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梁枞煊身死一事颇有蹊跷,皇帝命大理寺彻查,到今已月余,宫中彻查人心惶惶,私下奴婢又称之为东宫案。
“累了,不想再看。”梁肃音着一身月牙白宫装,侧卧在软塌闲翻书,手倦,扔书闲躺,她隐约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捻桦挑了缦帘,端了一杯茶来,梁肃音漱了漱口,躺在软塌上任由捻桦为自己摘她身上饰物,金臂钏、手镯、头饰。她闭着眼睛感知着捻桦的动作,一边在心中慢吟《法华经》,捻桦快要取完时,她朱唇轻启,温声道:“那些香,以后便不要再熏了。”
捻桦的手一顿。
公主自太子去世后便郁郁寡欢,夜夜惊梦,唯有宴公子亲手制的安神香方才有些用处,可公主与宴公子早已心生龃龉,那次对峙让捻桦都胆战心惊,不知公主对他有如此深重杀心。但她咬了咬唇,这件事仍是没有应下。
梁肃音从不为难捻桦,当下困乏,侧过身便在软枕上酣然睡去。
梁肃音坠入了一个冗长、而又快乐的梦、抑或回忆之中:
那也是个艳阳天。
她与捻桦杨重戚春猎,回去时留在了崇济寺,因此误入后山他人家。
那时她已然望见那崇济寺后山,最高处似乎耸立在云端之中,只见黛色,其他的似乎笼罩在雾中,看不真切。她此时眉间已露犹豫之色,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来,分明五指分明,没有什么遮挡视物的东西,只有山体看上去有些怪异而已。
她极少接触皇城以外的人的生活,少时年幼,习武也通常是外爷来宫中亲手教习,再大一些,学骑射挽弓射箭,阿兄不愿假借他人之手,都是亲自带她去东宫所属校场教习,她除了能带上杨重戚游玩郊外,实在是见识渺渺。
梁肃音那时便有些好奇,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似乎看准屋子没人,悄悄溜进去看一眼。
不过一眼而已!梁肃音有些羞愧,擅入他人家实在不好,心中却又私心作祟,天下都是自己家的,悄悄看一眼,就一眼!
于是不过须臾,那纤细白皙的一只手就按在了木制栅栏上了,她行状鬼祟,推开时木门轻轻“吱——”了一声,她抿唇侧身,顺利溜了进去。
篱笆栅栏围的地方很大,似乎除了草药,还种了兰花,山脚下温度不算高,又是春天,园圃里种的花大多都没有开。她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大概是草药的味道,很好闻,比宫中那些熏香好闻多了。
梁肃音放缓了步伐在里面逛着,她很喜欢这种凝实中带着淡淡草木香的味道,阿兄也偏好这类香,想起阿兄,梁肃音的警惕便放松了片刻。
只逛了一会,梁肃音便觉得好生无趣,想去山中,又碍于自己现在口渴。
捻桦被自己支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自己,梁肃音嘟囔着,不知不觉早已绕过了那园圃,朝着屋舍迈着大步子踏了进去,颇有些进自己家门的感觉。
梁肃音早就将最初那些顾虑抛诸脑后了。
三间屋舍大门开了两间,要说梁肃音也是当真并非缺心眼,两间屋子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哪里有能喝的水?她可不就只能推开那间关了门的屋子?
那屋子的大门委实好推,梁肃音不过轻轻一拍,那门便大敞而开。她在堂屋闲庭信步,案台上放着一沓书,最上是《策论》,往下是《通鉴》,最下是《道德经》。看上去并不整齐,似是被人随意丢在这里的样子。
这里也没水,梁肃音意兴阑珊。
她几乎是抱着不太可能的念头,推开那间里屋的。
但当里面传来一声轻哼,梁肃音往后一退三尺远瞪大眼睛之时已然晚了。
偏偏梁肃音还真是个胆子大的,她退后良久不见有人出来,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听错了,好歹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又是会耍刀枪的,脑子一热便往前冲。
不冲还好,一冲便当真冲进他人卧榻之间。
她在房间里,跺了跺脚,睁开眼睛时,正对上一双有些睡眼惺忪的眸子,长发不梳而顺,自然垂落在他身前身后,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那张脸十分清隽,颇有些清贵的感觉。
猛然间看见闯入的自己似乎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眸中有些探究,却并没有错愕。末了,他那修长的手便从衾被中探了出来,白皙隐隐可见青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低着头,梁肃音窥不太清他的神色。
待他再抬眸时,眼眸深邃中带了戏谑,让梁肃音呼吸有些一窒,匆匆挪开了眼,觉得他与自己见过的男人不太一样,杨重戚古板持重,阿兄清风霁月,这位看上去有些,她叹了一口气,竟觉得那张顶顶俊逸的脸上无端生出几分邪气。
大抵是因为他衣衫不整。
梁肃音此人深谙先发制人的道理,故而还没等床榻上那人反应过来,她便两腮一鼓,往后撤一步,仰起头来像只威风的孔雀,蹙着眉头,直截了当地开口:“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守林员便可这样怠工吗!”她似乎觉得那男子有些不堪入目,小小的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有几分羞恼后的恨铁不成钢:“竟不知道好好穿衣服!”
颇有些阿兄训斥近侍的感觉,只是模仿略显拙劣。
话虽是这么说,那眼神却时不时从指缝中往外逸出,有些飘忽不定。
梁肃音只听对面男人轻轻一笑,“我本就是躲懒睡觉,当然衣衫不整。”声音不像人那般出尘,有种刚睡醒的嘶哑,仍然十分好听,语气闲适,分明在逗弄面前不知怎么稀里糊涂闯了进来的小丫头。
话虽这么说,那男人还是好好地披上了外袍,头发仍然这样自然披落着,瞥她一眼后挪着步子出了房门。
走动时,外抛边角逸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清逸出尘。
“哼!”梁肃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后,但还是故作不在意地轻哼一声。
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父兄与少师曾教礼义廉耻,她今日闯进陌生男子家中还看见那人衣衫不整,当真让人不齿。
但她喜怒哀乐又实在来得太快,什么事一会功夫就让她抛诸脑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你这里有水吗,我有些渴。”
那男人转过身来,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上当真勾起一抹笑,看着梁肃音道:“你便是渴了才闯进来吗?”只见他端坐在堂屋木制的椅子上,一手搭在桌案上,手正叩着茶壶,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眼中有淡淡笑意。
人虽好看,梁肃音的耐心也有限,加上在皇城自己何曾被这样对待过,一张俏脸当即冷了下去,只转身便要走,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小九九,带到杨重戚找来,她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人!
只是很遗憾,计划落空,因为在她气鼓鼓地刚准备踏出大门之时,胳膊被轻轻一拉,她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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