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时，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众仙的身影在云中若隐若现，龙师火帝，鸟官人皇，风起云惊，所有人的都睨着苍茫茫大地中的那一点，声讨之势不言而喻。
先神暇时在巫山之后，再屠一城。
昔日的繁华的城邦——彀城已经变成一片死寂的血海，遍地都是蛹虐生重症之后留下的残花败叶，偌大一个彀城，竟无一丝生气。
一个人都没有了，没有人，没有患病的人，没有因疾病而死的人，没有能证明这一次基本曾经存在过的人，城中除了在神力摧毁之下破败的废墟之外，其他的一起好像都暂停在了昔日最繁华的时候。
然而众神浩大的声势的诘问并没有获得与其相当的反馈，支着剑的先神不发一眼，众神一时不知道这是示威还是漠视。
于是有金仙出手，法器乃是一记独山玉的重锤，甫一出手，大地轰然而动，左右裂开一道巨大的罅隙，一条石龙从地缝中腾起，蜿蜒向先神暇时攻去。
易，控土。
翟暇时微微侧目，时间如同停滞，石龙的速度骤然放慢，在还没来得及接触到自身，就被空气中看不见的细线肢解，一团尘土在半空炸开，用独山玉锤的仙人喉头一腥，吐出一口血来。
“上！”
尘土还未散去，一左一右两个身影就从两侧夹击而来，贪狼皮制的长鞭试图约束她的动作，紧接着一对鸳鸯钺都头刺过来，两位仙人的脸上势在必得，然而就在尖刺即将划破先神的皮肤时，翟暇时的身形竟忽然像是一阵沙似的融化在了风中。
紧接着，先神的声影出现在二仙身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空间拧在了一起，鸳鸯钺和长鞭还没脱手便在空中被杂糅撕扯，从神兵变成一段废铁。
大戟从斜后方毙了袭来，翟暇时侧身避过，反手成爪，钳制住了大戟的前段，腕间忽然发力，持戟之人几乎要脱手，随即攻击杯翟暇时逼停，攻守之势异也，他竟有一瞬间的怔愣，以至于翟暇时警告性的一招都没有躲过去。
一瞬间，大戟的尖端划破了对方的面目，巨大的伤口狰狞将一张称得上是好颜色的脸撕裂得四分五裂，疼痛释然，意识瞬间清明，在一片不可思议中，满脸血污的男人化作一道银光溃逃。
“怎么回事？这应龙不是那一位的陪练吗？这么和先神暇时比起来差这么多？”
“不是吧，上次在四尊处听训的时候，还看他和那一位打得有来有回呢？”
“没看出来？那一位无聊逗他玩呢。”
“啧，天天吹嘘自己是正统的龙族，真打起来还不是个花架子？”
众仙再攻，翟暇时再守，她没有反击，而是几乎麻木地将所有刺都用手掰下来。
她在等一个解释。
直到一阵巨大的威压从三十三重天上劈头盖脸打下来，翟暇时的眼神死死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穹。这是四尊出手了。
“这是要问我的罪，是吗？”
翟暇时开口道，冰冷的视线扫过阵前所有神和仙的面庞，像是毒蛇在暗处窥伺的竖瞳。
金仙不敌，列阵向后，剑锋擦出雷电，让来一条通道，鳞次栉比的法相和仙人的奇景之后，一个身披金银甲，手持白龙剑，宝玉弁冠，五彩法衣的仙人在众金仙的簇拥下来到阵前。
先神玖长剑如龙，势如霹雳，倾山覆水，浩荡而来，翟暇时几乎瞬间迎战，刀光剑影悍然将大地劈开一条横垣千万里的巨型沟壑，强大的神力在二人之前炸开，将在场所有人往后掀了百里。
这是众仙真真意义上第一次看两个先神出手，一出手就是刀刀致命你死我活，难分伯仲。
*
两人都没有说话，下手的招式一道比一道狠辣。
翟暇时能感受得到对面焦躁的情绪，更遑论强烈的欲望。
对食物的渴望，对纵欲的渴望，对胜利的追求，对血腥的兴奋和对这样大开大合的发泄的冲动。
双生子的默契，这些欲望不是单单属于玖的，这是他们所共有的，所心照不宣的，丑陋的、疯狂的、狂悖的。
翟暇时的肩膀被先神玖的剑锋划伤，就这近身的机会，翟暇时的长剑贯穿先神玖的小臂，卡在小臂的两根骨骼之间，她没有急着将剑收回，而是手一轮，腕一条，冰冷的剑卡着先神玖的胳膊往翟暇时的方向带。
若是寻常人，这只手早废了，而先神玖在近身之后，伸出了那只已经血肉模糊，骨骼咯吱咯吱作响的手扼住了翟暇时的脖梗。
汹涌的欲望在二人对视的眼中翻滚，要不是现场实在是惨烈，这样的对视真的很像是调情。
天雷隐隐，紫色的雷电即将要劈下来之前，二人猛然分开，带着一身的伤痕对立。
“彀城百姓何在？”
“死了。”
“死于谁手？你吗？”
翟暇时看着面前的先神玖，忽而笑了：“是，我。”
“四尊不仁，同为先神，我不过是翻了个无关紧要的错误，他们便要将我抛弃，转而将你捧为道统之正传，我心生愤懑，将彀城屠城，如何呢？相传凡人的心血魂灵是滋补的上品，如今一看，诚不欺我也。”
清晰的声音传到了众仙耳中，所有人都被她这话惊住了。
“她她她她承认了？”
“用心血魂灵滋补，简直是不可理喻，杀了这个妖女，杀了这个妖女！！！！”
“女娲和伏羲已经不在了，先神玖站在我们这边，区区一个妖女，何以惧之！”
“杀了她！杀了她！”
“跟我回去，一切还有余地。”先神玖的眼神落在翟暇时的脸上，看鲜红的血液从她的侧颊落下，顺着仍然带着红痕的脖梗淌到锁骨，积聚成浅浅的一窝。
“回哪里？昆仑？还是三十三重天？”翟暇时笑问。
“三十三重天，你若是愿意回头，我会在四尊面前为你陈情。”
“三十三重天算是什么东西？四尊又算是什么东西？”翟暇时讥诮笑问，形容举止狂悖逆反，此言一出，众仙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是疯了吗？”
“现在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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