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跑到监控室时,方卿已经登上机甲进入备战状态了。郑白衣站在监控室门口,拦住了想往里冲的沈沛。
“你干嘛?”他问。
沈沛一时语塞:“呃……我进去看看不行么?”
“不行。”郑白衣脸上一贯的微笑消失了,他站在门口,如同一堵墙。“回去吧。”
“我查阅过北区分部的规定条令,并没有明令禁止基地人员与七号驾驶员的接触。”沈沛双手背在身后,一个标准的待命站立军姿。
郑白衣看着他:“沈沛,之前你一直在学校里——不管是在中央军校还是北美研究所——所以我把你当学生,原谅你这一次。下次,如果你继续违抗我的命令,我会直接把你送进军事法庭。”
监控室的另一边,沈沛不知道都有谁在里面。正如郑白衣所说,沈沛在学校待得太久,做了太久最优秀的学员,已经习惯了教授和同事们的青睐,对于基地实战这一套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从中央军校毕业后,他只在东亚总部待过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去北美了,不怎么熟悉这里的规定。而在北美,他很少参与实战,对于北美基地的那一套实战规定也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
东亚北区分部算是他正式成为联盟军人的第一个起点。作为从总部直接派遣过来的精英,他平时也确实算是有些特立独行。郑白衣作为队长,平时很好说话,沈沛很少见到他现在这样不近人情的样子,显得陌生。
但他没有退让:“禁止我与七号在实战中接触,那么也会禁止我和他私下接触么?”
郑白衣没有说话。半晌,他说:“除非相关人员,其他任何人,一旦与七号接触,被我发现,直接开除。”
他目光深沉如水,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沛。
“包括你。”
沈沛敬了个礼:“我明白了,队长。”
他并没有回去。走出郑白衣的视线后,沈沛停在走廊的拐角,靠着冰凉的金属墙壁,掏出手机。
一串加密号码拨出后,那边传来电波被严重干扰后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
沈沛在北美唯一的朋友,同是药剂师的秦暮歌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明显能听出来的疲惫。
“有很重要的事?”他问,“怎么还加密了?”
沈沛观察着周围来往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拜托你个事,能不能帮我查查你们那边关于七号驾驶员的资料。”
“查不到的。”秦暮歌的声音很严肃,“光是普通驾驶员的资料,就已经是一级保密的级别了,七号驾驶员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半级保密口令,只有队长级别以上的人才有权限查阅。”
“平时也接触不到吗?”
“接触不到的。”秦暮歌叹了口气,“沈沛,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上次和我说你把他错认成了一个以前的朋友……我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朋友,难得有了就很珍惜。但是他毕竟不是那个人,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前途去冒险。”
“我现在和你说的事,和认不认错人没关系。”
秦暮歌没理他,继续道:“七号不七号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负责的是三号,而我是五号,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七号打交道,规定也确实不让我们这些人和他们有交集。你想让我调查七号,可见是你那边的路子行不通,不然你不会轻易拜托人。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然我不会帮你的。”
“不帮我就算了。”沈沛看了看表,距离方卿进入战场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自己想办法。”
“沈沛,听我一句劝,你才刚刚到北区,你别……”
没等秦暮歌说完,沈沛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生秦暮歌的气,事实上,秦暮歌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郑白衣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严禁接触七号,以沈沛目前的权限级别,能够查到的信息寥寥无几。七号驾驶员方卿,和沈沛最大的交集便是白梦,而白梦内部的情况,并不比军部的规定更方便沈沛的调查。秦暮歌说的对,沈沛对方卿最初的关注,原因简单到一句话就说得清——无非是同梁辰的相似,让沈沛在最初醉意朦胧的恍惚间认错了人。
关于七号门后的秘密,沈沛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人类被迫迁移到地下,联盟军部掌握政权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有太多不近人情的规定,如果逐一细细追究起来,那便没完没了。七号驾驶员极高的死亡率,和沈沛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他关心的事只有一件,十年来,他的目标都没有变过。
——可是他们毕竟是很像的,那种难以言状的错觉,让沈沛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一些东西。
“你在这儿干什么?”
沈沛抬起头,穆槿正朝这边走来,于是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我没看见你,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穆槿来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也靠在墙上。
沈沛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根本没空看手机,天亮的时候看了一眼,又正好遇到方卿,于是便忘了回复信息。
“我在中央市住了一晚上,找了个温泉酒店泡了个澡又蒸了个桑拿,早上打车回来的。”
“是吗?”穆槿微微侧头看着他,“那你现在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干嘛?”
“我去训练场啊,路过这里。”穆槿奇怪地看着他,“我不是每天都这个时间去训练吗——你怎么这么奇怪?”
“昨天见到一个美女,现在我心还在她身上呢。”沈沛心不在焉道,“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现在就很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想我。”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的心在叶梦那里呢,这么快就变了?”
“我和她一个礼拜也打不到一次照面,我的心早就死了。”
“昨天的那个美女长什么样子?”
“又高又白,特别高冷,特别有气质。”
穆槿撇撇嘴,伸了个懒腰。
“一会儿你来吗?”他问。
“什么?”沈沛没反应过来。
“来看我训练。”穆槿说,“还是我自己整理完数据以后给你送过去?”
“你给我送过来吧,我挺忙的,一会儿还得去看看双胞胎。”
“行吧。”穆槿站直身子,朝沈沛挥了挥手,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看着沈沛。
“我又不会说出去。”他看着沈沛的眼睛,认认真真道,“不信我吗?”
“嗯?”沈沛抬头看他,“你很奇怪啊,怎么了?”
穆槿耸耸肩:“是方卿载你回来的吧?朱颜给你带的饺子,我忘在车里了,今天早上去停车场拿,刚好看到你们两个从他的车上下来。”
没等沈沛回话,穆槿便离开了。沈沛站在原地,看着穆槿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该信他吗?
没等细想,思路便被一阵嘈杂混乱的人声打断。直通七号门停泊广场的电梯门打开,一群人推着抢救床冲出电梯。郑白衣也从监控室冲出来,冲到那群人身边。
抢救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方卿。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年轻人静静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腹部被入侵种的残肢碎片贯穿。
“推到手术室。”郑白衣的声音不大,但很冷,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问一直在监控室外待命的陆南,“月亮呢?”
“走了。”陆南说着,对现在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她说她只负责精神同调,不负责手术救人。”
郑白衣没有说话。陆南继续说:“需要我从医疗组调其他人来吗?”
“我去吧。”
郑白衣抬眼,沈沛早就已经站在了面前。他冷下脸,语气严厉:“之前和你说的话,没听懂吗?”
“听懂了。”沈沛说,“想开除我就开除吧,先让我救了人就行。”
“沈沛!”陆南急了,打断他的话,“你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要瞎说了,快回去。”
沈沛没动。
“队长。”他说,“我可以救方卿。让我给他手术,后果我来承担。”
郑白衣瞪着沈沛,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队长办公室里,他审视着这个陌生的来自总部的年轻人一样。
随后,他转过身,不再去看他。
沈沛没明白郑白衣的意思,倒是陆南在第一时间看懂了,扯了一下沈沛的胳膊。
“快去!”他说,“方卿的命,交给你了!”
所谓药剂师,不过是为驾驶员铺路的石子罢了。
这是沈沛进入医学院学习的第一天,老师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经历着最严苛的学习和考察。首先把自己训练成最优秀的医师,接着开始在人对机、人对人同调的实战领域,进行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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