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乖巧地把头埋在姜莹琇的肩窝里，她心底一软，顺了顺孩子头顶的呆毛。浑身雪白，壮实的像个小猪羔子，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不像是小石头，许是在家干多了活计，一条条黑色沟壑一般的手掌心，上面布满了伤口和纹路，比她的还粗糙数倍不止。
想至此，她单手托住妞妞的屁股，从包里拿出了护手霜，用到现在也没多少了，还剩一点点。
她招呼着小石头伸出手，他乖乖抱着腿坐在一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过来，可能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放下了戒心。姜莹琇摸了摸他的发顶，挤了点护手霜抹在他手上。
紧闭的车厢里立马涌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小石头咦了一声，把手放在鼻子下嗅了两下。抬眼望姜莹琇，见她盯着自己的动作看，顿时红了脸，把手背过去。
她轻笑了声，撇开目光，窗外的风景甚好，阳光明媚。“想爹娘吗？”姜莹琇随口一问。
小石头捏着裤脚，垂着头。“没有爹娘，只有婆婆。”
姜莹琇的笑瞬间僵在脸上，酸涩和愧疚在心里倏然弥漫开来。小石头额前垂落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表情。
“对不起啊，石头……
“我……”手足无措的，想伸手去抱抱他，怀里的妞妞占据了她大半个身子，动弹不得。
“我们到了！”驾车的良吉嚎着一嗓子，直接打破了车内尴尬的气氛。
姜莹琇愣愣的看着小石头，反应过来后大声应了声。车内的孩子们睡的四仰八叉的，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打开车门，良吉背着身，远处的城墙上硕大的“渑池”二字出现在她眼前。
真的到了……
这几天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自从那晚之后，孩子们睡眠好极了，不哭不闹的，再也不用哄睡。
把孩子们一个个拍醒后，姜莹琇想了想，让良吉打了盆水。她们得把车厢上的符都擦了，不然这么进城，估计要把人吓死。
看着这一堆小萝卜头，她心里又是不舍又是高兴，尤其是小石头。
她把箱子里的毛笔和朱砂盒拿了出来，一个个撸开袖子，为他们在手臂上画上符。希望这些可以保佑他们顺利回家，在路上不受这些妖魔的骚扰。
她握着笔，蹲下身来和小石头平视。“这里面，数你最大。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有这个东西，晚上弟弟妹妹才能睡好觉。”
小石头睁着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姜莹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叮嘱道。“到了西岐，回了家，才能擦掉。”
“听懂了吗？”
小石头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吧！”
几人坐着马车，朝着渑池的方向前进。到了城墙处，来往的路人时不时转头看向这边。
实在是渑池是个小县城。难得有如此豪华的马车路过，而且一车的孩子一个个扒在窗口，你挤我我挤你的，咯咯直笑。
良吉收了众人的鱼符，跑过去和城门的守卫说了几句，姜莹琇眼尖，眼瞅着良吉手下悄摸地递了几个钱。
“……”这还真是，到哪儿都有这种“习俗”。
那守卫朝这边看了眼，大手一挥。良吉满脸笑意，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瞧他那高兴的表情，她知道，事儿成了。
等他回来，姜莹琇从背后戳了戳他的肩膀。“干嘛给他钱，咱不是有鱼符吗？”
良吉未回头。“这一车的崽子，硬说你是贩子你能解释的清楚？多少给几个子儿意思一下。”
这种事良吉做的是得心应手，八成是苦日子里磨出来的。要是姚庶良，估计就不行，他是鄂顺的人，也没几个给他脸色看。而且天天在军营生活，哪懂这些。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姜莹琇眼疾手快的关了窗，把孩子们一个个从窗口处提了下去，只留了条缝儿。她眯着眼朝外看去，见着守门的士兵也探着头往车厢里瞧，立马阖紧了车窗。
想低调都不行，姬发给安排的这个马车又大又豪华，再加上这个时代，也没有几个家庭能用的起马匹的。
过了一段路，姜莹琇还是没忍住，开了窗，扒在窗口往外看。两侧的商铺熙熙攘攘，到处是人，县城虽不大，却也有着一条宽阔的马路。
难得见如此大的车和马进城，纷纷停了手里的动作，自动让出一条道。朝这边看来，只有一车的孩子嘻嘻哈哈的，又见骑马的人腰间别着的剑，吓得立马瞥开了眼，接着忙自己的。
姜莹琇除了和姬发逛过一次朝歌的街市，就再也没逛过，而且那次还是为了应付崇应彪，都心不在焉的。
街上传来各种饭食的香味，空气里隐约还飘着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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