。
亭外,荼翼微眯黑眸,将她惊慌的神情尽收眼底。
小丫鬟如同受惊的兔子左顾右盼,粉颊微微鼓起,虽然强装镇定,可颤动的眼睫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方才在偷看他?
荼翼略微顿了顿,都说江南女子含蓄内敛,温婉如水,可他看这丫鬟举止倒是颇为大胆,众目睽睽之下频频偷看他,分明他还未有任何反应,她先自个儿脸红了,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收束心思,垂下眼眸。
太守府的所有布局他早已经摸透,这些时日他虽然得到了近身的机会,但朱乾这个人比传闻还要谨慎多疑,只让他跟在身后,重要的事仍不会让他经手。
但没关系,荼翼微扬唇角,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让老狐狸露出破绽。
前院的事不着急,荼翼干脆分出时间来探查后宅的人。
这个阮氏,十分有趣。
据查来的消息,阮氏家底并不算殷实,她年轻时进了教坊司乐学艺,后来被朱乾看中,纳进府里做了姨娘,直到正室病逝三年后被扶正,成了如今的太守夫人。
朱乾是太学出来的学生,迎娶太学博士之女为妻,却让艺妓做了续弦,到底是如传闻一般对原配念念不忘,还是这个阮氏太有本事?
荼翼眼底浮现出一抹玩味,他轻掀眼皮,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阮氏。
阮氏正低头啜饮热茶,并未发现他的打量,可她身后的丫鬟却立马察觉到了什么,又偷偷瞄了过来。
荼翼:……
她的头顶也长了双眼睛么?
罢了,小姑娘爱看就让她看吧。
实在是荼翼太过格格不入,就连阮氏也立刻注意到了。她柳眉微微上挑,略思索一番,道:“你是那个近来跟在老爷身边的侍卫?怎么,你也会打球?”
一旁的刘禄接了话:“回夫人,奴才听侍卫们说他骑术高超,所以把他也喊了过来。”
原来如此,南星心下了然。马球本就是富贵人家的娱乐活动,她就说荼翼怎么可能也会这个。
阮氏淡淡睨他一眼,轻嗤道:“你倒准备周全,若再没个结果,也不必养着你们了。”
刘禄连声应是,众人散开,露出了马场上紧张不安的阮方柔。
阮方柔咬了咬唇,顶着众人的目光上了马,忐忑地捏着手里缰绳小跑了半圈,正慢慢试图松开一只手挥杆时,身形忽的又不稳起来,东倒西歪的,刘禄见状立马上前控制住。
阮氏脸上没什么表情,阮方柔见状,只得继续。
可没多久依旧如此。
“让她下来。”阮氏冷不丁开口。
场内顿时一片安静,周围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待阮方柔过来时,脸色已经一片苍白。
阮氏冷眼看着她,气氛正僵硬之时,刘禄忽然笑着找补:“夫人……这些天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男人教表小姐,但男女当防,所以……”
“是么?”阮氏嗤笑出声,下一句话如同重石落入水中:“既然如此,南星,你是女子,就让你来教她。”
南星心神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夫人?”
刘禄面露诧异,荼翼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半晌过去,南星抿了抿唇,只得慢慢走出来。她并非不会打马球,只是夫人让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来教,明显是在……羞辱表小姐啊。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不久前表小姐那张带着亲近之意的笑脸。
刘禄转身,正要示意再拉一匹马过来时,阮氏却忽然开口:“就让她骑这匹马,省得你们待会儿又找出其它的借口。”
刘禄听了这话,脸色微妙地变了;阮方柔微微一颤,几乎无地自容。
这边,南星束好了衣裙,踩着马镫坐了上去。
她看了一圈四周的人,与人群中的荼翼短暂对视上,随后移开目光,最终落回阮方柔身上:“表小姐,奴婢先做一遍示范吧。”
阮方柔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南星便一拉缰绳,轻夹马腹,呵斥马儿跑动起来。
球场上,她时不时挥动球杖,促使马球在马蹄前方不住滚动着,技艺虽算不得高超,可身形轻巧,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活像个跳脱的兔子。
最后还有几丈距离时,那球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轻喝,马球被击上半空,最后稳稳落入洞门。
荼翼微微挑眉,阮方柔脸色蓦的一白,很快垂眸下去。
球入洞后,南星不耽搁,控制着调转马头,朝另一边驰去。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学打马球?”这时,凉亭内,阮氏忽然开了口。
阮方柔微微抬起了头,轻言细语:“……侄女见识浅薄,恐丢了姑母的脸。”
阮氏漫不经心睨她一眼,语气中有隐隐的警告之意:“是因为,我这儿不养弱不禁风的女子,你若执意留下,可就得想好了。”
阮方柔闻言微微一愣,似有所悟般抬头,然而恰是此时,马球场上猝不及防传来一声惊呼:
“啊——!”
众人立即回头看去,只见南星身下的马突然如同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跳跑起来,南星哪是这般模样的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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