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冷芳携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就看到郑说穿着无袖的黑色紧身衣,长长的拖把沾水,在他手里被挥舞成轻便的笔,一点点将地砖拖洗得光滑洁净。
听到动静,郑说头也没回:“先别出来,等几分钟地干了再走。”
冷芳携于是局促地停留在卧室门口一小块区域里,图灵机更没有落脚之地,憋屈地缩在卧室。
地砖光可鉴人,倒映出模糊的人影,还残留些微的水迹。
冷芳携不明白郑说突然发什么疯,明明都是扫地机器人的工作,却还一大早抢着干。
哪怕恒温系统始终运行,冷芳携穿的衣服也有一定厚度,可郑说还是夏天的打扮,双臂赤裸,挥舞拖把间肌肉线条紧绷隆起,是冷芳携看着就觉得冷的程度。
但看紧身衣被汗水打湿一片,黏糊糊地附在肌肉上,就知道郑说非但不冷,反而浑身火热。
冷芳携:……这就是新人类的肉/体强度么。
等了几分钟,地砖大部分都干了,他才施施然来到餐桌,发现桌面显然也被清理过。
冷芳携挑起眉梢,这才观察到整个客厅,连同厨房区域都被打扫过一遍,指腹在桌面轻轻一擦,不染尘埃。
热气腾腾的早餐,有着不同于往昔的精致摆盘,看起来会是高档餐厅里标价上百的招牌菜。
郑说拿毛巾擦掉头发和身上的汗珠,施施然走过来。随着动作,劲瘦的腹部力量感爆棚,不得不承认,他不管人怎么样,身体却是强健的。
郑说丢开毛巾,慢吞吞坐下来,双腿交叠,眼珠漫不经心地望过来,一只手撑着脸,随口解释:“早上起太早,没别的事做,就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原来不只是一楼,而是除了冷芳携房间以外的整栋别墅……
“待会儿再把你房间整理一下。”郑说说道。
“不麻烦你。”冷芳携嘴里咬着一个小笼包,热乎乎的有些烫,他吹了吹,才一口吃完剩下的,“你拿回来的机仆很好用,每天都会打扫一遍。就不辛苦你了。”
郑说有些不乐意,但听到冷芳携关心他,即便明知那只是礼貌性的用词,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便矜持地笑道:“这些算什么,最多出出汗,一点也不累。”
……谁问
你累不累了?
冷芳携更确定郑说在发神经,忍住嘲讽的冲动,埋头认真吃早饭。
快吃完时,他听见郑说又说:“收拾完,你把你的衣服拿出来,我一起洗了。”
碍于郑说之前的行为,仿佛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冷芳携不得不追问一句:“手洗?”
郑说看他一眼:“当然是用机器,这年头谁还用手搓?”
昨天确实换下来几件衣服,即便郑说不提,他也要让图灵机拿去机洗,就让图灵机把脏衣篓拿出来。
然后冷芳携就看见郑说直愣愣往脏衣篓方向走去,一停,弯腰,大概打算提到洗衣机那里,却半天没动静,埋着头好一阵,抬头看过来,浓密的长眉紧皱着:“还有呢?”
“什么?”
“你的内裤忘了拿。”
冷芳携:“……?”
看他露出明显的疑惑神色,郑说双手环抱,勾唇笑了声:“害羞什么,有单独的机器,不一起搅,很卫生。”
冷芳携不知道郑说脑内的想法已经曲曲折折变化成内裤上会残留什么分泌物,直白果断地拒绝:“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洗。”
哪怕有单独的机器,这种极度私密的衣物,在他这里仍旧归到需要传统手搓的一类。
“好吧。”郑说哼笑了声,看起来是遗憾的,但那笑呵呵的神情又仿佛早就预料到一切,“害羞的古代人。”
这并不是今天唯一的异常。
下午的时刻,冷芳携习惯午睡一小会儿,然后起来看书。除此以外,他也没别的能做的。
郑说虽然留在别墅里,却不和他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在二楼。
这天下午,郑说却早早地下来,少见地架着支金框眼镜,这类饰品向来很能增添书卷气,在他身上非但没削弱那股子凶悍野蛮气,反倒让他颇具败类气质。
没有斯文,只有败类。
他挨着冷芳携坐下,大腿紧贴着,热度瞬息传递过来。冷芳携不适地往旁边挪动,郑说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却在几秒过后一晃大腿,又贴了过来。
“……”冷芳携冷声说,“别挨着我。”
“不好意思。”郑说推推眼镜,看起来并不适应鼻梁上多出的重物,“我来找你请教些问题。”
他手
指在眼镜边点了下,两人面前便投出一块屏幕,上面是一整面密密麻麻的代码。冷芳携扫了一眼,习惯性地阅读,发现这是个自动报警系统。
“最近在学习编写程序,我只擅长搞破坏,不擅长这些。艰难写了点,想到你大概是这世上最尖端的学者,想请你帮忙看看,指点指点。”郑说用词含蓄文雅,声音温和地叫了声,“冷老师。”
冷芳携被他叫得鸡皮疙瘩都跑出来。
话虽如此,拿过来的分明是个高度完善的成品,“指点”一词,显然是谦虚了。
冷芳携还记得明明几天之前,郑说在他面前的脸还臭得很,说话冷得不得了,有时候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敬而远之。
现在却一改常态,美其名曰“请教”,但分明是种炫耀。
冷芳携不管他为什么作怪,不惯着他,明白郑说大概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些称赞,却用语犀利、毫不留情地接连挑出十几个错处和不成熟的地方。
郑说精心设计的系统被他批得半文不值,在他嘴里变成一个毫无实际用处的半成品。
“……冷老师的指点好犀利。”郑说嘴边的笑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乖巧地埋着头,把自己变成一个听话的学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冷芳携,“学生受益匪浅。”
……有点恶心。
冷芳携乜他一眼:“这种东西别再拿来打扰我。”
也别再发疯作怪,看起来下一秒就能被送进精神病院一样。后一句话,碍于郑说的脸面,冷芳携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嫌弃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转过身后,郑说在盥洗室里连扇自己好几个巴掌,边扇边骂自己**,试图用语言和暴力提醒自己别太不值钱,结果晚上见到冷芳携,还是水灵灵地舔了上去。
殷勤备至地给冷芳携舀汤盛饭,自己饭没吃几口,全在关心冷芳携喜不喜欢今晚的菜,吃得够不够。
“吃这么点?”看冷芳携搁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么点能饱?”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芳携腹部,浓厚的探究意味,就差伸手来碰碰腹部鼓不鼓了。
此时此刻的郑说,让冷芳携不得不回想起郑白镜来。
因为基因病,冷芳携的胃口不好,加上胃袋比常人小,每一餐都吃不了多少
,两人关系突破后,郑白镜非常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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