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骁哥哥把钟语芙接回来了?”苏婉瞪着眼睛看向素莲质问。
素莲顶着她摄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点头,又道,“听说,侯爷还一路抱着她下马车送到沉玉小筑呢。”
苏婉嚯的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出来的急,连披风也忘了穿,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沉玉小筑,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韩以骁红唇亲昵的蹭在钟语芙耳边,像是在说着什么。
艳丽到浓烈的红,和清淡的白,形成一抹惊艳的色差。
像霹雳闪在夜空的闪电,轰然砸在脑海。
原来,私下里,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吗?
苏婉心口被尖锐的嫉妒搅动,难受的靠在墙上,怨毒的看向神情木然的钟语芙。
见韩以骁又抱着她进了屋子,苏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转身,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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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骁说:“说你心爱于我。”
钟语芙盯着那落下的棍子,瞳孔缩瑟,唇瓣颤抖,身子颤动,说:“我,心,爱,于,侯,爷。”
韩以骁目光在她的开合的红唇上凝了一瞬。
默了默,额头,鼻尖抵着她的侧颊轻蹭,笑出声,手轻柔拍她,“夫人记好了,你心爱于我。”
钟语芙贝齿咬着唇瓣。
韩以骁揉着她的唇瓣,“夫人的记性不太好啊,才刚说过的话便忘了。”
钟语芙贝齿松开唇瓣。
终于听见那叫他心心念念的话,韩以骁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很欢喜。
只是看见她瞳孔里的缩瑟,面色煞白,连唇瓣都失了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
身体不可控的抖动。
她居然在恐惧他!
她怎么可以害怕他呢?
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快哭出来了,“我三岁的时候绿萝绿萝就到了我身边做玩伴,放了她们。”
韩以骁心中有点不舒服,难道在她心中,丫鬟都比自己这个夫君重要?
他心里很不舒服。
“无关人等不必你费心,你只需记挂你夫君我的事便好。”
又吩咐打手,“改为五十大板吧。”
钟语芙还想再求,他确是给了一个制止的冷眼。
意思是说,若是再求情,便是打死。
钟语芙只好改了口,“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可以吗?”
他大手盖上她的眼,阻了眼前的血腥,抱着钟语芙进里间塌上。
钟语芙绷着的身子还在控制不住的一阵阵颤栗。
她居然还在害怕他!
韩以骁心中气闷,抬手,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子,怀里的人儿立刻晕了过去。
他垂下眼眸看向怀里的人,明亮的光映亮她失了血色的肌肤,薄薄的眼帘阖着,睡着的样子乖巧的像一只小猫。
这样的她顺眼多了。
指尖轻轻在她眉,鼻,唇,描摹轮廓,他唇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
轻轻在她额顶发间落了一吻,拥着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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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语芙是被颈子后面的酸麻刺醒的,脖子不舒服的动了两下,睁开眼,就撞上韩以骁的眼睛。
他是天生的桃花眼,此时这样柔柔的看着,潋滟着柔情,便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
他手滑到她的后颈子,指腹轻轻揉按,问,“舒服一点没有?”
钟语芙大概知道,自己是被他劈晕的,也没问,“好一点了。”
她的回答很僵硬。
韩以骁给她揉了一会,说,“饿了吧,起身用点东西。”
“嗯。”
钟语芙跟着他起身,却又被他一把抱到腿上,挽着腰,亲自给她穿绣鞋,又抱着她来到几上。
丫鬟利索的摆了几样精致的典型,上了葡萄饮子还有热茶。
韩以骁将丫鬟谴出去,夹起一筷子八珍糕味进钟语芙嘴里,问,“好吃吗?”
钟语芙僵硬的嚼着,只回,“好吃。”
韩以骁将碟子里的糕点都喂给钟语芙,她乖巧的仿佛是一只只知道吃的小奶狗,他喂她就一直吃。
用了点心,喝了饮子,韩以骁又亲自给钟语芙披上披风,牵着他的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赏了一会子红梅。
“好看吗?”
“好看。”
“要不要看堆雪人?”
“都行。”
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只也始终只有那一两个子,面色平静无波。
他似是也不介意,仍旧不时找着话题,甚至叫韩忠将书房的邸抄搬到沉玉小筑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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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分,韩忠进来禀报,膳食已经摆好。
韩以骁放下手中的邸抄,捏了捏钟语芙的手道,“你若是不喜,以后表妹便在那边院子里用膳吧,不与我们一道,可好?”
钟语芙翻看着账册,规规矩矩答,“侯爷您定吧。”
侯爷?
韩以骁指尖抖动了一下,盯了钟语芙半晌,钟语芙始终如木头一般,眼皮虚虚垂着,空洞的落在一处。
他朝窗外看了好一会,眸色深沉。
也挺好。
于是吩咐韩忠,“你去一趟倚思院,以后表姑娘在自己院中用膳。”
韩忠:“奴才这就去。”
韩以骁又吩咐,“你吩咐下人,把梅香阁收拾出来,收拾好了便让表姑娘搬去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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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小筑在这侯府中间,和倚思院只隔了一道墙,梅香阁却是在侯府最东南角的位置。
苏婉被素莲服侍着换了衣衫,又净了面在铜镜前描妆。
她时刻让自己保持最美的状态见韩以骁,一日里都是要换三套衣衫的。
苏婉捏着青雀头黛浅浅勾在眉尾,丫鬟打了帘子进来,“姑娘,韩总管过来了,说是侯爷有些交代。”
苏婉心中欢喜,这一会子就要在饭厅用膳,骁哥哥还巴巴让韩总管跑一趟。
定是雪天路滑,怕丫鬟服侍不周,叫韩总管亲自来接。
“知晓了,”苏婉对着铜镜里的脸莹莹一笑,“就来。”
她拿起口脂,对着镜子描了一个蝴蝶唇,满意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才起身。
韩忠看到盛装从内室出来的苏婉,立刻躬身行了一礼,传达韩以骁的意思。
苏婉的面色几乎绷不住,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怔楞着重复了一遍,“你是说我以后都在自个儿院里用膳,还要搬去梅香阁?”
“侯爷说了,您的婚期在即,梅香阁安静,更有利于您秀嫁妆。”
韩忠后面说的话,苏婉一个字也没听见。
韩忠脚刚迈出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碎裂声。
趴到桌子上正哭的昏天黑地,忽然听见韩以骁的声音,抬起泪流满面的脸,这才看见,的确是韩以骁。
他有些无奈的样子,“就知道你这敏感的心思又该多想了,一个人窝着哭。”
苏婉一下下抽泣,“我本就是无父无母的无根浮萍,只有骁哥哥你一个亲人,若是哥哥不疼我了,我哪有依靠。”
韩以骁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个脾气,心眼子小,我怕她那暴脾气再欺负了你去。”
他揉了揉她的鬓发,“你就委屈委屈,去梅香阁,哥哥会补偿你,待你出嫁,多补贴你一些嫁妆,定叫你夫家不敢轻视你。”
苏婉用帨巾掖着下眼帘,回道,“嫁妆再多,还能多过表嫂的嫁妆吗?谁不知道钟夫人善做营生,十里红妆,羡煞了多少人,到现在谈起来还是盛况呢。”
韩以骁笑,“瞧你那点子出息,都听你的,比你表嫂的嫁妆再多五十台,行吧?”
苏婉倔了嘴,“要出这么多,表嫂定然舍不得的,我又不是府上正经姑娘,骁哥哥你就哄我吧。”
韩以骁:“少来激我,我还能连这点子主也做不得?”
待韩以骁出了院子,素莲脸上喜色,“姑娘,你终于想通,要嫁去赵家了呀?依我看,赵公子的确是良配。”
虽然苏婉是主子,但是素莲私心里并不看好她留在长宁侯府,比钟语芙的身世差上太多,
妾怎么能和正室比?
“我才不嫁去赵家,”苏婉笑,“钟语芙靠的不就是家世吗?骁哥哥既答应了就不会变,我带着比她多的嫁妆嫁过来,不比她有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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