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这日分别,竟是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赵浅仪。
卫诩燕忙着找凶手,六皇子那边的事也步入正轨,便也没想起赵浅仪来。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一个下午,卫诩燕找的人查到卫识千似乎和淮安王世子有私下交易。
要知道,宣平侯府的三少爷卫识千,平日里只知道在书房里看书,而淮安王世子同七皇子交好,也是个花名在外的主,和卫识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彼时日头西沉,淡金色的阳光落了满院,卫诩燕刚打发了前来送消息的人,坐在石桌前喝茶,而卫诚正在一旁蹲着,自顾自的数蚂蚁玩。
素敏拿来垫子垫在石凳上:“姑娘,坐这里,如今天暖了,这几日咳嗽也少了些,断不可因此大意了去。”
卫诩燕换了凳子,吩咐道:“你再找几个人,淮安王世子也盯紧了,若确有其事,务必拿个人赃并获。”
素敏领命,又问道:“表少爷那边……”
卫诩燕直接道:“继续盯着,一个都不能放过,如今这物件多半在两人身上,不是卫识千就是张惟宏这位表哥。”
“糖葫芦!”
专心致志数蚂蚁的卫诚突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
素敏笑道:“二少爷,那是蚂蚁,不是糖葫芦。”
卫诚双眼呆呆的抬了半晌头,才又低下头继续数蚂蚁。
素敏看着卫诚道:“二少爷也是个可怜人,或许是想吃糖葫芦了,我哪日出去的时候给他带些回来。姑娘?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转头看去,便见卫诩燕只是皱着眉看向卫诚,少倾,站起来朝卫诚走去。
素敏见状忙闭上嘴跟上。
卫诩燕在卫诚旁边蹲下,看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蚂蚁上,力道很轻,小小的蚂蚁被推翻又站起来。
她视线落在卫诚脸上,试探道:“卫识千。”
卫诚毫无反应,仍旧乐此不疲的和蚂蚁玩耍。
她又试探的说了一句:“张惟宏。”
仍旧没有反应,片刻后,卫诩燕再度道:“表哥?”
卫诚突然抬起脸来,原本呆滞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迅速朝卫诩燕的手上看去,同时喊道:“糖葫芦!”
但发现卫诩燕手上什么也没有后他又失落的继续去戳蚂蚁。
卫诩燕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在素敏的搀扶下,她缓缓站起来。
“扶我回房。”
素敏扶着卫诩燕回了房间,片刻后再出来时喊来了月霖月霏:“先带二少爷去洗手。”
月霖好奇的问道:“素敏姐姐是要出门?”
素敏点头:“二少爷想吃糖葫芦,姑娘让我去买。”
她走后,月霖道:“姑娘就是心善,二少爷一个傻子,对他好他也不知道,何故掏心掏肺的。”
月霏出言警告:“少说几句,这话莫要叫姑娘听见。”
月霖很是不忿,但还是嘟着嘴应声:“知道了。”
虽这般说,帮卫诚洗手的动作却不温柔,月霏看在眼里,只暗自摇头。
再见到赵浅仪,是找到凶手那日。
卫家正堂,乌泱泱站满了人,赵浅仪就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低垂着头,似乎周围人与物都同她不相干,与这乱哄哄的环境隔绝开来。
卫诩燕也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老太太早已被请了来,坐在上首。
卫姑姑就站在老太太身旁,高傲的仰起脸:“你说抓到贼了,又把母亲叫了来,还不把贼带上来,莫不是在在诓骗母亲不成?”
在坐的人谁不知道卫姑姑这话纯属没事找事,是记恨上了卫诩燕那杯茶。
卫诩燕道:“姑姑莫急,你总会知道的。”
所有人均一头雾水,赵浅仪意味深长的看了卫诩燕一眼,只是目光比平日冷淡得多。
卫诩燕使了个眼色,素敏立刻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带着五花大绑的张惟宏进来。
见到所谓的贼,在场之人皆惊讶,卫姑姑更是直接冲了下来。
她指着卫诩燕的鼻子骂:“卫诩燕!你个贱人!你……”
“哐嘡!”卫老太太将茶杯放在桌子。
卫姑姑突然噤了声,往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才又开口,语气却是平缓了许多。
“你不过是记恨我前几日教导了你几句,若不是看在我那早死的二哥面上,又见你不懂礼节,我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如今记恨上我就算了,只是你表哥不曾招惹你半分,莫要党邪陷正,信口雌黄。”
对此,卫诩燕只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姑姑静待便是。”
早已派人去请了谢夫人和尹夫人,匆匆赶来的谢夫人一进门,见到主位坐着老太太,忙压低声音责备道:“不是说了这事不惊动老太太,怎的还请了来?”
卫诩燕淡淡道:“不请祖母过来,只怕这宗案子无法了结,此事说不得还要惊动大伯父。”
见人到齐,卫诩燕方告知了前因后果。
原来张惟宏在外赌输了钱,便打上了卫老太太玉镯的主意。
他用糖葫芦诱哄傻子卫诚替他偷取手镯,以此摆脱自己的嫌疑,后将玉镯转卖给了淮安王世子,换取大批银子,以平债务。
张惟宏的小厮也被压了上来,人证物证俱全。
卫诩燕掩着唇咳嗽了两声,才道:“找出凶手我已尽力,余下的我怕是力不从心,只能靠各位替祖母分忧。”
卫诗道:“可是如今祖母的镯子在淮安王世子手里,想再要回来岂是易事?二妹妹自幼聪慧,又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勘破迷局,只怕这事还需二妹妹再想个法子,真正替祖母解了忧才好。”
卫诗说完,执起了卫诩燕的手,温和的笑了笑:“我知二妹妹辛苦,前几日还和母亲说,今年上供得来的老山参给你多留几支呢。”
卫诩燕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嘲讽,只有淡淡的探究,那感觉……像是清澈的湖水,一切都无所遁形。
在这样的眼神下,卫诗竟觉得不舒服,她不自在的抬手理了下耳后的发丝,“二妹妹为何这般看我?可是觉得少了?若……”
她话未说完,便听“扑通”一声。
是卫诩燕的丫环素敏跪到了地上。
小丫头湿了一张脸,哭哭啼啼道:“老太太,求您疼疼我家姑娘吧,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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