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落叶纷纷而下,趁着清晨无雨,晏云之打扫院子之时,突然闻到一股清香,原来是先前种下的桂花树,开了花。原本他以为这小苗太过孱弱,可能要等个三年五载才能开花。
实在是意外之喜,金红的小花藏匿在叶片之中,用手拨开之后,凑近嗅了嗅鼻子,清香更甚,他特意釆了一些桂花,来配清茶。
雨声零落,小炉上蒸腾的水气,围绕着胡璃,红泥小炉煮新茶,一只骨节分明如白玉雕琢的手,取下了炉上煮沸的新茶。
胡璃倚在窗边,映着斑驳的树影,碎光洒落一身,眉目流转之间,透着几分浑然天成的魅惑之感,却着一袭白衣胜雪,不染俗尘。
红泥小炉,沸水清茶,氤氲的水汽直上,交叠着茶香与桂花的香气,也让胡璃多饮了几杯,檐下雨声淅沥,不知何时停歇?
这样的日子对胡璃来说,是最惬意的,他化为原形,窝在晏云之怀中。晏云之伸手摸着他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非常不错!
他们都说胡璃是九尾妖狐,晏云之不禁有些好奇。这九尾狐族一直避世而居,他也未曾见过九条尾巴的狐狸,便用手指缠着他的尾巴打转。
“别人都说你有九条尾巴,能不能让我看看?”晏云之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胡璃心中纵然有些害羞,也只能宠着,他站起身来,眼瞳之中泛着一阵红光,霎时之间,一股强大的灵气,将胡璃的周身包裹起来,流转如此强悍的灵力,竟未引起任何的响动。
灵力散尽之时,他的身形又增加了一倍大小,一双眼眸如星,身上的毛发如丝绒般柔软,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每根尾巴的末端,都呈现出绯红的渐变,九条尾巴浮动在空中,显出神圣而美丽的样子。
“真美啊……”晏云之不由得赞叹起来。
看着晏云之这副痴迷的模样,胡璃心中更是得意了,更卖力的晃动着自己的九条尾巴,恨不得将他迷个神魂颠倒。
晏云之的手轻轻抚在他身上,九尾一族从不对外人展露真身,只有认定的命中伴侣可以得见触碰。这下胡璃要赖在晏云之,一辈子了,碰了他的身子,可就要对他负责了……
广华在门外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胡璃赶忙化为人形,两人也来不及分开。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胡璃躺在晏云之怀中。
如此风华绝代,额前一点红,几缕发丝与深红色交织在一起,拂过他的脸颊。眼角微微泛红,染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魅惑。
而晏云之一身青绿衣衫,腰间扎条深红的腰带,黑发束起以一根乌木簪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此时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僵硬感。
二人连忙分开,真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呀!!!广华连忙道声对不起,退出屋子,关上了门……
晏云之竟没由来的有些心虚,本来胡璃化作原形之时,还没有这种感觉。化作人身在他怀中躺着,气氛竟生出几分旖旎之色。
“以后不能如此了,便叫人误会了……”
“有何误会?”胡璃涉世未深,并不懂多少这人世间的俗事。
“这样的举动太过于亲密,便是夫妻之间才可做的……”
“人真是奇怪,做这样的事情,还要先做夫妻。”胡璃十分不解。
山中的精怪们,到了春日便自己叫唤,引来个伴,生一窝小崽子,如此循环往复,山野之中才有了众多生灵。若是都跟人一样,要成亲才能成事,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去呀!
“不一样的,成亲之后两个人是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晏云之摇了摇头,径直坐在了胡璃面前着,端起茶杯往嘴边送。
“那我也要跟你成亲,一辈子都在一起!”胡璃突然凑近晏云之,措不及防让他呛了一大口茶,剧烈咳嗽起来。
“我们俩都是男子,又有凡妖之别,若是有朝一日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为天地所不容;二拜高堂,无人可拜;三拜夫妻对拜,夫妻对拜,谁为夫,谁为妻?”晏云之笑了笑打趣之道。
“既不能拜天地,我们就拜自己,没有亲人相贺,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胡璃并不明白这些推辞,他只想赖在晏云之身边一辈子,无论长短……
晏云之只当自己是昏了头,才会与胡璃谈这些,他们之间所隔,又岂是区区凡妖二字,凡人寿数有限,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自己这一世,只不过是蜉蝣岁短,天地恒宽,不值一提。
胡璃今日破天荒的没有来吃晚饭,气鼓鼓的一个人坐在院中,晏云之叫了几次,他都不理,独自生着闷气。
晏云之将一碗馄饨放在了胡璃眼前,这可是他特意去采摘的菌子,与笋干河虾一同入馔,佐以老母鸡熬制而成的清汤,山珍野味俱汇于这一碗之中。
“你看看这碗馄饨,皮薄馅大,费了我许多功夫,要是再多放一会儿,可就变了滋味了!”
这股香味勾得胡璃咽了咽口水,一番挣扎之后,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错呀,有进步了,定力更胜从前……”晏云之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
“这是我特意从镇上买的桂花酿,等过几日我们也酿几坛,等到中秋便可以赏花酿酒,怎么样?”
胡璃还是假装不理他,哼一声!结果给自己憋破功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目相对,两人笑意不减,晏云之突然不再纠结那些来日之事,人生在世,眼前人在身边,如此偏安一隅,此生足矣。
自无妄山龙气聚集,黑龙腾空出世的消息很快传遍四方,于是众妖慕名而来,来此处聚集。
此地妖物聚集的速度远超广华的想象,不过一月有系已经成了气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很快便成了妖界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人多的地方自是热闹,换成妖怪也是一样的,传说妖市会开在妖物精怪聚集之地。一年中仅有在灵气最盛的那一日开市,并无确切的时辰万妖齐聚,彻夜狂欢。
曾有凡人误入其中,将所闻所见记载,成了一本奇书,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广华已用玉简传信回宗门,便准备与浮玉前去一探究竟。
晏云之从前与广华一同厮混之时,倒是听他提起过。没想到这妖市竟会开在他眼皮子底下,便想要一同前去看看,而晏云之想去,胡璃自然会跟上。
子夜将至,妖市大开。妖市之上,四人走在一道,广华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妖怪熙熙攘攘,挤在一起,许多小妖修为不足,只能化为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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