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岛的雨季达到了顶峰,雨大得像是老天爷在泼水。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像是有一群巨人在上面踢踏舞。雨水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积成浑浊的水洼,倒映着仓库里昏黄的灯光,像是劣质镜子。
叶馨蒙站在仓库门口,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湿冷感一直蔓延到小腿。她穿着深色的防水外套——打折时买的,现在证明防水效果一般。头发塞在兜帽里,手里握着一个强光手电筒,像是矿工。在她身后不远处,阮文雄靠在一辆黑色SUV旁,抽着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像是怕有野狗冲出来。
“就是这里?”阮文雄问,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清,像是在水下说话。
“刘易斯给的地址。”叶馨蒙回答,声音刻意保持平静,但心里在打鼓,“他说在这里留了一些‘样品’,让我们确认品质——像是买家具先看样板。”
这是她与庞教官商量后的计划:既然真雪鸮已经逃脱,军火交接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军火下落,或者至少制造出足够的证据来拖延时间——就像考试前熬夜。刘易斯是已知的唯一线索,尽管“渔夫”曾警告说他是双面间谍,但现在别无选择,像是饿了只能吃方便面。
四天前,叶馨蒙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了刘易斯,要求“提前验货”。刘易斯起初犹豫,说“没这个规矩”,但在她暗示“如果不配合就向战鹰揭露他的双重身份”后,终于同意在龟背岛的这个旧仓库见面,展示部分军火作为证明——大概是怕差评。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九点。现在是八点五十七分,早到三分钟,显得积极。
仓库位于龟背岛港区的边缘,周围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夜晚除了雨声和偶尔的狗吠,再没有其他声音,像是世界末日后的场景。这里完美符合秘密交易的所有条件:偏僻、隐蔽、多出入口——也完美符合恐怖片的所有条件。
但也完美符合埋伏或陷阱的所有条件,像是专门设计的。
叶馨蒙深吸一口气,推开仓库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暴雨声中格外突兀,像是恐怖片音效。她打开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照亮仓库内部,像是舞台追光。
这是一个典型的旧仓库,面积大约五百平方米,高顶,有几根支撑柱,像是恐龙骨架。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木箱和油桶,空气里弥漫着机油、灰尘和潮湿混合的气味,像是机械的体味。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尘埃在光线中飞舞,像是微观雪花。
“刘易斯?”叶馨蒙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是喊山。
没有回应,只有回声。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阮文雄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放在腰间——那里别着手枪,枪套看起来挺贵。两人保持着距离,这是相互不信任的表现,但此刻也是相互保护——像是互相怀疑的舞伴。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仓库的各个角落。在中央区域,她看到了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金属光泽,像是宝藏。
她走过去,心跳加速。箱子里是几支步枪,用油纸包裹着,旁边还有几个弹匣和瞄准镜。看起来确实是军火,而且是专业级别的,像是电影道具但更真。
但不对劲。
叶馨蒙蹲下身,像是检查商品。枪械看起来很真,但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中一支步枪的序列号位置有打磨痕迹,像是想隐瞒什么。而且油纸的包装方式……和她在训练中见过的军用标准包装略有不同,像是盗版包装。
“怎么样?”阮文雄在后面问,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
“看起来没问题。”叶馨蒙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确定,像是售货员,“但数量太少了。他说会有更多——可能还有赠品。”
“他人呢?”
“不知道。”叶馨蒙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束继续扫视,像是在找走失的猫。她在仓库的另一侧看到了一个小门,可能是通往办公室或休息室,或者厕所。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个方向移动。雨声被仓库的墙壁隔绝,内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
小门虚掩着,像是邀请。叶馨蒙用脚轻轻推开——不敢用手,手电筒的光照进去。
那是一间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房间,有一张旧桌子、几把椅子、一个文件柜,像是廉价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已经熄灭,但空气中还残留着煤油的气味,像是野营。
还有另一种气味。
铁锈般的、甜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血。大量的血。
叶馨蒙的手电筒光束移动,照到了房间的角落,像是舞台聚光灯找到了主角。
一个人靠墙坐着,头歪向一侧,眼睛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人生。是刘易斯。他穿着和上次见面时类似的卡其裤和Polo衫——可能只有这一套,但胸前有大片深色的污渍——那是干涸的血迹,像是打翻的红酒。他的左手垂在地上,右手放在腰间,似乎想掏武器但没有来得及,像是动作片里慢了一拍。
致命伤在胸口,至少有两枪,近距离射击,衣服上有明显的火药灼烧痕迹,像是烟花炸了。
叶馨蒙的呼吸一滞,像是被掐住脖子。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快速扫视房间——训练过。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文件柜的门关着,桌子上的东西摆放整齐。煤油灯应该是刘易斯带来的,为了照明,省电。
这意味着什么?凶手是刘易斯认识的人,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接近,然后突然开枪——像是背后捅刀。或者,凶手能力极强,让刘易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像是专业选手打业余。
“死了多久?”阮文雄在她身后问,声音冰冷,像是法医。
叶馨蒙走上前,小心地不触碰任何东西,像是怕破坏现场。她仔细观察尸体:血迹已经基本干涸,呈现暗红色,像是过期番茄酱;尸僵完全形成,但还没有开始缓解,像是冻僵了;室温大约二十度,尸体没有明显腐败迹象,还算新鲜。
“至少十二小时,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她说,声音平稳得让自己都感到惊讶,像是背课文,“昨晚到今天凌晨之间——可能在睡梦中也可能在熬夜。”
阮文雄走到尸体旁,蹲下检查,动作专业。他戴上手套——随身带的,翻开刘易斯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检查了伤口,像是在检查二手车。
“专业手法。”他说,语气像是赞叹,“两枪,心脏区域,近距离。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动作,像是外科手术。凶手要么是职业杀手,要么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能还考了证。”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叶馨蒙,像是审问:“谁会杀他?而且偏偏在我们来验货的前一天?——太巧了。”
这是个陷阱般的问题。无论叶馨蒙怎么回答,都可能引起怀疑。如果她说不知道,显得无能;如果她猜测,可能暴露不该知道的信息;如果说“可能是你”,那就完了。
“可能是他的其他‘客户’。”她最终说,选择安全答案,“刘易斯做这种生意,仇家不会少,像是卖假货被投诉。或者……”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思考,“有人不想他把军火交给我们——竞争对手。”
阮文雄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像是X光,然后环顾房间:“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他可能留下了什么——遗言,或者购物清单。”
两人开始分头搜索,像是在寻宝。叶馨蒙检查桌子抽屉,阮文雄检查文件柜和尸体——更专业的活。
桌子的抽屉里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几张收据(超市的)、一支笔(没水)、一个打火机(没油)。叶馨蒙仔细翻找,在抽屉的最深处,她的手指碰到一个薄薄的硬物,像是藏宝。
她把它拿出来。那是一张照片,很小,已经有些褪色,像是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在海边笑着,背景是蓝天白云。女人的脸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亚洲人,大约三十岁;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笑得很灿烂,缺颗牙。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工整:“玛雅,七岁生日,巴厘岛,2018年6月。——爱你,爸爸。”
刘易斯的家人?叶馨蒙想起情报里提到,刘易斯离婚多年,有一个女儿跟着前妻生活,但具体信息不详——可能因为抚养费问题。
她把照片放进口袋——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等她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但她告诉自己:这可能是线索,关于刘易斯为什么参与这一切的线索——为了女儿的学费?
“找到什么?”阮文雄问,他正在检查刘易斯的衣服口袋,像是在搜身。
“没什么,一些收据。”叶馨蒙说,声音自然,“你那边呢?有没有钱包?”
“钱包、手机、钥匙。”阮文雄把东西摊在桌子上,像是摆摊,“手机被破坏了,SIM卡取走了,像是被踩过。钱包里只有现金和几张信用卡,没有身份证件——很专业,抹去了所有可追踪的信息,像是特工标准操作。”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对着光:“但凶手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刘易斯在死前做了点手脚,像是最后的反抗。”
叶馨蒙走过去。阮文雄指着手机侧面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划痕:“这是某种标记。我见过类似的手法,情报人员用来表示‘情况危险’或‘有备份’——像是求救信号。”
“备份?”
“信息备份。”阮文雄说,像是解释,“如果刘易斯预感到危险,他可能把重要信息藏在了某个地方。而这个标记,是给知道如何解读的人看的——像是密码。”
他再次环顾房间,目光最终落在煤油灯上,像是突然开窍。他拿起灯,检查底座,然后拧开燃料罐的盖子——动作小心,像是拆炸弹。
里面没有煤油。
而是一卷极细的胶卷,用防水塑料包裹着,像是微型宝藏。
阮文雄小心地取出胶卷,对着灯光看了看,眯起眼睛:“微型胶卷,需要特殊设备读取——老派但安全。但我想我知道里面是什么,可能是黑市购物清单。”
“军火的下落?”叶馨蒙猜测。
“或者名单。”阮文雄说,把胶卷对着光转着看,“客户的名单,交易的记录,或者其他什么能让某些人坐立不安的东西——比如谁欠他钱。”
他把胶卷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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