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走运。”
瑞摩尔少爷轻蔑，“快到末卡维了，亲王好好养着，别哭鼻子说我们折辱你。”
布鲁赫少爷转身走，“就该给他颜色，谁让他上回那么对我，真是废物。”
长老这回没拦，朝泉时归面前啐了口唾沫，随少爷离开。
泉时归浑身僵直，借着水汽滋润，毫无血色的嘴唇逐渐泛红。
他嫌弃瞥了眼面前唾沫，挪开身体向旁边动动。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辱，泉时归蓄力，绳子加了什么禁锢，凭他残存能力难以挣脱。手腕虽然可以活动，那三家明显忌惮他，不敢给他自由。
车队行至城中，木桩也被他们隐形，街道人来人往，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们在行馆前停下，血仆将他扶起，套上头套搀进室内。
“哼，没教养，也不出来迎接我们，末卡维真疯。”
“有地方住就成，我们也不是来跟他们套近乎。”
“这不是下了联盟面子！感情不是说你，瑞摩尔胆小怕事，可以不来逞能。”
布鲁赫少爷不满，被自家长老拉着衣袖扯了两下，哼声上楼。
托瑞多少爷看着瑞摩尔发红眼睛毒蛇般死盯住布鲁赫二人，发抖。
“这事结束，你我再无瓜葛。”
“怎么这么说，我亲爱的兄弟，多亏你，大法官才会信那些，我们在一条道上，你别想抽身。”
“你！”
“别那么多话，让你的人看好他，这是在城里。”
泉时归被推搡着向下，穿过长长回廊，趔趄摔到地上。
头上罩子没被下掉，他吸鼻子，认不出来是在哪里。
他闭紧眼，感应附近血族内心起伏。
屏除无用信息，他确定自己身在末卡维领地内部。
得把消息传给吉亚歌。
泉时归用力，眼前被光晃了一道。
来人拽下头套，他睁开眼睛。
“亲王，如今场面，是你想不到的吧。”
多亚站在泉时归面前。
泉时归只在冈格罗长老身旁见过他一面，对这个陌生血族毫无波动。
他不准备费力攀谈，眨了下眼又闭上。
“怎么，不敢说话？”
多亚踢踢地板，在泉时归身旁坐下。
泉时归分一丝眼神，多亚侧颜让他心安，口中说着骇人的话，却带来异样熟悉的感觉。
泉时归定定看着多亚，觉得自己脑子糊涂了。
“你们打算用我换指挥权？”
他感受不到多亚内心，调整状态发问。
多亚挑眉，“他们我不知道，长老让我来告诉你，今夜会撤走所有仆从。”
他停顿，补充，“要逃从西边出去。”
泉时归眼睛瞪大大的，他拿不准冈格罗主意，缄口不言。
多亚话已带到，见他沉默，起身离去。
泉时归猛地想起，多亚蜷曲的金发，绿色眼睛在黑暗里泛出异色，薄淡的嘴唇里藏着两颗尖牙。
某些地方，他跟申衣该死相像。
不知道那家伙在做什么。
泉时归抖动身体，绳结被多亚划开，轻轻一拨落在地上。
他当真放自己离开？
泉时归来不及思考，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装睡，脚步在门边停下来，门被拧开一条缝，有人沉重喘息两声，把门合上。
“可恶，让我们来守着废物。”
“别说，末卡维再疯，大法官也不敢不重视，你我还是别蹚这趟浑水，做好本职工作。”
“晦气……”
电光火石间，泉时归抄起地上翘起的木板，直接飞向说话那人。
待他倒地，木板正好转了个弯，撞上不愿惹事上身的另一位。
“真是得罪。”
泉时归扔掉木头，拍掉手上碎屑。
他冲出屋顶，浮在半空俯视。
该不该让吉亚歌来修葺行馆呢。
泉时归望着大洞，思索。
吉亚歌看见泉时归先是一愣，抱住衣不蔽体的小亲王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其勒匆匆跑来，听他说完经历，连声咒骂。
泉时归没工夫思辨他跟上次骂得不一样，扭头寻找。
“怎么了？”
“申——嗯，没事，叔叔，我累了，先去歇息。”
吉亚歌看着自家侄儿的失落神情，不由发笑，“快回寝殿。”
他一定会喜欢这份大礼。吉亚歌有信心。
泉时归一步三跌地走，边走边愤恨砸墙。
墙壁土灰簌簌，泉时归停手，没忍住最后一下。
“我在这担心什么劲，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见他应该格外开心。”
墙“轰”地裂开，缺了一块，泉时归加快脚步，离开现场。
他回到卧房，把气撒在团起来的被褥上。
这手感、不太对劲。
泉时归刚砸一下依稀听见闷哼。羊绒蚕丝触感之下，多了一层厚实紧致。
他了然，又锤几下掀开被子。
“你怎么在这里？”
申衣光裸身体缩在床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泉时归若无其事，“我要睡觉，一起么？”
他从申衣身上抢走被褥，拍拍身侧。
“嗯？进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睡的位置。”
泉时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鼓着腮帮指着地板。
“算了，来都来了，睡吧。我可不是心疼你，你出去了，我冷。”
申衣绿眸闪光，泣涕涟涟的模样，泉时归心口软了一下，躺直扭过头去。
“申——哎，你有听过‘多亚’么。”
泉时归问，申衣摇头，同手同脚、僵硬着靠近泉时归。
“你做什么？”
泉时归感到有四肢缠上自己，正要挣脱后背被柔软贴住。
“抱紧、紧，不冷。”
好吧，泉时归说服自己，随便他吧。
吉亚歌根据泉时归送的消息，在书房泡了整夜。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城堡，他同其勒一起，在门口等密党使团。
“怎么来也不说一声，怠慢了贵客。”
“瑞摩尔、托瑞多、布鲁赫，冈格罗也来了，末卡维真是蓬荜生辉，倍有面子。”
两人一言一语迎进使团，不给他们说话机会。
冈格罗长老德高望重，在大厅打断其勒，“长老，贸然来访，是我等无礼。密党办事，你也懂得，还请交出你族亲王，不要让大家难堪。”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吉亚，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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