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
南星伏跪在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同样跪着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但她不认识,也没心思去辨认,此刻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和遇袭扯上关系。
她是负责通知和挑选侍卫不错,可这和老爷被袭有什么关系?难道……贼人是侍卫不成?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外面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厅内一时更加肃静,南星心中一凛,垂下头不敢乱动。
刘管事迎上去:“老爷,所有嫌疑之人都已经带过来了。”
南星注意到老爷停顿片刻,不紧不慢嗯了一声,随后在所有人面前坐下。
“开始审吧。”略显苍老的嗓音响起。
刘管事低头称是,随后看向跪着的所有人,沉声道:“仆从侍卫保护主子安危乃是切要职责,你们这些人皆与此次意外有关,若是再有所隐瞒,生出异心,什么下场想必各自都清楚。”
南星心中惶恐不安,呼吸也乱了几分,不待她细想,刘管事接着道:“竞川,你身为老爷身边的一等侍卫,这次为何突然没有随同老爷出行?”
南星微微一愣,竞川竟然也被捉过来了?
竞川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声音紧绷:“回老爷,属下今早忽感腹痛,难以忍受,恐担心误了老爷的行程,所以只能留在府中,另寻他人暂替。”
刘管事接着问:“谁替上去的?”
竞川摇头:“此事由南星姑娘负责,属下不知。”
南星顿时心中一紧,不待刘管事看过来,她便立即道:“回管事,奴婢让荼翼替上去的。”
刘管事蹙眉,扬声道:“让那个荼翼过来。”
“不必了。”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主子忽然开口:“这次若不是他,今日我便没命回来了。”
这……刘管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主子的目光却落到底下的婢女身上:“刘成,你说他们都是嫌疑之人,她是怎么回事?”
刘成凝神,回道:“回老爷,这婢女拿着信纸出了后门,动机实在不纯。”
“老爷,那不是信纸!”南星急得立马抬起头反驳。
面前的一家之主虽未曾表露任何神色,可浸润官场多年早已让他形成了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哪怕只是把人看着,也叫人心中莫名发毛,生出一股惧怕来。
南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后知后觉的惊惧从后背爬上来。
朱乾看着她:“既然不是信纸,那是什么?”
“奴,奴婢……”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令她不敢隐瞒,可是她心里又明白,倘若交代出来便是没罪也有罪了,于是她隐去最关键的信息,战战兢兢道:“是奴婢闲暇时绘的一些首饰样式,外面的小摊贩一时觉着新奇,所以想买去做成成品卖掉。”
待她说完,一时都没有人说话,厅内陷入令人惶恐不安的安静。
刘成觑了一眼主子的神色,对身边小厮吩咐:“去把她所有东西都拿过来。”
南星不敢有异议,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
没多久,她的所有家当都被人提过来,与此同时还有闻讯赶来的主母夫人。
“老爷可有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遇袭?”阮氏脚步急快地进来。
朱乾脸色稍有缓和,接她过来坐下:“刚出城外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便遇一群黑衣人持刀逼来,那贼人身手了得,随行的侍卫竟然被杀得七零八落,若不是新来的侍卫贴身保护,只怕我今日必是重伤而归。”
阮氏几乎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美眸顿时戾气横生,对底下人怒喝道:“养你们这些侍卫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连主子都护不好,怕不是都想被发卖么?!”
所有人皆脖子一缩,纷纷求主子息怒。
朱乾安抚她:“夫人莫气。这次刺杀来得太蹊跷,不像是普通的劫匪所为,只有揪出背后真凶才能彻底心安。”
阮氏点头:“老爷可有头绪?”
朱乾抬下巴示意:“如今正在一一审问。”
阮氏顺着望过去,却在看见底下跪着的南星时愣住了:“这不是我院里的丫头吗,怎么她也在此?”
南星哆哆嗦嗦不敢抬头,刘成立即上前交代。
阮氏听完美眸微眯,上下打量她这个婢女,过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笑了:
“老爷尽可审问,若真是这蹄子,便是把她卖去窑子也不解恨。”
一旁的颂书看向底下脸色煞白的南星,不由眉头紧蹙,眼底露出无可奈何之色。
既然夫人发了话,刘成便不再耽搁,命人在南星那一堆东西里仔细搜查,果然找出几张尚未绘制完全的图纸。
他拿起这些图纸,上前呈给老爷。
南星的一颗心霎时骤然提起。方才她敢说这些话,就是因为自己绘的样式与真品只有六七分相似,就算拿给老爷看,想必他也不会察觉出古怪。可如今夫人也在这儿坐着,若是瞧上一眼……
朱乾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确实都是些女人们的玩意儿,他不甚感兴趣,随手就要将轻飘飘的图纸放到一旁。
然而下一刻,似是想起了什么,朱乾一顿,将手中的图纸递给旁边的阮氏。
南星瞳孔猛缩,脸色瞬间苍白。
“老爷。”
突然,自厅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议事厅内所有人顿住,不约而同转头朝外面看去。
厅外,一簇簇含苞欲放的芍药正迎着清风微微摇曳。花影扶疏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家主人俱在议事厅内坐着,其余人或跪或躬身,而他却身姿挺拔,神情疏淡,对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仿佛习惯了一般熟视无睹,竟莫名生出些许鹤立鸡群之势。
朱乾认出了此人:这是不久前好友送给他的一名侍卫,他那日喝得大醉,只胡乱应下,回来后便忘了这回事。但今日正是这个人一直贴身护在他左右,一一击退了所有杀气重重的贼人。
“荼翼?你来做什么?”
荼翼眼眸微垂,目光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南星身上。她脸色苍白,眼里噙着惊慌害怕的泪,头发也有些许凌乱,显然不是自己弄得,看起来好生可怜。
他目光微顿,随后抬眼看向朱乾,道:“有关遇刺一事,属下发现了新的线索。”
所有人闻言皆一怔,朱乾双眼微眯,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是何线索?”
荼翼右掌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青黑色徽章:“属下方才休整时发现了此物,这应当是我与贼人缠斗时无意从那些贼人身上掉落下来的。”
刘成立马把徽章呈上去。
朱乾拧眉,接过这枚只有一节指节大小的徽章,上面雕印着的青面獠牙的鬼首,翻过一看,背面以小隶刻写了“荧惑堂”几个字。
“荧惑堂?”朱乾沉声开口。
荧惑堂是江湖上有名的民间中立杀手组织,行事不问对错,只要给足佣金就会去暗杀雇主指定的对象。
荼翼点头:“若是没猜错,这拨人应当是荧惑堂派来的杀手。”
朱乾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若是真如此,荧惑堂拿钱办事,今日未得逞,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卷土重来。
阮氏听不懂什么是荧惑堂,但见老爷脸色严峻,便没有擅自搭腔。
而颂书默默消化完有限的信息后,试图开口:“夫人,那底下这些人……”
阮氏看向老爷。
朱乾皱眉思索,荧惑堂的人向来擅长潜伏,若真是他们,只怕早就暗中盯上他了,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故意收买府内的人。
“刘成,不必查了。竞川,你随我去书房。”
竞川闻言,短暂怔愣后立马大松一口气:“是!”
朱乾起身,却在经过荼翼身边时停下来,上下打量他后,语气温和道:“这次你护卫有功,日后便和竞川一同跟在我身边。”
荼翼垂眸,神色并未见有多大波动:“多谢老爷。”
老爷一走,厅内原本凝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刘成请示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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