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的符箓修炼课程很是轻松。毕竟她贪玩,周梓枫喜欢看她玩,哪怕画出鬼画符都称赞连连。两人一拍即合,全然没什么不开心的。
第六日,因一剑峰峰主卫沧澜在闭关,剑修的课程被暂搁置。祁阳本以为拜入云山会学到仙人的剑法,仙人却说剑术入门他不教,理由嘛?他懒,也记不清。
兜兜转转回无事峰上课,结果黎璃给她的训练课程仍旧是——扎马步、站桩、举重。
对了,还加了几种难度更高,比如——背着水缸走钢索。
钢索只一指粗,悬挂在龙凤云和无事峰的山巅之间,下方是万丈深渊。
祁阳不觉害怕,但她清晨起来,站桩攀山等等练了大半日,早就汗流浃背,走上钢绳时难免力有不逮,腿脚也酸软发颤,连累举着的大缸摇摇晃晃。
“大黎……你、你以前也是这么练的?”她努力地在钢索上站稳,看见青年就坐在龙凤云上,不由得和他说话来缓解压力。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这样练啊?”
“战局之中,往往一念之差,这是最吃基本功的,你现在年纪小,这么练下来,会比所谓的天才更强。”
“你是天下第一,我学你不就好啦?”
黎璃摇摇头,笃定道:“给你二十年,我未必是天下第一。”
祁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只见仙鹤们凑热闹找过来围观自己,心底不觉生出一股子气,深呼吸几口,气运丹田,走四合,把长得像水缸的山海坛高高举直了,低喝一声,就快步往前走。
龙凤云距离无事峰的山顶不远,但黎璃赞许地颔首,而后随便动一动指头,铁索就倏然蜿蜒开来。
祁阳一口气走出几十步,却好似原地踏步,没有进展。
她抬头,对上远方青年恬淡的眼睛,更来了心气。
女孩倏然大喝一声,往下一蹬,竟健步如飞地往前跑去。
铁链绵延得更长,而她却好似如履平地,凭着一股虎劲往前冲。
黎璃微微愣神,片刻后,铁索变得不再笔直,出现了一道道平面态的弧形波浪。
祁阳浑然不惧,甚至已经忘记了下方是万丈深谷,乘着涌动不息的风,踏着铁索弧形的边缘不断跳跃。
数十次精准地落下后,她猛地往云端一跃,成功抵达终点。
此时此刻,小孩的确力竭了,丢开三百斤的山海坛,粘稠的汗水就裹着体内大量的杂质滚落,滴滴答答穿过祥云。
飞龙入云做补子的道袍在被浊汗打湿后,露出里料内的无数道金色符文刺绣。符文闪烁,很快,道袍就因符文自动烘干。
水汽蒸腾,衣服变得又臭又黏。
黄昏的晚霞紫里透红,青年并没有嫌弃她,笑笑:“去沐浴吧。今日就练到这里。小友可以抓紧时间吸纳灵力,也许这一次会有收获。”
祁阳其实已经站不稳了,别提走去屋子里打水洗澡。
黎璃当然看出来了,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带到半山腰的水潭,让仙鹤叼来干净的道袍给她,便自己回小鲜殿了。
祁阳在水潭里泡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勉强缓过来,想起大黎的话,开始盘膝而坐。
云山遍布仙草神木,可潴留灵气,风动云起,生生不息。加之祁阳筋骨原有的韧性被近乎透支的锻炼彻底激发,她感觉自己的灵力吸收快得离奇,慌忙收拾心绪,默念云山的引气术,开始引动灵力淬炼自身。
从黄昏到第二日清晨,足足打坐六个时辰,祁阳隐约摸到了锻体境中期的门槛。凭着直觉,只消再稍微沉淀个把月,肯定能突破。
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速度——她的同龄人绝大部分都还在引气境的初期、中期。
祁阳在天亮时换了新道袍,跑回小鲜殿,发觉大黎又在翻书,把殿内翻得很乱,问:“你要找什么?”
“一些你可能用得到的典籍。”黎璃说到此处,笑笑,“上课时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有。不过我回来忘了问。”
“现在能想起来的话,可以问。”
祁阳摸着下巴,很快问:“大黎,为什么炼器可以启迪物灵呢?启迪出来的物灵感觉不像是它本体啊。就像‘呆瓜’,它明明是木头做的,为什么它和鸟一样行动,而不是和木头一样懒洋洋地趴着等浇水?”
还有纸人童子。几张宣纸纵然有自我,也应该不能理解云山的门规才对。
她倒是宁可相信呆瓜是包准小师兄把一只鸟的灵魂禁锢在木头鸟里。
黎璃莞尔,“这是好问题。不过小友看没看过我云山的锻魂术?”
“瞥过一两眼。”
云山也有锻魂术,跟着弟子门规一起发放,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内容很简陋,完全比不过《天魂锻》详实有效。
“上面应该有介绍,根据某些魂修的研究,万力皆以心为本。启迪物灵亦如是,炼器炼出来的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它原本的。包准想要它的机关鸟和小鸟一样,所以,哪怕它的原材料是木头,它启迪出来的灵也是小鸟的灵。”
“太奇怪了。”祁阳依旧不解。
“神话里说有个人梦到了蝴蝶,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蝴蝶。在这个故事里,并非此人在梦中获得了蝴蝶的灵魂,也并不意味着他变成了虫,而是——他认为自己是什么,所以他就能是什么。”
“启迪物灵也是一样的。当你认为你创造了什么,它就能像是什么。”
祁阳喃喃:“因为认为,所以成为?”
“可以这么理解。”黎璃笑笑,“说起来很奇怪,但我们世界里的所有死物,都是某位神明想象出来的。”
“神明?”
“我们一般称祂为无生非命之主。”
“祂是造物主?”
“并非如此。祂更像是保管者。”
“为什么?”
黎璃在翻书之余,随手理了理她的发丝,确定她把头发弄干了,才道:“这些事是飘渺传说,我随便听来的,经不起细究。”
“以你的身份来讲,就算你在开玩笑,也很值得细究。况且,神明这么厉害,你不会觉得不安吗?”
青年莞尔,“小友在轻视神明。举个简单的例子,太阳有没有哪一天没有升起?”
“……我没见过哪天不升。”
“农人未必有毅力每日都出门劳作,但日鸟不需毅力也会日日出山。它的心性可媲美寰宇法则,哪里会让人不安?”
哗啦啦——男子总算从书堆里抽出他要的卷轴。
他平静道:“最让世间动荡的,恰好是掌握力量便为所欲为之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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