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段的路程是陈最坚持开车,陈嘉南也没有执拗到再一次去拒绝他。
南城的冬天显然是比不上宜城,除夕夜还下着雪米子。
陈嘉南是第一次来陈最家的老宅,住在很清幽且远离尘嚣的地方。
车停在了门口,陈嘉南选择不下车,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她开车回去都已经是凌晨了,也怕自己的爸爸妈妈担心,所以婉拒了陈最邀请在他家过夜的提议。
更何况,先前在服务区,陈最的那句“陈嘉南,你还不明白”的话,让她更加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多和他待一秒,她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两人对立站在细细密密的雪里,路灯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该说再见了。
陈嘉南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在服务区准备的热水袋和胃药递给陈最。
“这是……”陈最接过,低头看了眼,手心忽然一阵暖意,他漆黑深情的眼眸看向她:“你准备的热水袋?”
陈嘉南点头,然后又觉得很尴尬地摸摸了后脖子:“本来是路上给你捂手的,结果一上车就给忘了。”
她撒谎了,她没忘,只是突然很纠结了,索性自己就她把热水袋抱在怀里一路到了南城。
陈最失笑,挑眉:“是真忘了,还是不想给我了。”
陈嘉南鼓了下腮帮子,低眉垂眼,嘀咕了句:“两者没区别啊。”
见她委屈巴巴的摸样,陈最也没有追问。
“外面冷,要不今晚住我家?”陈最心疼她一会儿再开车回去。
听到后,陈嘉南猛然抬头,看他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你快进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自己就转身要走,结果又被陈最拉住胳膊。
陈嘉南回头,很疑惑。
陈最突然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行吗?”
“是还有其他事情吗?”陈嘉南问。
“嗯。”
她见不得陈最那双含情眸,无时无刻不都在撞击她的内心深处。
“好,我等你。”陈嘉南莞尔笑着答应。
后来,她在车里等了不到十来分钟,车门就被人打开,一股香味飘入了她的鼻腔,刺激她的味蕾。
外头的雪停了,陈最仍旧穿了那身沾染寒气的衣服。
陈嘉南愣了下:“是饺子吗?”
陈最嗯了声。
“年初一,家里煮了饺子,给你尝尝看看,吃不吃得惯。”
说着,他就用陶瓷白勺舀起一个饺子,放到嘴边轻轻吹凉。
她心想,饺子不都是差不多的吗,哪里会有吃不吃得惯的说法,她都在南城待了快四年了,也是吃过南城的饺子的。
只不过,让陈嘉南难以置信的是,坐在副驾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的男生,有一天会是陈最。
和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合在一起了。
二一四年平安夜的那个夜晚,陈胜鸣带着陈最出现在她的面前。
十七岁的她,声音很柔,她一眼便喜欢上的少年。
她朝他伸出手,笑意嫣然:“你好,我叫陈嘉南。”
少年的陈最喜欢冷着脸,轻哼别开眼,不搭理陈嘉南。
后来,陈嘉南总是喜欢安静地跟在陈最身后,陈最嫌弃她走得慢,总是会停下来回头看她,忍着脾气喊她的名字:“陈嘉南。”
可是她就故意走得慢,因为她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陈嘉南,张嘴。”
突然的声音,将陈嘉南的思绪拉回来,她盯着眼前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现在捏着勺子,衬得他手皮肤冷白。
陈嘉南抬眸,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宜城的年初一,吃汤圆。”
陈最声音很柔,勾唇含笑:“入乡随俗,南城吃饺子。”
陈嘉南撇了撇嘴,哦了声后,自己也没拒绝,便很乖乖地低头张嘴咬到那个饺子。
陈最很安静地看着她一口一口把饺子吃完。
凌晨的钟声敲响,原本周围一片沉静,突然烟花在无尽黑夜的天空中炸裂开来,照亮整片天空,斑斓的火光映射在车窗上,陈最的隽秀脸庞变得很清晰明朗。
热闹过后,万物迎来了沉睡,车内轻浅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陈最伸手勾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凑近,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语气充满温柔低沉:“新年快乐,陈嘉南。”
后来,陈嘉南才知道,除夕这天,陈最是赶忙回到家里让奶奶包了饺子,他煮了饺子,因为慌乱,陈最的手还烫伤了。
//
迎新年的年初三,天未大亮。
梁庾舟的夺命催魂call打来时,陈嘉南还在蒙着被子睡觉,只要是放假,基本上她都是临近中午才会醒。
所以,被铃声吵醒的她,摸索抓到手机放到耳边时,她的语气很是不佳。
“陈嘉南,我车停哪儿了?!”
梁庾舟的大嗓门对于睡眼朦胧的陈嘉南来说简直就是青天白日在耳边放炮。
震得她耳膜嗡嗡得难受。
陈嘉南皱眉,把手机扔到远离自己耳边,拢了拢被子,翻身,恹恹说:“我家门口。”
电话那头,梁庾舟扶额,翻了个白眼,瞥了眼坐在自家沙发上玩了大半个小时手机的爷,问道:“你家住哪儿,我来开。”
好一会儿,陈嘉南的声音才悠悠地从听筒里传出来。
“凤凰街521号,钥匙在门口的花坛里,自己悄悄开车就行,别打扰我。”
“嘟——”
伴随着挂断电话的声音,梁庾舟低咒了句“我靠”。
梁庾舟负气扔掉手机,起身,抓起备用车钥匙。
“你去不去?”
陈最收起手机,起身,拿过沙发上的外套,目光闲淡:“你开车,我就去。”
梁庾舟白了眼:“行,我开车,谁叫我是劳碌命呢。”
两人往玄关走。
梁庾舟忽然想到什么,一边穿鞋,一边问陈最。
“你怎么知道陈嘉南家住凤凰街?还知道门牌号!?”
“猜的。”陈最扔了两个字。
以梁庾舟明锐的嗅觉肯定不相信。
“骗谁呢。”
两人出门。
梁庾舟还在推敲:“我记得你高中在宜城六中待过半年,和陈嘉南也认识,你俩该不会......”
陈最睨他:“该不会什么?”
梁庾舟抛出一个问题:“你俩谈过?”
陈最眼皮抽了下:“想太多。”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俏皮可爱的声音。
“哥哥,你们等等我啊!”
梁庾舟忽然瞪大双眼,眼疾手快立马拽住陈最往前快跑。
“我靠!赶紧走赶紧走!小祖宗醒了。”
陈最:“......”
//
陈嘉南在年初三又见到了陈最,关键天都没亮。
早晨六点,灰蒙蒙的大冬天。
她不想出门的,没想到被一早来的梁庾舟好说歹说拉着一起去宜城的寺庙赶早烧香,声称还能看日出。
她可真是谢谢了。
车里。
陈嘉南和长得和梁庾舟七分像的萌眼小女孩坐在后座。
陈最坐在副驾驶。
她不太擅长和不熟悉的人交谈,尤其是小孩。
她上了车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叫梁小溪,是梁庾舟的亲妹妹。
听梁庾舟调侃说是,他爸妈说大号养废了,要养个小号。
摆明了说梁庾舟不争气。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除了偶尔陈最的一两句嘘寒问暖。
到了山脚,天渐渐亮了,人来人往很多,而且寺庙在山上,这座山也有一千多米高,全是阶梯,也没个缆车,他们只能爬上去。
到了山顶,就看了不远处一块大空地上插满了香烛,一行人走过去。
此时,陈嘉南手机响了,是温淑柔打来的电话,让她记得要烧香。
陈嘉南垫起脚,穿过人群望了眼烧香的人,目测了下,皱眉:“妈,这香都有两米高,我拿起来都费劲儿,要不就别弄了。”
温淑柔:“你不是和同学去的吗,让他帮你。”
陈嘉南妥协:“好吧,我......”
话音未落,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拉住,陈嘉南偏头,就瞧见陈最拉着自己往旁边站。
烧香处人挤人,就在刚才有人扛着两米高的香走过来,差点儿撞到陈嘉南。
幸好陈最拉了她一把。
陈嘉南对着电话说:“妈妈,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最后还是在陈最的帮助下,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插好香。
他们又往上走了大半截路,来到了香火鼎盛的大殿。
虔诚的人呐,都在把新年的希望许给神明。
明知道,事在人为。
也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
陈嘉南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跪在神明面前。
撞钟的悠扬声,荡在山谷间。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我希望陈最成为优秀的飞行员,实现他的天空梦想。
此刻天光大亮,寺庙后面有个后花园,有个锦鲤塘,还有需要卖小玩意的地方。
四人来到了一处卖红绳点花灯的地方。
梁庾舟手里拿了好几根细细红绳,问老板价格。
老板说五块一根,很灵。
梁庾舟轻哼一声,更加不信。
他一下一下地戳着梁小溪装满浆糊的脑袋瓜子:“梁小溪,这玩意儿就是骗小孩花钱的东西,你傻吧你。”
梁小溪打掉他的手,叉腰哼道:“那又怎么样!我乐意!”
梁庾舟无语翻白眼:“哈,真是人傻压岁钱多。”
梁小溪横他一眼,抬脚踩在梁庾舟的限量板鞋上:“好啊梁庾舟,你凶我,你等着,我回去告状。”
梁庾舟:“行啊,你胆儿肥了。”
作势就撸起袖子要打梁小溪。
梁小溪人小鬼大,窜到陈嘉南身后,小手抓住她的衣服,躲着。
“嘉南姐姐,我哥要打我。”
梁庾舟气结:“你!!”
见状,陈最拉住了梁庾舟胳膊,拍了拍他肩膀。
对梁小溪说:“陈最哥哥给你买,成不?”
梁小溪两眼放光,冲到陈最怀里:“还是陈最哥哥好。”
梁庾舟呵笑:“陈最哥哥好,就我不好呗。”
梁小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很有自知之明,就你不好。”
“嘉南姐姐都比你好。”
陈嘉南愣了下,看了眼黑脸的梁庾舟,笑道:“啊?是吗?你这样说,你哥该生气了。”
梁庾舟睨梁小溪:“原神限量版盲盒不想要了?”
盲盒是她的命,必须要。
然后梁小溪就开始完美演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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