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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小说:

他又在装聋作哑

作者:

徐归雁

分类:

现代言情

崇康十七年。无尘清夜,春花海棠。

喜轿停在杜府门前,红妆连绵数里,便是连新嫁娘都入了青庐许久,装满数千个樟木箱的嫁妆仍未能完全搬进府中。

街边挤满了蹭喜的人,或坐或站,眼睛咕噜盯着那一箱箱陪嫁品。

今夜,盛京那位富可敌国的宋盐商嫁侄女,嫁的鸿胪寺卿之子杜银元。虽说当今圣上不似前朝那般重农抑商,但商贾之家与官宦世家结亲的,此乃本朝头一例。

且不论门第之别,那宋盐商又是何许人也——

庭院月浅灯深,花影在红墙上微微摆动,娉婷袅娜。

海棠门外,迟来的少女天青罗裙背影轻灵,腰间玉珠成链,叮当作响,发间翡翠金钗,一晃一晃。

远看不过寻常京城女子装扮,细看惊觉其身上皆是价值不菲的宝玉。

树荫小道里脚步稀疏,三两句话不时飘进耳中。少女闻声倚墙不语,杏眼明亮,一眨一眨。

“不过是侄女嫁人罢了,宋盐商又为何如此大手笔,竟赠了千箱珍宝做嫁妆。我若是宋家那位被捧在心尖的嫡女,可不会任由父亲白白将银子送了出去。”

“商人的心思恐怕没那么简单。依我看这位宋盐商可不见得有多疼爱侄女,此举想必只是为了讨好鸿胪寺卿罢了。”

吃了喜酒还不忘低声八卦主家,惹得宋玉璎轻抿红唇无声一笑。

阿耶要巴结鸿胪寺卿?这些人简直肤浅荒谬。堂姊与杜郎君从相识至相守,阿耶从未主动提过一嘴婚事上的利害关系,至于赠红妆一事……

正是他人口中吃了亏的宋家嫡女——宋玉璎自己的主意。

宋玉璎与堂姊关系极好,赠与千箱嫁妆一为庆贺堂姊与杜郎君新婚,二为感谢杜大人当年的举动。

何人不知,宋盐商早年以卖肉食为生,某日在街头摆摊时从发疯的马匹上救了杜大人独子杜银元一命,宋盐商因此还折了右腿,医了三年才将将能走路。

对此,杜大人为表歉意特向盐铁使讨了个名额,从那之后宋盐商开始经营盐业,至今已有一十八年,还顺带促成了杜宋两家的姻缘。

可谓是因祸得福,宋家也跟着蒸蒸日上。

除却气运外,宋盐商此人脑子灵活、善于经商,其女宋玉璎更是青出于蓝,年芳十六便已在京中商圈打响了名声。

只是这名声……颇为特殊。

耳边议论声戛然而止,显然几人注意到了墙边的宋玉璎。夜风翻卷裙摆,远处恭贺声、嬉闹声不断传来,衬得海棠门处的氛围愈发沉寂。许是因着八卦到了正主面前,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愣怔半晌,方才低声八卦宋家的几人突然一哄而上,将宋玉璎围在中间,众人七嘴八舌争抢着说话,丝毫不给宋玉璎反应的时间。

“宋娘子,上回你说城西那家金铺的东家趁着夜深人静幽会隔壁玉店掌柜一事,可有后续?”

“娘子娘子,数月前你曾说城东鱼庄的草鱼是店家养在粪坑里的,是也不是?”

几人语速极快,伴随着舞动的双手,生怕自己心中好奇已久的问题得不到答复。好不容易逮着盛京里消息最最灵通的宋娘子,今夜定要让她解了她们心中的疑虑!

看着众人面上求知若渴的神情,宋玉璎心里忍不住发笑。

她不过碧玉年华而已,却能独自打理京中最繁华一带的十家铺面,营生手段不多,八卦便是其一。上到宫闱秘闻,下到邻里纠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若说阿耶宋盐商的经商思维是打入商人圈,那她则是从各府夫人贵女处下手,拉拢人心,换取商机。

横竖都是做生意,不过是方法不同罢了,又有何高低贵贱。再说了,她只是茶余饭后闲谈,扩大交友圈,八卦八卦也没坏处。

思及此,宋玉璎略微扬起下巴,她撩了撩鬓角碎发,话音还未从红唇中飘出,周围几人已然洗耳恭听,满脸期待。

海棠门外春花飘飘,夜风从游廊处吹来,柔风拂面。

*

杜府游廊下,几名身着官袍腰佩鱼袋的男子款步走来,前二人后三人,步伐不快,颇有讲究。五人簇拥着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后者脚步徐徐,庄严若神。

院中树影婆娑,不知何处有人说话,少女音量忽高忽低。许是离得远,几人听得不甚清楚,只当是前来恭贺的贵女们在闲聊说笑。

即便如此,大理寺司直韦廉还是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左前方的人,神情小心翼翼,生怕又惹恼了那位。好在是那人并未显露出任何不悦情绪,韦廉暗自松了口气。

不久前儿子韦一严成为千牛备身,执掌长刀护佑圣上,虽然只是个六品小官,但毕竟日日跟在皇帝后头,同其他官职相比可谓是前途无量,对此韦家欢呼雀跃。

可没开心几日,朝廷却传来噩耗,称翟大人从一批违法商货中查到了线索,其中就有儿子韦一严的身影。

吓得韦廉即刻对着太极殿的方向三叩九跪,就连额头都沾满鲜血仍是不敢起身,直至圣上闻言令人前来赦免韦一严,韦廉这才颤颤巍巍爬起身。

儿子性命是保住了,可官职没了。韦家上下二十七口人,仅靠韦廉一人微薄的俸禄过活。

就算是这样,朝中却无人敢替韦家说话。毕竟,谁又敢得罪那位手握实权的监察御史翟大人呢?

除非是想摘下官帽了。

身前男子忽地停下脚步,韦廉收回思绪垂头倾身,以为翟大人要吩咐些什么。不料却半日未见大人开口,韦廉与身后的太常博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皆不知翟大人究竟想作何。

“今夜杜府迎新娘,不去前厅恭贺,又何故聚集此地闲谈。”

说罢,不待几位同行官员回过神来,紫袍男子侧身越过前头两人,径直走向游廊的另一侧,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海棠门,方才还在叽叽喳喳交谈的小娘子们愣了一愣,显然也听到了男子的话。最初拉着宋玉璎八卦的卢三娘见状赶忙收回话头,瞪大眼睛看向游廊。

被几人包围着的宋玉璎亦闻声回头,她顺着卢三娘的视线望向曲水游廊,廊下几位官员皆不约而同看着另一处。

许是因着天色渐暗,院落小道两旁无灯,仅几位娘子手中的灯笼泛着莹莹烛光,宋玉璎不大看得清楚游廊下的人。

隐约瞥见有人一身紫袍缓缓走远,背影如松。

即便看不见脸,宋玉璎也能猜到此人必定是朝中那位翟大人。

毕竟除了他外还有谁能破格着紫衣,且看周围跟来的人中不乏职位颇高的官员,在他面前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并非那位官职有多高,而是……

“宋娘子我们快走罢,省得我阿耶上朝又被那人弹劾了!”卢三娘牵着宋玉璎的手,带着她转身朝前厅走去,“不久前他……”

说着说着,卢三娘掌了自己一嘴,此后便双唇紧闭不再说话,任凭宋玉璎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也怪不得卢三娘如此心慌,眼下朝中有且仅有那位能决定他人官帽的去留,又怎能不忌惮。

宋玉璎回头又看了一眼翟大人离开的方向,心道这人入朝为官数年,竟无半分关于他的传言,饶是她也无法从别人口中探出一丝线索,实在是神秘得很。

又道,连她都八卦不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夜风习习。

杜家府邸不大,多走两步便到了前厅。一道玉屏风堪堪分开男宾女宾,山水帘上人影绰绰,玉壶光转,琉璃杯盏叮当相碰,入耳清脆。

卢三娘拉着宋玉璎又多说了两句,偶有几次望向玉屏风,不知在找何人。

三两杯清酒下肚,宋玉璎忽觉一阵热意涌上脸颊,整个人困顿乏力。这酒闻着香甜清新,料不到竟是杯烈酒,大意了。

身侧,卢三娘仍在大吐苦水,宋玉璎面上笑容浅浅,目光却已飘游无定。

“宋娘子,宋娘子?”

两个卢三娘的影子在眼前分分合合,宋玉璎眯眼摇头,仍旧无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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