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色罩在二人身后,借着摇曳烛火,映衬出迷离沉醉的相拥身影。裴珩轻柔挑起束胸最边缘的一层,只探进一小节手指的距离,稍稍一勾手指,纪容棠就整个身子都顺势向前倾倒了过去。
她耳尖发烫,脸颊也发烫,可是裴珩轻呼在耳侧的风,却带着他独有的清冽,一丝丝钻进耳朵,再一点点侵占她所有的思绪。
饶是早已知道了裴珩对她的心意,也想不到他竟连自己的女子身份都识破了。说不出恐慌慢慢席卷四肢百骸,若是他都看得出,那别人……
“别怕。”裴珩感受怀中小人细微的颤抖,低声安慰道,“你隐藏着很好,真的。你想呀,他们若发现了的话,早就把你抓走了。”
没错,但她仍然后怕,到底是怎么被他看穿的呢?她谨慎抬起头,只露出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定定望着他,眨都不肯眨。
裴珩也顺势低下头,抵在她的额间,“记得沈福打伤你那晚吗?我虽不放心,但也委实不便在房中守着,索性一直趴在屋檐上等你醒来。”
“因着起了高热的原因,你有些迷糊,一时疏忽,未吹熄灯火便着急换下被血染脏的衣裳……”
他的嗓音慢慢变得低沉而蛊人,不安分的手指仍旧在那一缕布料间画圈,“我就奇怪呀,都是大男人,怎么你就比我多了两道波澜起伏的弧线呢……”
纪容棠快速回忆着那晚,越想心跳越快,竟已被他看了个彻底吗?!她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挡在裴珩的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怕控制不住会想杀人灭口。
情爱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兄长的玉佩还没找回,真正动手杀死兄长的风戈也未抓到,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她没资格。
纪容棠的心渐渐冷了下来,趋于平静,已经想好要告诫裴珩,如果不能闭紧嘴巴,即使他武功再高,她都有法子让他再说不了话。
打定主意便要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脑后束起的头发倏地一散。她跟着去摸,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里面还攥着一根什么东西,发簪?
裴珩重新帮她挽起墨发,虽然松松散散,但能承住发簪。他刚要插上去,就被纪容棠一把拽了下来。
通体翠绿,唯有最前头的芙蓉花瓣呈现出淡雅梦幻的紫色。
芙蓉花?她心脏骤然收紧,有一种极危险的感觉倍速放大着。只听一个恍若幽灵的声音响起,激得她浑身战栗。
“芙儿,我去祭拜过你的坟墓了。”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去调查你,只是想帮你。”
裴珩握住她微颤的手,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真诚,“我猜你一定背负着很重大的责任,才会活得如此辛苦。”
“我说我喜欢上你还不知道你是女子,这是真的。你虽然聪明得可怕,但一心正直,我起初到大理寺自首寻求帮助,也是以为那里都是你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你竟是唯一的一个。”
“那日在公堂之上,你为了验证我是否说谎,探测我颈间的脉动。寒凉如玉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我便从你专注审视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自己。紧张、却充满了好奇。”
“后来,你送来金疮药,想利用我做诱饵。送来北疆美食,也是为了套话。你总是想利用我,我却觉得再没遇到过你这般有趣的人。不知情才叫利用,我是心甘情愿的。”
裴珩握着纪容棠的手,不断上移,一直到再次覆上他修长灼热的脖颈,“听。”
“大理寺的牢狱关不住我,但我愿意回去,无非是想多看看你。我生性肆意,不在乎世俗教条,喜欢一个人对我来说,就仅仅是喜欢而已,无关乎性别。但我不会强迫你,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即使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也是快乐的。”
“然我知道你实为女子之后,就生出了很强烈的占有欲望。我不必再担心若事情曝光,你会被世人指指点点,只想着要怎么告诉你自己的心意。”
“但我不能拆穿你,你伪装了这么久、忍受了这么多,绝不能让努力付之一溃。所以我才暗自调查,想知道如何能帮得上你。我虽然很希望你能做回自己,但你若仍有抱负,我也甘愿站在阴影里护着你。”
晚风轻轻吹动着窗扇,偶有蝉鸣响起,除此外,一室静谧。裴珩一股脑诉说完自己浓浓的爱意,纪容棠却怎么都消化不过来。
指腹下的律动平缓而有力,他没有说谎。如此真诚的裴珩,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无论是替兄报仇,还是女扮男装,裴珩说得对,她确实很累。但正如裴珩所说的一样,她也甘之如饴。但如今,突然有人要跟她一起分担,不动容是假的。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纪容棠的心已经上天入海了无数次。她极力克制,才能冷静下来细细考量自己的心意。她也喜欢裴珩吗?
她不禁想起裴珩越狱后再次现身的那晚,有人从暗巷中一把拽住自己,本已架好的短刀,却在得知是他的时候慢慢懈了下来。她是官,对一个犯人卸下了防备,原来那时她的态度就不正常了。
紧接着,许多与裴珩不经意的身体触碰而产生悸动的碎片瞬间,也一起袭来,最终定格在那日在醉仙楼的桃花树下,他也跟此刻一样环着自己,问这里不行,哪里可以……
她木然摩挲着发簪上的海棠花,良久,迎上那道早已等候多时的炽热眼神,“等我报完仇。”
嗯?这是接受他了吗?
裴珩眸中浮出涌动的暗流,点点莹光,似星河闪耀。他歪头试探凑近,纪容棠并没有抗拒推他,只是赧然错开。这一刻,他好像听到自己心中巨石落地的声音,深深勾唇一笑,“自然。”
想想若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激动过后,他又不得不担心这些幸福会有裂为碎片的那一天。天知道,他对王益平的恨,一点不比纪容棠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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