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这病不能再拖了，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吧？”
夜幕降临，梵祈在书桌前已经不知道持续工作多少个夜晚，像是不知道累一样，有的时候连一日三餐都忘记吃。
看着梵祈越发瘦削的侧脸，林叔心里也不是滋味，桌旁的面已经凉了个半透，他正想把面端到厨房热热，梵祈忽而开口说话。
“我不饿，不用热了。”
林叔一听这话立马把面放下，凑到梵祈身边苦口婆心劝导，“少爷，您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啊，您这样天天把自己紧绷着，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他顿了顿，小心瞥了一眼梵祈，见他没有额外的神色表露，才继续说道，“徐医生刚刚又打电话过来，说您已经有两个疗程都没有过去，您看要不要再找个时间去看看——”
“不用。”
“我很好。”
黑色垂落灯的灯光忽明忽暗，书房内安安静静的，清晰到能听见落地玻璃外人烟潮动的细微声音。
暖色灯光怎么样都落不到梵祈身上，衬得他冷白的皮肤细腻又圣洁，内陷的眼窝下出现隐隐的青痕，高挺的鼻梁落下一片阴影，电脑发出的光看向他的眼神稀疏，目光冷居。
梵祈骨节分明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打着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出了什么状况，原本就一脸漠然的他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不耐。
林叔还想劝些什么，却被梵祈骤然抬起的手止住了喉咙里的话，抿着唇退下。
林叔拿着面碗往门外走，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向梵祈。
“少爷，马上要过年了，您不是好久没见到云小姐了吗，您看您，肯定不想以现在的样子见到她对吧？”
“……”
林叔笑着站定，“您这心里多喜欢云小姐啊，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里我还是知道一二的，您说您现在吃饭不吃，病也不看，到时候万一云小姐——”
“去热。”
梵祈的指尖悬在半空。
侧脸看他。
“记着，我已经好了。”
林叔被梵祈的话一梗，原以为能劝他好好看病治病，谁知道少爷现在对看病这件事这么抵触。
林叔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厨房热面了。
-
年关将至。
梵家到处张灯结彩，颇有过年前的热闹氛围。
按照以往梵家的习俗，不管是主人居住的房间还是客房，就算是杂物间或是书房一类的功能房，都得按照最好的标准装饰成过年的样子。
今年也是按照往常一样，下人们把所有的房间装饰完，包括客厅和庄园的院子，偌大的庄园呈现出一副祥和明朗的样子，除了梵祈的房间。
梵祈的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样，昏暗，不喜欢太阳，壁纸和床榻都是深色的，只有放在墙壁上靠着的油画是五彩的颜色。
“要不是今年抽签我手气最臭，我死都不愿意来这边。”
下人一边小声嘟哝一边按下电梯按钮，看着被点亮的按键越发觉得心情烦躁。
电梯很快就到达梵祈所在的楼层，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忐忑地朝梵祈的房间走去。
“听着这声音不像是有人在。”
下人犹豫片刻，伸出手敲了敲房间门，“少爷，请问您在房间吗？”
“……他，他们让我来问问您，今年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装饰是吗？”
“……”
房间里没有回应，她心里紧张得很，扣着手指头，不敢继续问也不敢现在就走。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间里面才传出来人的声音。
“不用。”
她听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好的好的少爷，那我先不打扰您了，您忙。”
下人立马乘着电梯往下走，庄园内的草坪上大家正在吃瓜，赌着这次去找少爷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她兴冲冲地电梯门里出来，一听到声音，周围人赶忙将她围在一起，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少爷这次回你什么了？”
“虽然回答得是有点慢了，但是还好，少爷这次还是不打算装饰房间。”
众人：“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也还好，除了打扫卫生以外，少爷的房间从来不允许别人碰一点，你说要是他这次想让我们帮他收拾房间，万一收拾得不好怎么办？你看他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害怕。”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为什么，夫人和家主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孩子成这个样子，虽然少爷除了性子冷，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但我就是感觉，和他呆在一起我怵得慌。”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就是这样说。”
-
“好烦呀……”
云窈已经苦恼了好久到底要给梵禛和梵夫人什么样的过年礼物。
这礼物既要不显得廉价，还能是符合她身份送出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能凸显出她的心意。
“梵阿姨平时对我也好，林叔沈叔他们更是对我好……”云窈发牢骚，大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难想过年礼物嘛。”
梵祈在电话那头听着，唇角不经意勾起，“不用那么麻烦，我帮你一起送。”
“你怎么帮我送？”云窈蹲在沙发面前冥思苦想，一手撑着下巴，一边做苦恼状。
“送礼物最讲究的就是用不用心了，你要是连我的那一份一起准备了，梵阿姨肯定觉得我不用心了。”
云窈嘟囔着嘴，小声地说。
“不会。”
“就送一份就好。”梵祈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云窈一愣，喉咙里的话没经过大脑就往外蹦。
“我和你又不是一对，两个人送一份礼物，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
云窈还在电话那头边说边摇头，嘴里颇振振有词地说着，对面的梵祈听到云窈的话，一时并没有继续接。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在帮我想礼物——”
云窈立马抿起嘴。
两人的呼吸声很安静，一时间竟听不出是谁的心跳声在作祟。
还是云窈先打破这份平静。
“行啦行啦，我先不跟你说了，再这样跟你聊下去这礼物都选不了了，我先挂啦。”
“……”
梵祈听着云窈的声音从燥到平静，直到电话挂了都起码有五分钟左右，他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
瓷白的手指微收，他不小心误触了关机键，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就连手机准备要关机的讯息都没看见。
直到手机的屏幕全然变黑，梵祈的眸光一闪，嘴唇轻轻动了动，整个人却没什么动作。
“……”
-
云窈自己一个人商定不了主意，特地找了个时间把付宜约出来商量一下到底该挑选什么礼物。
“梵家所有人的礼物都挑得差不多了，就连高中一直送你上学的司机你都挑了一份礼物，看来我们窈窈工作第一年确实赚了很多钱嘛。”
付宜挽着云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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