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太白运输队要将新一批的酒精送往京城,傅知乔就随着运输队一起回了京城。
进了城门,街市熙攘,马车便慢了下来。还没走多远,银杏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堆人,问:“姑娘,前方聚集了好多人。”
只见一群人围在告示栏下说个不停,隐隐约约能听到“酒精”等相关字。
“走,去看看。”
傅知乔下了马车,原来朝廷已经将酒精能退烧的消息放了出来。告示上的大意是说风寒难医,百姓受苦,陛下仁慈不忍看他的子民们受苦,特寻来良药酒精,即日起,凡高热不退患者,可到衙门旁的回春堂里求药。
得了风寒之症,要么病情反复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严重点的只能看着病人被高热活活拖死,有那运气好的活下来了,发热的后遗症也会导致人变得痴傻。
对于高热不退,走投无路的人来说,这张告示无疑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活路。
酒精在青州禹州一带已经很出名了,但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它的存在。
“酒精是何物?”
“这酒精真能退热?”
“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呸呸呸,你这狗东西,休要诅咒我!”
“若是不能,朝廷会拿出来给咱老百姓用?”
“是啊,告示上说了,这酒精先前都是放在军营的里将士们用的,是陛下仁慈,要给咱老百姓也用上,让大家再也不会因高热而死了。”
“是真的吗?我的小孙子二柱就是因为受寒发热,最后人没了,要是这酒精能早点拿出来,说不定我的二柱还能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双眼含泪,声音哽咽。
“不是朝廷不想拿出来,人家将士们也是才用上不久,发现确实有效后就立马用到咱们百姓身上了。”
老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知道的,是我家二柱子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现在有了这酒精,往后的孩子们就不会像我家二柱一样,只能等死了。”
老妇人这话让无数人动容。
见百姓们在热火朝天的讨论酒精,傅知乔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越多人知道酒精救对她越有利。正当她想走的时候,人堆里传出一个带着哭腔声音,“真的吗?酒精真的能退高热吗?”
略带沙哑的哭声引得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弱,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推着板车站在人群后面,板车上还躺着一个四十来岁妇人,两人穿的都是很普通的衣料,那女子的鞋上还沾了一圈泥巴,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
没有人接话,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响起,“各位大哥大姐,叔伯婶子,你们说的能治高热的医馆在哪里啊?我不识字,哪位好心人能帮我指个路?”
“医馆就在官衙旁边,衙门你知道不?”
女子听后咬了下嘴唇,没有挪动步子,心里想着开在衙门旁边的医馆会不会很贵?
看到女子纠结的表情,傅知乔立即明白过来她在担忧什么。
要想把酒精推广开来,必须要让大众见识到它的效果才行,或许眼下就是个好机会。她当即使了个眼色给银杏,银杏领会到她的意思,走到那女子身边说,“你尽管去,诊治费我家姑娘替你出了。”
众人循声望过来,看到了站在旁边傅知乔。
玉纹织锦羽缎衣裳裹身,下身是同色的六幅湘裙,这身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人家的女子。
女子喜极而泣:“多谢好心人。”
就这样,傅知乔和银杏在前头领路,女子推着板车跟在她们身后,一同往告示上说的医馆走去。
众人望着她们离去的背景,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走走走,我们也去医馆看看去,看那酒精是否真有奇效。”
不少想看热闹的人也一起跟了上去。
回春堂其实就是官衙斜对面的一间铺子,把位置选在官衙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过来闹事。
到了医馆门口,傅知乔率先踏进医馆,来看热闹的人都围在医馆门口。
医馆里只有大夫、医侍和药童,傅知乔一行人是第一批来看病的人。
回春堂坐镇的大夫名叫冯曹山,一脸精明的长相,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见傅知乔他先是愣了一下,问:“姑娘要问诊?”
傅知乔侧开身子,指了指门口停着的板车,“那位夫人高热不退,特来寻求退热之法。”
女子搀扶着自家娘亲走到冯曹山眼前,“求大夫救救我娘!”
妇人嘴唇发白,倚着女子身上却依然有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她虚弱道:“大夫,我、我头重脚轻,手脚都使不上劲……”
“先坐下。”冯曹山先是替妇人诊了诊脉,又用手背触碰了她的额头的温度,问:“发热症状多久了?”
若是不严重喝几贴草药就能医治好,没必要多用酒精来退热,酒精虽有效但着实不便宜。
妇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答话的人是她的女儿,“我娘是前日开始发热的,先是抓了两剂药喝,本以为好了,谁知昨夜突然又再次发热,喝药都无用了,大夫,我娘这是怎么了?您一定要救救她!”
冯曹山顿时心中有数了,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娘是风邪致病,当务之急是要把高热退下来。”
酒精用一次半吊钱。
酒精价格不便宜,若是随便滥用就不划算了,朝廷提供酒精并不是免费的,办医馆、大夫、药童都是需要银子的,朝廷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女子听到要半吊钱,求救似的把眼神投向了傅知乔,傅知乔微笑着安抚她,银杏在一旁掏出荷包替她付了诊金。
女子“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冯曹山招来一个女医侍将人扶走,医馆里分别配有男女医侍,为的是能接待不同的病患,酒精是要擦在身上才见效,撩开衣袍这等事必定是要同性才能做。
女子见她娘已经被带去诊治了,心里稍安,开始跟傅知乔介绍自己的情况。按女子所述,她的名字叫孙树花,家住在城外三十里远的下河村,成亲两年后丈夫出意外死了,她没能生出一儿半女,婆家就将她赶了出来,她没办法只好投奔自己的亲娘。
哥哥嫂嫂嫌弃她丢脸不愿意接纳她,好在亲娘还是很疼她的,执意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即便是这样,平日里哥哥嫂嫂也会将她当做透明人一般,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她娘了。
银杏安慰她:“树花娘子你别着急,胡大娘用了酒精后高热定能退下来的!”
孙树花眼里闪过感激之色,用帕子拭去泪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娘一定会没事的!
女医侍将胡大娘搀扶到隔间的榻上,放下麻布帘子,随即揭开她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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