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时归一张张翻看，从初见，直到宫变，再到申仐把持朝政，离开，云山，回宫……每个节点，都有他画的自己。有的旁边也有小字批注。泉时归手指摸索，苦笑出声。
申仐：“我不能杀了所有人，只能送你一份大礼，保你……望你治下，海晏河清，带我一起……”
梦里依稀听得他的话语。泉时归记忆那日半夜，申仐一直擦拭长剑。他从一开始就做足打算，与国师同归于尽。
天命、民心。
泉时归狂笑，变得嗤嗤，转而啜泣。
偌大夏宫，无一人，许他安宁。
正当他神伤，机械声系统忽然出声，【宿主完成任务，速速返回归墟。】
小本随即出现，恭喜泉时归。
“你让我走就走，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宿主可以不回去。】
机械声系统语气淡淡，【快点吧，管理官大人视察，要观察参与者。我先说好，宿主自愿参加副本，不要乱说有的没的。】
泉时归跟机械声系统进入归墟。
隧道，五彩光束替代白点，瓦瓦闪耀。四壁缤纷绚丽，亮着小灯。
泉时归看见其华、朝梵，甚至没见过几面的皇帝爹。
“你们也在这里？”
他搓手，问。
“先生怎么？”
桃之变了神色。他原本与其华探讨着能获得多少积分。诱导太子跳马，单线任务全部完成，虽然出场时间不长，但他有信心取得不错分数。
“上回揪着我的衣领喊怪异的名字，现在凑过来，又想干什么。”
他捂口袋。
归墟的积分可以交易，可以抢夺。
泉时归不知情，以为他心口痛，关切地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你离他远些，就是帮他。”
其华双手抱臂。
【安静。管理官大人有事，取消会议，今日就此散了。请各位好好休息，准备进入下场试炼。】
“他是谁啊，要我们等就等，一句话就散了，我真的！”
“算了算了，回去吧。”
归墟一下子变得空旷安静。
【宿主。】
机械声系统平静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断变换，浑厚了许多。
【鉴于出色表现，系统奖励，指定人设卡。您可以……】
没用的东西。
泉时归接过，塞入袖里。
【宿主可以使用随身空间，小本没提供给你？】
机械声系统声音停了停，泉时归觉得如果它有人形，眼睛一定微微眯起，挂着笑，像只狐狸。
他不做声，小本在他袖口瑟瑟发抖。
【空间使用积分兑换，查询宿主积分，积分读取中。】
【啊，积分结算，读取失败。宿主，日后再说吧。】
机械声系统用一种遗憾的语气古怪感叹。泉时归直感一道视线紧盯自己衣袖。
他转身要走，机械声系统又道。
【宿主。】
【别忘记你的目的。】
它的提醒，有什么含义。
泉时归怔住，忘记叫它询问。
机械声系统来无影去无踪，带走了小本消失在聚集空间。
归墟给每个宿主指定休息区域，根据区域形体，可以判断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
泉时归的区域与他记忆中的黄泉别无二致。
每次他都会想，他是不是找罪受，为什么要待在这个令自己伤心的地方。
他找机械声系统，表达自己抗议，都被以“积分不够”为借口回绝。
积分要是够，他还留在这里？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给它脸了。
区域黄泉也有摩崖洞。泉时归摩挲石刻，回忆这三个副本。
他从小本那里学到很多。关于任务的事情，小本概括得含蓄，其他有的没的，它略有兴趣。耳濡目染，泉时归看到新词都会用上几个。
什么腹黑忠勇看家犬、傲娇血主，霸道海王俏人鱼。听起来怪里怪气。
他想，申尔是海王，不就是人鱼么。
想不出所以然，他开始复盘。申仐教他，事出有因。凡此种种，必有回响。
泉时归满不在乎，因果又如何，天道既定，无法接受，改变就是。
所谓天道，如今，不过是权者持人授柄，与原先自然规律毫无关系。
申仐叹了口气，让他慎言。
他们分析大夏前朝，古虞，转瞬即逝的文明，昙花一般乍现。因逆了天道，随之落寞。
泉时归眼睛瞪了瞪，没再张口。
小本带来最新话本，王和他的内侍男人。
泉时归翻了几页，“这是？”
【任务报告，宿主逐字逐句看完，写感言。】
【管理官大人说，要知道宿主心态，才能写出更好的文本。】
“我能不能提建议，请他不要再写了。”
泉时归捏皱本子，“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歘’地起来了。我想揍他。”
小本为难，【这，这个，那个。】
“算了，你也没办法联系，总有一日，我要左一下右一下，打得他满地找牙。”
小本回想开会，每次，管理官大人的身影憧憧在远处，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它前爪合十，【宿主，好运。】
泉时归继续写字。归墟没有毛笔，虚空意念记忆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他找来树杈磨短，沾了湿土在纸上画。
小本心疼，给他自己的水笔，【宿主，不要告诉系统大人。】
泉时归停手，撸了一把它的毛。
他尝试明白归墟的副本判定。
如果说第一次是提高体验感，把通关难度降低，那么第二回开始，是正常模式。
为什么他会失败呢。
副本都有通用模式。或者说，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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