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喜欢接吻。
甚尔很轻松就能看出这点。胧月喜欢接吻,胧月喜欢拥抱,胧月喜欢被他靠近,胧月喜欢他。
——嘶。
这种看似逆来顺受的全盘接受,很容易助长什么东西滋生蔓延,这份纵容会让野狗学不会规矩。
但胧月不在乎。
甚尔有时会产生某种错觉。他竟会觉得胧月的心思…其实很好懂。
太可笑了,这个笑话的可笑程度…大约会让中央四十六室或王务机关都痛哭出声吧!
可甚尔实在很难不这样想。胧月真的很好懂,胧月…
“……”胧月摸着被他亲吻的那处嘴角,再次露出了那个怀春少女般纯情,却又难掩蠢蠢欲动的表情。“你真是……”
他说不下去了。那微皱着的眉毛究竟是在诉说不满,还是在叫着‘我不满足’呢?
甚尔甚至笑出了声来。
他揽着自己金贵无比的恋人先生,那愉悦的模样仿佛他们已是世间最快乐的一对爱侣。
甚尔自然又霸道的举动令甚一产生了某种错觉,虽然之前就听说过非术师间对基佬、人妖、磨镜之类令人作呕的畸形情感越发宽容,但莫非…莫非是他太不关注这个世道,以致于不知道这玩意甚至已被合法推广了吗?!
他愕然的模样简直透出了几分无助。可能是他下巴落地的声音太响了吧,甚尔终于舍得将注意力的十分之一左右分了出来,十足讥讽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大哥。
“……甚尔…”
甚一感到头晕目眩,物理上的感到一阵头痛。他毕竟刚被重击了后脑,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甚尔闻言微微皱眉,他做了个‘可真恶心死我了’的鬼脸,戏谑的说道:
“别用这种语气喊我的名字,太奇怪了。”他说着,然后炫耀似的向二人展示。“哦,我还以为不用我介绍了呢。这位是我最近的饲-”
他很自然的就准备使用那个略带侮辱(自己)意味的词语,来向眼前的封建余孽们展示自己对他人的驯服。这种刺激绝对有效,上一秒还揍的他们再起不能的男人却是被人饲养的家犬——真是没人能比‘禅院’更懂怎么折磨禅院了。
但他的‘饲主’并不准许。
“是恋人。”充满了粉红色气泡的氛围被戳了个窟窿,胧月难得抬高了自己的声线,语气温柔又威严的大声强调。“你们好,我是神胧月,是甚尔现在的恋人。”
被截住话头的天与暴君乖乖闭嘴,一脸无辜的看了恋人先生一眼。胧月的笑容非常营业,颇有警告意味的瞪了回去,明显是拒绝被当做他刺激别人的道具。
——咳。
但怎么说呢,这行为…这行为还真是幼稚极了,和迫不及待的想要宣誓主权似的。他很快就察觉了不妥,脸上又飞起一层薄红。
“……”
“……”
甚一的表情好像世界在他面前裂成了两半。而扇?扇…在场的四人没一个有闲心关注他的反应。
甚尔看出了什么,在心底默默啧了一声。负责打理胧月起居的王务机关比他想的还更有用嘛?看来那个六眼小鬼也没到处张扬那场战斗的细节……这帮蠢货,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位‘异常糟糕的存在’吗?
啧啧,真是可怜。
虚伪至极的同情停留了不到一秒,甚尔就兴致勃勃的竖起了那把号称不曾一败的斩魄刀。他笑嘻嘻的向身旁之人询问:
“好了,既然是以此为借口冒出来的,那就说说看吧。虽然我是不觉得自己还会搞不清楚武器的用法……但是,既然某人这么喜欢教学play,我似乎就只能乖乖听老师的话了呢。”
甚一:……
扇:……
胧月:“…………你…”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好吧,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双颤抖的手故作镇定的扶了扶滑下鼻子的眼镜。胧月趁机闭了下眼,强逼着自己镇静一点。
“…咳。”他点了点头。丝毫都不纠结甚尔准备用亲叔父来试刀一事。
啊,这件事就和那个天与暴君竟然爱上了男人,甚至自比为狗一样正常——不过就是准备砍了血亲叔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还是和一般的兵刃咒具有所不同的。”
“所谓的斩魄刀,”两个禅院的表情变了。“其实与咒术师的术式有些共通之处。虽然严格来讲,应该说‘咒力是一种由灵子变化产生的力量’因此咒力对应灵压,而将灵压具现并以招式释放的术法——其实是鬼道才对。”
“等等——!你、”扇的声音扭曲而尖利。“您难道是死神吗?!”
真是碍眼。
应该直接扭断他的脖子的——但那就换不来这家伙的喋喋不休了——他一本正经的讲课的样子…真是有趣。
胧月好脾气的摇了摇头。却并不肯看向扇的方向,他继续专注的望着甚尔,继续说了下去。
“但并不是所有死神都有灵巧运用鬼道的天赋。这一点与咒术界也很像,不是吗?说到底,鬼道都只是有天赋者手中的杀器,普通的死神往往连维持长文咏唱的灵压都不具备。”
“……和天才们相比,这些‘弱者’似乎非常不值一提。但所谓人各有长,不能将灵力化为炮/弹的人若是手持利剑,也不一定就会输给那些咏唱者们。”
“我想,创造了斩魄刀的男人…”二枚屋王悦。“一定是个天赋不足,但却心怀利刃之人吧。”
胧月皱了下眉,面色平静的道歉:
“哎呀,我果然是老头子了,又说些没有用的。”
甚尔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种贪婪。
“没有哦,多讲一点儿嘛~老师~”
胧月:……
镇定一点,镇静一点。
……真是要命。
他猜自己一定又脸红了。无奈的瞪了甚尔一眼,被那样叫着那个称呼——会让他无端多出很多糟糕的联想!
“总之,斩魄刀看似与咒具想近,其实却是死神灵魂深处潜能的化身。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拥有自己个性的,是不逊的。需要被征服才能被驾驭。其力量的表现形式同样千变万化,呼风唤雨亦是常事。”
甚尔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而意识到的东西却像蜜蜂似的蛰了他一下。他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但紧接着,又感觉略微不快的自己非常好笑。
——这么说来,“神明大人”就是把自己的“术式”赠与他喽?
……这可真是,叫人不知该如何回报啊。
不过,反正无以为报的事早不止这一件了。
甚尔淡定的选择继续躺平,照单全收,假装无事发生。
反正某人不也擅自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了,不是吗?
如果本为一体,那也就没有见外的必要了。
胧月还在解说。
“总之,就是这样的一把刀了。是我没能独立创造出的东西——毕竟,你也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死神嘛。”
男人眨了眨眼,他察觉到了甚尔情绪上的异常,因此格外小心的扯了扯对方的衣角。
“但这把刀的确已经变成‘我的东西了’。之前迷惑了五条君的那把是我学生的斩魄刀,其能力是操纵五感,创造幻像——但对盲人没用哦,那孩子的眼睛特别敏锐,所以某种意义上讲反而吃了大亏。”
甚一:……
扇:……
两位禅院先生的心情如何姑且不提。甚尔闻言倒是挑起了眉毛。二人若无旁人的进行着对话。
“哦?但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动手…对,说起来还是在同一块空地呢,这里的建筑商还真是倒霉。”他歪了下头,直接的表达着自己的疑问。“那时的你隔空抓住了我的剑——那不是斩魄刀的能力吗?”
胧月瞬间难为情了起来。
“这…咳,咳咳……那,那是村正君啦……”他心虚的低声解释。“现在正是他在陪着小惠…嗯,咳,你可以把他看做被我强征上岗的员工,虽然为我工作,但并不属于我。”
甚尔:?
甚尔怔了下,接着就笑喷出声。
“搞什么啊——还真是霸道啊!神明大人!”他放肆的嘲笑着对方。“说了这么多来铺垫我手中的这把斩魄刀…结果自己其实早就移情别恋了吗?”
胧月一时无语,既感到羞愧,又觉得实在没什么能辩驳的——他当时就是很想要嘛!村正的能力实在非常便利!——但他拒绝承认,格外坚强的岔开了话题。
“好了,话说回来。”他就像每个被学生打岔挑出语病后羞恼起来的教师那样提高了声音。“总的来说,你手上的这把刀——流刃若火,他不是通过刀刃来伤人的斩魄刀。”
“因为刀灵不在,它现在并不存在所谓的‘自我意识’。你可以将它看做是被我操纵代管的武器。因此,甚尔,你只要想着‘烧尽’,然后挥刀,就能将它碰到的任何东西烧成灰烬。”
“——当然了,我说的这个‘任何’,自然是包括空气、咒力…”
甚尔动了。
——被视作磨刀石的扇…自然也动了。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扇甚至直接解除了自己设下的‘帐’。
猫戏老鼠的游戏已然开始,但胧月的话却还未说完。
“…空间、时间,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的意志尚且存在,这些东西也都能够一并烧却。”
胧月顿了顿。
“当然,它也有很多更为残暴的能力,然而就如我对你说的那样,我没什么想象力,因此很难开发新的招式。”
“……所以,甚尔如果有想到什么,不如试着要求它来回应你好了。”
只要是我能实现的,
就都会实现给你看。
和咒力,和术式——也没差吧?
他…他说不定,其实是个非常小气的人?
胧月自己也分辨不清。这份奇妙的,始终未散的愤怒——明明说好了,不会迁怒到那个孩子身上的!
那并不是他的错,六眼少年什么错都无,说到底,错的人不该是甚尔才对吗?
但是这份愤怒。
愤怒这东西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它的出现,它的存在——大摇大摆的昭告着只能爱眼前之人的胧月,是何等的双标。
胧月想强调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
‘这把刀能烧却你想烧却的一切,即使是那个名为无下限的术式,也不在话下。如果你想进一步开发这把刀的能力,也只需要去思考,去想象——就够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非要说的话,胧月明明也并未对五条悟产生什么恶感。但在模糊的意识到了甚尔纠结的点是什么,在意识到了困扰着他心爱之人的东西——原来,原来是咒术吗?!——之后,他就不可抑制的产生了这层奇妙的薄怒。
在神看来,毫无力量的凡人也好,术师也好,咒灵也好,虚也好,死神也好,灭却师也好——这些生物,这些东西,他们都只是‘他人’而已。
他一直都孤身一人。
【他们】一直都只是【他们】。这世上他唯一的同伴就只有【他】而已。在已被唯一的同伴舍弃了的现在,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了新的,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的同路者哦?!
……那是个,就连‘我会毁灭这个世界’也毫不在乎的狂人。是个就只是选择了他,就只是迷恋着他的存在。
是甚尔啊!
——怎么能因为区区有无咒力就变得如此被动啊?!说难听点,力量也好强大也好,那根本就是没有上限的东西!既然根本就没有上限,那到底是有0.1分的力量和有0.01分的强大……又有什么区别啊?!
说到底,力量本身就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就只会滋生些有的没的,助长欺压与暴力,最终都是扰人清净,惹人心烦,不是吗?
无非都是些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会被破解,被‘得来’,被‘终焉’的东西——这种玩意到底有什么意义!不如多想几个菜谱!
胧月…
意外的是个很小气的家伙?
在他陷入气鼓鼓的这段时间里,那边的猫捉耗子已进入了某种诡异的白热化。光看就能看出来,甚尔还真是相当厌恶那个男人啊。
他玩着恶劣的游戏,挥舞着那把物理意义上惹人窒息的剑,将扇的发髻烧的一片焦黑,也在空地留下了不少剑尖状的炭化痕迹。
每当扇要成功逃走时,就会被甚尔一脚踢回原地。伴随着“你连舞剑都做不到吗?”的讥讽,劣质的磨刀石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一次又一次的提起精神,
然后再被击垮。
太惨了。
胧月在心底感叹。
然后默默咏唱,以鬼道创造了一个小型结界——这么残酷的画面,要是吓到路过的小朋友就不好了。
“……请问。”
明显是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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