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秋翻身到床到另一侧,在她原来的位置,一个被黑线缠的密密麻麻的幽灵逐渐从床的下方浮现出来。
幽灵的身体和头部像木乃伊一样被一层又一层黑线缠的密不透风,黑漆漆的线在他身上像一条条绞杀猎物的黑蛇般游动着,是任何密恐患者看到都会头皮发麻的一幕。
北岛用双肘支撑起身体,慢慢爬到那具「木乃伊」身上,右手的五指又动了动,五根黑线迅速在他们周围编织成一个厚密的椭圆形黑茧,把北岛和怪物包裹在里面。
确定这个家伙再也不可能化成黑雾逃掉后,北岛笑了下,坐在灵体上的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慢慢摸索到死灵的头部,然后双手放在它头部两侧,让黑线慢慢游动上下分开,把只有红色独眼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4月10号那天,声称在北岛秋身边窥伺五年,终于等到其力量虚弱,现身攻击她的红眼怪物。
黑茧内部的黑暗被怪物独眼中的深红光芒驱散,这红光映在北岛狠笑的脸上,一时间比那怪物看起来还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嘻嘻嘻嘻嘻。”茧内回荡着怪物刺耳的笑声,“就算把我困住又怎么样,你的黑线又杀不死我。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还能清醒几个小时呢?还不如乖乖把身体让给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啊……你以为废了这么大周折把你引出来困住的我,会没找到杀死你的手段吗?”
“难道你是在等你身边那个臭虫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两个小时前他离开警视厅往北去那个老头子家找你了,等到达目的地没找到你往这里赶,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赶回来。不过还是那句话,你的意识还能清醒几个小时呢?”
看着怪物得意张狂,有恃无恐的眼睛,北岛秋收起脸上的笑容,悠悠地叹了口气:
“有点儿意思……为什么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家伙,都以为我会把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呢?”
怪物因激动不停颤动的瞳孔呆了一下:
“不可能……你在骗我!我一直在盯着你,你不可能会有后手了!”
北岛秋说:“那天你逃跑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在我的黑线面前不逃跑,在面对那个菜刀时不逃跑,但是在看到缠着黑线的菜刀时就逃跑了呢?
“所以我就猜啊,你不怕黑线,是因为这五年里你已经把我黑线的能力分析的一清二楚,已经可以抵抗其杀伤力了;不怕菜刀,是因为那菜刀真的是没杀过几个人的破铜烂铁,对你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东西来说,连破开龟壳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缠着黑线的菜刀,就有破开你灵体的能力了,而只要破开你的灵体,就算是一把生锈的菜刀都能对你造成严重的伤害,再加上当时菜刀持有人萩原研二的灵体强度只比你略逊一筹,完全有可能把你砍得七零八落——你看我分析的对吗?”
“那又怎么样?菜刀的主人已经死了,你根本没有机会弄到别的灵体武器!”
北岛撑起身体,掀开左臂病号服的衣袖,露出套在手腕间的黑色护腕,随即,她又把护腕摘了下去。
当初松田阵平在便利店门口第二次遇到北岛时,看到她左手手腕被蹭上去一截的护腕下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一眼就认出那是割腕自杀时留下的疤痕。
所以他对北岛说「既然被救了下来,就好好活下去吧」。
——既然自杀没杀死你,爆炸也没炸死你,挺过了这些危机的你,自然要好好活下去,才不算辜负那些曾经的奇迹。
这道疤痕过于狰狞,让所有有善心的人下意识心生怜意,于是做完手术后护士小姐帮她把护腕戴了回去,进拘置所检查时检查人员也让她留了下来。
当然,她现在掀开这个护腕,并不是为了给怪物展示伤疤,哭诉自己曾经遇到过多大的痛苦,试图引起怪物的怜惜从而放过自己。
而是为了展示被护腕紧紧藏起来的,被北岛用黑线缠在手腕上的黑色雕刻刀。
雕刻刀的刀柄很细,像铅笔那样细;刀尖很小,只有小手指指甲那么小。
这把雕刻刀看起来很漂亮,很精致,很有秀气的锋锐美感,然而怪物却一点儿也欣赏不起来——
这把雕刻刀,和黑线的力量绝非同源。
“我早就猜到你肯定会对菜刀的主人下手。”北岛秋从腕间摘下那把秀气的雕刻刀,在怪物的瞳孔上戳了几下——没有缠绕黑线的雕刻刀当然没有对怪物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在第一天苏醒的时候,我就在用黑线一点一点抢夺控制权了。
“你动手的速度确实快,在菜刀主人死之前我只来得及夺取这么一部分,但好在用来杀你应该足够了。”
说到这里,北岛秋停止了戳弄怪物眼珠的行为,让黑线一圈一圈缠绕到雕刻刀的刀尖上,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老东西,你上次打我打的可是真疼啊——第一次是什么地方来着?哦,是肚子吧,我可是被你砸得吐了一口血呢!”
“不,不要——”怪物刚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句,便喷笑出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岛秋,就这么个没有杀伤力的小玩意,你要用它来杀了我,你还不如等太阳出来慢慢把我晒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让我笑掉大牙!!!”
北岛秋阴着脸停下了动作。
那把菜刀到底是没有杀过什么人的破铜烂铁,就算已经破开了怪物的身体,然而造成的伤害,就像把燃烧的火柴扔进大海一样——连个火星都没有就被扑灭了。
拿着这样一把雕刻刀,就算怪物一动不动任她凌迟,差不多也得割一个月。
她当然不可能一个月不睡觉,自己的意识可能一个晚上都撑不了——但只要自己睡过去了,熟悉黑线力量的怪物肯定会寻找到漏洞脱困而出。
她吐了口气,低头看着嚣张的怪物,面无表情。
怪物还在得意地狂笑。
于是北岛秋把雕刻刀换到左手,对准右手手心轻轻一划,就挑破了右手之前被黑线割伤,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怪物的笑声戛然而止。
“哈,你说这菜刀是没杀过什么人的破铜烂铁。”北岛秋笑了下,“但是我杀过几千几万个死灵呢——饮了我的血,也不知能不能让它变化。”
黑线细致地接住伤口流出的血流,一滴一滴引渡到雕刻刀的刀身上。
之前只是青色透明的刀尖,汲了北岛的血后,颜色开始逐渐变深,慢慢地竟凝实出一种沉重的质感。
最后等到右手的伤口不再溢出鲜血时,那把刀身已变得如黑线般黑沉,有着让所有死灵望之生寒的锐气。
“等,等一下!!啊啊啊!!!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你绕了我!!!”
“然后是腰。”
“我不会再出现了!!!求求你绕了我!!!我马上离开东京……不,我离开日本,去美国!去加拿大!总之,肯定不会再出现碍您的眼了啊啊啊啊啊!!!”
北岛并没有理会怪物的哀求,她神情专注,一丝戾气也无,面上只有一片倦怠的懒意,像是在做一件提不起兴趣的工作般无聊。
“然后是,脖子——然后是,手——”
“求求您!北岛大人!!!我愿意成为您忠实的仆从!!!只要您绕我一命,我这些年发展的势力都献给您,我还知道一些活人藏着宝藏的地方,我全都献给您!!!从今以后我就是您最忠诚的狗啊啊啊啊啊!!!”
“还有腿……算了,太麻烦了。”
北岛秋的身体真的很虚弱。
连续戳刺割裂的动作只是做了几下,就已经微微喘气,感到些许疲劳了。
黑茧也慢慢变薄,柔柔的月光一缕一缕地透了进来。
她把美工刀对准怪物猩红的瞳孔,恹恹地说:“蠢,我要是想发展势力赚钱,还用得着你——”
正在这时,怪物突然闭上眼睛。
北岛的视线恍惚了一瞬,她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发现自己身下已不再是那个怪物。
而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面颊微胖,完全称不上漂亮温柔,也称不上丑陋凶狠,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都会觉得和她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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