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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周祁和桑然然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连着两天在凌晨五点前守在公社国营饭店门口,都没见到卖鱼人的踪影。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从早蹲到了晚。
眼瞧着饭馆后门落锁,桑然然抬肘戳了戳身边的周祁,问道:“他们是不收了吗?”
“这两天饭店供鱼的量确实有减少,可能害怕再出事收敛了。”
“那这样下去不行。”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桑然然很清楚平时上这来买鱼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不知道他们之前存的量能用多久,不能再让他们卖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污染鱼的来源可以慢慢查,但这鱼多卖一天就代表会多害一些人,相比之下,还是后者更重要。
相比桑然然的果决,周祁有些犹豫:“可那两个东康人已经回去了,卫生院的医生也说那个人没啥大事。”
一方面他觉得有可能不是鱼的问题,或者鱼的问题并不大,但矛盾的是,国营饭店的表现又处处透露着违和。
就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挂在门口匾额上了。
出事的第二天上午,桑然然和周祁去卫生院看夏叔刘叔时,医生说夏大志昨天下午已经清醒,而他俩人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院了。
桑然然能理解周祁的想法,这事儿如果放在一个月前,没有接触过“环境”、“污染”、“鱼类富集毒素”这些概念,没有系统的检测结果,她甚至可能觉得只是客人肠胃不适,都联想不到鱼身上。
可现在不同,她是有确凿证据的,只是这证据暂时拿不出手。
桑然然:“我们说出去给大家提个醒,这事又不是编的,没什么不可以。”
周祁:“但没有那两位东康人在,即使传扬出去也不一定会有人信。”
“你说得对。”说起怎样会有人信,这点桑然然经验教训可丰厚得很。
周祁说是在公社有认识的兄弟能帮忙传扬,桑然然便和他兵分两路,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个就先用我的方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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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然然特意在脸上抹了几道柴火灰,随意整了整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精神不济的样子。
她专门挑着李忠家婶子在的时候,提着桶去了福田大队谈论八卦的水井边。
“然闺女来了?”正好那天在河边救过她的陈大娘也在,她连忙招呼桑然然上前。
关心道:“这几天你爹娘去水库上工,你一个人在家可得好好吃饭,看瘦成甚样了!”
“多谢大娘,我挺好的。”桑然然柔声道谢,轻轻地用打水杆子把水桶送入井中,瞧着更是弱柳扶风的。
李忠媳妇儿果然看不惯她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在一旁讥笑道:“一点福相都没有,可别打水把自己栽进去了。”
她这话刚说完,桑然然还真没站稳,脚下一绊差点磕到井边。
“……”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没开始表演,她自己都有点怀疑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
“闺女你没事吧?”陈大娘上前扶了一把,扯着嗓子骂李忠媳妇儿,“没见过你这么嘴碎的娘们儿,一天天的吵死了。”
桑然然:“没事儿。”
“你就帮她吧,我跟你说她就是个祸星,谁沾谁倒霉。”
陈大娘豪放地欸了声,又往桑然然身边靠了两步:“咱身得正坐得直,不信你那些歪门邪道。”
桑然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大娘,我今天可能是要做不起你了。
李忠媳妇儿最受不了别人故意气她,抬脚就往井边走,扯着陈大娘的衣服要把人拉开。
桑然然看准时机,一把将水桶提了上来,奈何水太多,她拉得很“吃力”,水桶刚过井口就“不小心”翻倒了。
大部分的水正好都洒溅到李忠媳妇儿腿上,陈大娘和她自己也没能幸免。
“桑!然!然!”
“婶子,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桑然然往后退了一步,立马道歉:“……这水我本来就提不动,你又在旁边推搡大娘。”
陈大娘赶紧隔在两人中间:“谁让你过来的?活该?”
看着自己全被打湿的裤腿,李忠媳妇儿在原地愤怒地跺脚:“祸星!你可真是祸星!果然靠近你就没好事。”
“婶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桑然然抹了把眼睛,将溅在手边的净水蹭到眼角,轻轻抽噎道,“前两天去公社的时候你就在车上带头这么说我,女儿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你……你怎么能乱传呢?”
“嗤……我乱传?你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屈婆子说的,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了。”
自打六六年破四旧以后,屈婆子虽没被当典型游街,但这四年也是夹紧尾巴做人,几乎不再谈风水之事,这次判桑家两孙女的事也算是破了例。
也是因着这,各村的老人都觉得值得一听。
像是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桑然然惊讶道:“我知道屈……屈婆婆她厉害,婶子能不能跟我说说她都说了甚。”
陈大娘不认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然闺女你怎么也相信这些,都是牛鬼.蛇神,要被打倒的。”
“屈婆子不是过得好好的,人家就是准。”旁边有大娘为屈婆子说话。
桑然然更委屈了:“我只是想听听。”
看着她这副可怜样,李忠媳妇拉下脸说了句:“反正只要知道你和秀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沾了你谁倒霉,谁碰上秀儿谁有福。”
“是啊,那天去公社,秀儿坐在里头,我都感觉一路上平平顺顺的,以前坐牛车晃荡死个人,带着福就是不一样啊。”
“那天桑然然一下车,秀儿就说胸口闷着的气舒服了,应该是给咱们排了煞,带了福气。”
“那可不。”李忠媳妇儿指着桑然然总结道,“那天秀儿看着她说不舒服,就是在给我们排祸。”
“……”越说越神,再让她们谈下去,桑秀马上就是仙女下凡了。
好在这也证明了成见和偏信果然不容扭转。
“原来是这样。”桑然然像是已然被她们说服,接受了这个说法一样,客气地聊到:“婶子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
“那天去公社国营饭店,本来是想去买两个包子的,结果啊我看到饭店里卖的鱼,有红烧的有酸菜的,种类可多了,我是越看越喜欢,其他的都不怎么想吃,就是特别喜欢那卖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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