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9年8月10日。
庄蝶脱力跌坐在走廊,身边的耶莉已经是一具尸体。
母体死亡,可那膨胀隆起的肚子却依旧有什么东西在起伏,几乎把肚皮撑到透明。
庄蝶捡起落在一旁的折叠刀,高高举起,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团挣动的肉。
一个尖锐的形状猛得上窜,几乎要破开布满深紫血管的肚皮,庄蝶瞳孔一缩,手起刀落,狠狠捅向耶莉腹部。
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血液混着浓浆飞溅,非人的嘶鸣声越来越弱,耶莉肚子里那个已成型的怪物终于没了生息,不再试图破腹而出。
怪物一只畸形的手撕烂了肚皮,此刻耷拉在外面,庄蝶将这“鬼胎”拽了出来,定了定神,打开相机。
“这是,宏树疗养院强迫耶莉孕育的东西……他们用活人做实验,违背法律,违背道德,这些秘密病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庄蝶看见镜头中的自己满身满脸都是血迹,手里捧着一坨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的烂肉,那怪婴的头部已经变形,眼球被挤了出来,手脚和脊柱的构造更像节肢昆虫,此刻弯折出了人类无法实现的弧度。
庄蝶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才更像一个在徘徊在地狱大门前的恶鬼。
她刚杀了人吧?一个,还是算两个?
走廊两侧锁死的病房中时不时传来呻吟挣扎声,那里多得是和耶莉一样的“代孕者”,她们之中一定也有人即将临盆,到时候,自杀,他杀,又或者鬼胎撕破母体降生屠杀……
这里马上要变成一座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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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庄蝶手机里第二段视频,小队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银狼死死盯着镜头中那个畸形的生化胚胎,脑海中忽然挤入无数纷杂的画面,有尸体,有血肉,有孩童……零碎的片段不断抽打着他的神经。
他右臂忍不住颤抖,刚想伸手按住,可脑袋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在拼死抗拒那些闪现的记忆。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银狼,你怎么了?”
银狼抬头,迷茫地望向虚空,视线逐渐清晰,聚焦在林洗练脸上。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踉跄了一下。林洗练伸手扶他坐下,发现银狼掌心冰凉。
“这是怎么了?”陈一斯发觉不对,上前查看。
陈不苟和李明岐也围了过来,“不能是被视频吓着了吧?”
“吓死你俩都不可能吓着他。”陈一斯检查了瞳孔和脉搏,没发现什么异常,“是不是这地方空气不流通缺氧了?”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林洗练想说银狼刚才在抖,可话还没出口,她扶着银狼的那只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那我们抓紧时间找路出去。”一旁的申队说道,“看看能不能把这两具尸体带上,不行的话也只能等官方队伍来处理了。”
琢尔在庄蝶手机里发现了她死前探索密室留下的地图,喊陈一斯去帮忙破译数据,陈不苟也被叫去发挥自己的方向感以确认大部队现在的位置,小队其他成员忙着收拾尸体和装备。
林洗练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回头扯了银狼一下,“你到底怎么了,还不让我说话?”
“没事。”银狼摇摇头,“只是想起些东西。”
林洗练:“恢复记忆了?”
“很模糊。”银狼手指抵着额头,痛感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以前,好像也被关在实验室里。”
林洗练:“很正常啊,陈一斯不是说你们之前有执行过查封非法实验室的任务吗?可能你是卧底。”
“不是。”银狼否认,“是我小时候。”
林洗练一愣,“你小时候被关在实验室?”
银狼的记忆中确实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终日与冰冷的医疗仪器作伴,那狭小的病房中不止他一个受试儿童,压抑恐慌的氛围四处弥漫。
“我应该是个孤儿,被非法实验室拘禁,一直到后来联合武装捣毁窝点,才被解救出来。”
“刚才庄蝶视频中那个胎儿与我小时候在实验室看到的一些畸形生物相似,可能是这样才刺激了记忆。”
林洗练看着银狼,久久无言,同情怜悯在这一刻是无用的,她也确实没有打算这么做,思维反而是临坠在了另一处边缘,悬崖峭壁,险得她声音都发冷:“你不该和我说这些。”
银狼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林洗练的手,轻轻松开。
林洗练:“我们刚刚发现一个强制代孕,用病毒制造生物兵器的非法实验室,你不能转头就告诉别人,你从小生长在类似的地方,见过类似的畸形生物,然后,还连自己的血缘父母都不能明确。”
人们面对与自己不同,并且无法被自己认知体系合理化的事物会本能地害怕,而害怕,就会激起伤害。
林洗练强硬地看着银狼,重新抓过他的手,力道比刚才更紧,“忘了这段记忆,就当根本没有想起来。”
银狼感受到指骨被攥紧的疼痛,被防卫训练锻造出的肌肉记忆本该在桎梏发生的那一刻就迅速反制。
可他的意识违背了本能。
“好。”
林洗练松了口气,也松了手上的力度,撤开靠墙坐下。
银狼无意识握了握空下来的掌心。
“宏树真不是东西。”林洗练扯开话题,“将三六九等的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试验品,病人会因为人脑实验变得跟洪哲一般疯癫魔怔,医生同样也会因为药物测试丧失神智。”
【本院医护人员专业且有耐心,如果你发现有人业务生疏或脾气暴躁,请立刻离开并上报,避免与他们交谈。】
那些看起来无厘头的规则,竟没有一条是浪费的。
包括每周的食堂配餐,通过反向列举菜单,标注出被下了药的食物,提醒员工不可食用。
更不可与他人分享。
“之前我和申队在何余宿舍中看到了餐盘。”银狼忽然想起这件事。
当时以为是对方杂物乱堆乱放,现在看来,也许是庄蝶把药物试验的事告诉了何余,后者千方百计找来了证据,恐袭当日想带着餐盘和储存卡一起撤离,却不幸被轰炸了结了性命。
林洗练仔细捋了一遍,又有了另一个猜想,“也许不同部门的员工得到的守则也是不同的,比如食堂配餐这条,很可能何余知道,但庄蝶是没有被告知的。”
职能部门多的是与高层领导沾亲带故走后门进来的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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