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和贺远征拿着崭新的毛巾,将像章和雕塑细致地擦了一遍。
郁佳佳又拿起了那幅画像,展开后仔细地看着,如果换一个时代,怎么检查都行,但这个时代还真不行,总不能跟上级申请,说怀疑画像里藏了东西吧,万一没有呢?
那这就成了别人能攻击的**污点了。
竟然敢怀疑主席的画像!
如果偷偷地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干了,万一没有,那就当什么也没有干!万一有了呢,能藏在这里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定非常珍贵。
郁佳佳的手无意间在画像上又摩挲了几下,这画纸似乎比寻常的厚实不少,她指腹在画纸边缘稍稍用力捻了捻,总觉得这画像有些异常。
就在这时,画纸传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刺啦’声,画像边角竟应声裂开了一道小口子!
郁佳佳:……
她仿佛被烫到似的缩手,又赶紧把画纸给按住,恨不得用意念把它黏回去。
她第一想法就是,一定是错觉,一定没有裂开,这画像绝不能坏在自己手里的!
随后反应过来,这画果真另有玄机。
其他人也听到了这轻微的声响,看向了郁佳佳手上的画。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震惊且虔诚,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自己按着画的手,将那道裂口展示给陆沉舟三人,激动地喊道:“主席万岁!感谢主席指引方向!”
不管怎么样,口号必须喊响,立场必须站稳。
郁松川‘**’了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盯着那个裂口,眼睛瞪得溜圆:“真裂开了?不能啊,我刚刚摸着可结实了啊!”
这四姐的运气真是邪了门了!
他催促道:“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能藏在这里头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几人围着那道裂口,借着光使劲往里瞧,可是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
想看清,必须得拆开。
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几人都试着从裂口处小心翼翼地分离,却发现这画纸韧性极好,蛮力硬撕,怕是会把表层的画像撕裂。
陆沉舟捻着画纸,真奇怪啊,他这么搓,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看不出来这画纸竟然是多层的,他小心地往外撕,差点把画像撕烂,他道:“佳佳,你试着撕开。坏了算我的。”
最差的结果就是画像损坏,就当
从朱劲松家抄来时,就被朱家损坏了,这也符合朱劲松敌特的身份。
郁佳佳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敢,万一撕坏了呢!你自己撕。”
郁松川觉得他四姐撕不坏,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轻易做,他道:“还是找专家研究吧,这都开了个口子了,专家要还是研究不明白,就成了吃干饭的了。”
陆沉舟指尖轻轻拂过画像开裂的边缘,坚决道:“这是主席在向我们指引方向,让佳佳发现了它,现在,我们顺着这个指引,看看里面到底为新中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握住了郁佳佳的手腕,带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探入那处裂口,他低声道:“别担心,这是正确的决定。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如果只是猜测,陆沉舟不愿意冒险,但这幅画已经裂开了,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里面有异常,其中必有重大隐秘。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或许存在危机,但更是天大的机遇!
郁佳佳表情惊悚,尖叫道,“陆沉舟,这可是你干的,与我无关啊啊啊啊。”
她嘴上喊得比谁都慌,可她的指尖无比诚实地跟着陆沉舟的力道用力,撕扯的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郁松川喊叫着:“陆主任,你快住手!你不能这样强迫我四姐!”
他光用嘴喊,根本没有上前阻拦,盯着那幅画,生怕错过了任何的细节。
贺远征唇角抽了抽,“郁松川,你闭嘴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沉舟干了什么呢,听听,这是人话吗?
郁松川赶紧改口:“陆主任,这可是你干的,跟我四姐没关系。”
如果一定要有人顶缸,那肯定得是陆沉舟和贺远征。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那幅庄严的画像在两人手下一分为二,却没有破损,仿佛它本就由两层构成。
画像揭开,底下赫然是一幅泛黄却线条清晰的地图,在一处山脉上画着极为刺眼的日本国旗标志。
郁佳佳抽回手,看看地图,又看看自己的手指,**,真是小日子的藏宝图!
郁松川猛地吸了一口气:“这看着像是大青山啊!”他道:“四姐,你也太厉害了,你发现了小鬼子的藏宝图!!!”
功劳肯定得是四姐的,这幅画可是在四姐的手里变成了两幅画。
大家都看着地图,陆沉舟的视线在地图上山川河流的纹路间
急速扫过,这张地图并不专业的,甚至有些凌乱,但大致上还是准确的,他脑海中那幅无比清晰的军事地形图与之高速叠合,他很快圈定了具体方位。
贺远征也估算出了具体的位置。
谁能想到,还能延伸出这样的后续呢?
陆沉舟看向郁佳佳的眼神非常复杂,她这个运气真是绝了,不得不服。
郁松川地理很好,但是课本上的地图都很粗略,他只能看出来这标点在大青山的东北区域,具体在哪里,他并不知道,“在哪里?咱们什么时候去找?”
这种好事情,他必须得跟上。
贺远征:“你还想天天逃课?”
郁松川:“学校也不怎么上课,都是各种活动,去不去都一样,而且课本上的知识,我都自学了。最重要的是,我建议你们带上我和四姐,不然你们可能啥也找不到。”
陆沉舟和贺远征同时想到了岩洞,如果不是那头偷吃人参的野猪,谁能找得到呢?陆沉舟点头:“行。”
郁松川满意了。
郁佳佳也满意了,“那可说好了,你们得带着我和松川啊!”
陆沉舟和贺远征都挺忙的,郁佳佳和郁松川又呆了一阵子,郁佳佳把今日的三次好人好事打卡做了,获得了【大团结*10+烧鸡*1+防晒喷雾*3*青囊书碎片*3(6/10)】,这才离开县委大院。
两人又去了一趟废品站,准备淘一个旧床,不能让郁老头和郁老太总睡门板吧。
郁佳佳早就想再来一趟废品站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还没有金银,她已经存了很多了,但金子嘛,谁能嫌多呢。
郁佳佳选中了一个香樟木的床板,大概率是从哪个地主家里抄来的,她道:“这看着就结实,要这个吧。”
接着又选了一个旧箱子准备放在屋里,箱子是紫檀木的,闻着有些香,挺大一个的,不过上面的锁头被卸掉了。
这些木头家具现在都不值钱,给一块钱就能拉走了。但是再过上十几年,就值钱了,都是古董。
郁佳佳又选了几本旧书、几个陶罐子,加一起是三毛钱。
东西太多,郁松川借了废品站的板车,一次性给拉回家,旧书、陶罐子直接放到了箱子里。
郁松川很快就给拉回家了,直接放门口就行,这破玩意儿没有人偷。还了板车以后,姐弟俩去买奶油雪糕吃,一人吃了两个!
可把郁松川给吃
开心了,这真是充实又幸福的一天啊。
他恨不得四姐天天待在家里不用上班,他也天天待在家里陪着四姐。
郁佳佳也觉得今天过得自由自在,比上班爽!
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发现自家西屋墙角蜷缩着一个女同志,她把脸埋在膝盖间,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任谁都能听出,那是伤心到了极处。
郁松川:“哎?谁啊?
女同志抬起头,露出的半边脸颊上赫然印着几道红肿的指痕,眼泪滚落,都要把衣服打湿了。
她慌忙擦掉眼泪,哽咽着道:“你们回来啦?我是夏秋玉,昨天谢谢你们了。
郁佳佳当然记得这个女同志,“谁打你了?
但其实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她家人打的。
夏秋玉慌忙摇头,更多的眼泪淌了出来:“没人欺负我,我不小心撞倒。
郁佳佳也没有深究,没意义嘛,她让人进屋坐,给递纸擦泪,又冲了一杯红糖水,“松川,你去打点干净的水。
郁佳佳看不得漂亮小姑娘落泪,她劝道:“喝点红糖水润润嗓子。
夏秋玉抽泣着:“大哥今天中午被抓走了,爸妈说我是扫把星,连累了大哥,现在让我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
夏秋玉的大哥夏永强今天中午被军管会的战士给抓走了,他能为了前途利益卖掉妹妹,可见是他已经和朱劲松搭上线了,至于到底干了什么,就得军管会调查了。
夏永强是夏家的宝贝疙瘩,被抓走,夏家父母急坏了,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了夏秋玉身上,把她打骂一顿,让她必须把夏永强给救出来。
郁佳佳安慰道:“你别担心,你是我妈救的,我妈就不会不管你,等我妈下班了,让我妈去你家替你出气,肯定不让你再受委屈,街道办也不会不管的!
夏家这种人家,多收拾几顿就老实了。
而且夏家大哥能被抓起来,那大概率是参与到了朱劲松的事情中,不只是把妹妹送到朱家这么简单。夏家也完了!
夏秋玉是个受害者,只要和夏家剥离开,是能够不受牵连的,再找一份工作,未来就稳了。
但郁佳佳看着眼前的夏秋玉,觉得自己恐怕要失望了,夏秋玉恐怕并不会从泥潭里抽身出来。
夏秋玉哭得更伤心了,郁家不仅要送他大哥进监狱,还要去她家?难道要把她们全家都送去监狱
吗?她猛地抓住了郁佳佳的手腕:“佳佳,我求你了,让你妈放了我大哥吧,他是被人诓骗的,才把我送到了朱家,他后悔了,我不恨我大哥,我原谅他了,请你们不要再管我家的事情了。”
她情绪激动,手上也用了力。
郁佳佳吃痛,想要抽回手,“你先松手。”
夏秋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似乎郁佳佳不同意,她就不松手一样,她恳求着:“佳佳,我求你们了。”
郁松川端脸盆进来,看到这场景,立刻放下脸盆,几步窜了上来,直接掰开了夏秋玉的手,他看着四姐手腕上指甲印,都破油皮了,可见有多用力,他冷声道:“你故意的?”
夏秋玉泪如雨下,不停地摇着头,嗫嚅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佳佳没去看手腕上的红痕,她的目光清亮而平静:“秋玉,你觉得你大哥被抓起来,是因为我家带人闯进朱家吗?”
夏秋玉抽噎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救了我,我知道……”
郁佳佳打断她:“对,是我们救了你。如果朱家好好的,那你的命长不了,送进朱家的女孩子,活不过一年的,最后不仅被朱劲松糟蹋,还会被他送给下属。秋玉,你是不幸中的万幸,在受到所有的伤害之前,得救了。那多么的女孩中,只有你得救了。”
夏秋玉的哭声低了下去,她似乎被这血淋淋的事实给吓住了,可是她并没有事情啊,她好好的,大哥却出事了,她摇着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朱家倒了,我爸妈都保证了,以后不会再随便把我送人,所以,所以求求你们,饶了我大哥这一次吧?他知道错了,他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会犯了!”
郁佳佳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怜悯:“秋玉呀,你求错人了。谁能抓人,谁才能放人,你该去县委,求县委领导,求军管会战士,说你大哥是好人,只是一时糊涂,求他们法外开恩。”
她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夏秋玉如坠冰窟。
夏秋玉不敢去县委,眼前的郁佳佳是夏家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想扑过来去抓郁佳佳的胳膊,被郁佳佳先一步躲开,郁松川也拦在了两人中间,他嗤笑一声:“我说话难听,还是不说了,你走吧,我不想跟女同志动手。”
夏秋玉绝望地盯着郁佳佳,哀求道:“郁佳佳,你名声那么好,大家都说你心善,你就不能再
发发善心,帮我这一次吗?就这一次!你难道要看着我家被害得家破人亡吗?
郁佳佳道:“我帮你了啊,我们把你从朱家救出来了。但是帮人得讲道理,守底线。人的善意,绝不是对罪恶低头妥协。如果你大哥是无辜的,军管会的战士自然会放了他,哪可能家破人亡。但如果你大哥不无辜,凭什么被放了他呢?那些被他害过、可能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怎么办呢?你们如果家破人亡,那是你大哥自找的呀。
郁松川直接把夏秋玉赶了出去,她撕心裂肺地扒着大门喊道:“如果你们救我就要毁了我家,害死我爸妈大哥,那我宁愿死掉的是我。
郁松川掰开她的手,直接把她给扔了出去,“都说了,别逼我动粗。
夏秋玉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她该怎么办啊?
大院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都走过来看,郁松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旁边的潘红英搓搓手,揪住了夏秋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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