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厨房为阿满做吃食的言春听到了动静,迎出来瞧见一陌生女子,身着大槊裙装,发髻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玛瑙和宝石,全身上下明亮的颜色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这位是?”言春问。
明月以为这就是高泠口中的妻子,素来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我是大槊的公主,我喜欢慕运,不介意你的存在,只要她娶了我,我能让她日后平步青云,听说你们中原女子都贤良,不会自断了自家丈夫的仕途吧。”明月说着,心想这“平步青云”一词儿还是跟慕运在课上学的。
言春笑了笑,说:“您这话该去跟我家郎主说,跟我家夫人说算是怎么回事,在我们中原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就算是平步青云官至宰相,那走到哪也是被人戳脊梁骨儿的,公主您年轻貌美,何苦为了一根本不可能爱自己的男人献了自己的一生。”
“你不是慕运的妻子?”
明月刚问完,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她从未听到过的软糯温柔的声音。
“姑姑,您在跟谁说话?怎么站在门口了,快请进来吧。”
明月公主屏了呼吸,侧了侧身子掠过言春,看到一身着汉人装束的女人扶了发髻从西厢房走出来,她定睛看,见这女人只是用玉簪简单挽了个发髻,随便一个衣裙都穿出天仙儿的感觉,像是大槊最锋利的箭镞击穿了她的心,素来在容貌上自负的她,第一次肯承认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的美丽。
“夫人,这是大槊的公主,找郎主有事,我在回公主说郎主不在家。”
“既是来找郎主的,姑姑就该请进来了嘛。”她说着话已款款走近,微微颔首,以中原的规矩微微欠身朝明月公主行礼,“我们初来不知这里的礼数,公主莫怪罪,快请进来喝杯茶吧,不知我家夫君何时回来,我让人去寻,您坐着略等等。”
明月公主看痴了,半晌,她回神说:“你们怎么都会说我大槊的话?”
“怕到了此处语言不通不方便,来时途中学了些。”
明月随姜芸进了堂屋,视线却一直在姜芸身上,而姜芸自然也不怕她看,也不惧看她,且大大方方看她。
她有着健康的肤色,五官不似姜芸一路上见过的槊女人那般大气舒展,似乎有几分中原女子的秀丽。
姜芸接过言春端上来的茶呈给明月公主,欲同她说些客套话,这时阿满跑了过来,黏着姜芸的裙裾撒娇,“母亲母亲,儿子饿了。”
姜芸揉了揉阿满的头,笑说:“阿满你瞧瞧,有客人在呢,该先跟客人打招呼才是。”
阿满扭了扭头,这才瞧见明月公主,就在姜芸要教他说什么的时候,明月公主起身走了,一句话也未说,如阵风一般,迈着大步穿过院子,走出大门。
姜芸有些发懵,眨了眨眼跟言春说:“这是?”
言春摇摇头,“别管她,你陪阿满玩,饭马上就好了,刘慎再炒两个菜就得了。”
“你们下次别做了,府上有丫头做这些事。”
“那这么能行呢,我们小阿满可吃不惯旁人做的饭菜。”
言春说着摸了摸阿满的小脸儿,阿满嘿嘿笑起来。
而出门欲登马回去的明月公主正巧撞见了归家的高泠,她见识了高泠那貌美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心中有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她喊他下马,跑到他跟前。
“公主,你怎么到我家来了?”高泠紧皱了眉,眼中溢出一股不满,“你跟我妻子说什么了?”
明月不理他,趁他正压制火气,她踮一把拽下了他脸上的面具,这是她第一次细细打量他这张丑陋皱巴的脸,透过那看什么都无欲去求的眉眼,隐约可以感受到道道伤痕下的俊美,他颤抖着要摸上去。
“公主!”高泠往后退了一步,“公主自重,这是慕运私人之地,日后您莫要再来。”
“怪不得,你妻子确实美若天仙,能娶到那样的女人……你,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的?”她在惋惜,惋惜世间美好的破碎。
高泠无意和她纠缠,从她手中拿过自己的面具,转而牵马朝家中去,半上午的空气稀薄又清冽,袅袅炊烟一圈圈地腾飞消散融入蔚蓝的天空里,空气中弥漫的饭菜浓香抚慰了高泠的辘辘饥肠,因不知明月公主来都说了什么,他急着去见姜芸。
林媚儿见郎主回来了,笑着迎上来,“郎主,您今儿回来的真早,饭菜已经备好了,我这就让人开饭。”
言春远远瞧着,高声唤高泠,“郎主,我今儿做了你和阿满爱吃的饼子。”
“以后不用再单给我备饭,我在夫人那儿吃。”高泠对林媚儿说。
“知道了。”林媚儿嘴上如此应,心里却是气得很,她跟慕运两年了,她最清楚郎主的才能,人人都传郎主面容丑陋,可她就是喜欢他,甚至高兴有那些传闻,因有那些传闻,她觉得自己配他绰绰有余,可这时偏偏姜芸来了,还带了个孩子,林媚儿十分看不上姜芸。
言春将高泠拉到厨房,又把明月公主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高泠听了皱眉,言春不留好气道:“这些糟心的事你快些处理好,别三天两头找上门一个,你若是敢再娶或是纳妾,我和刘慎饶不了你。”
刘慎在旁偷笑着,把菜心儿倒入油锅里,刘慎提高了声音盖过锅里刺啦刺啦声响,“他你还不清楚嘛。”
高泠对正皱眉的言春说:“姑姑这事您别操心了,回头我跟姜芸说清楚。”
姜芸?这称呼听起来生分得很。
言春听了想起昨儿夜里刘慎跟她说这二人看起来十分疏离,她昨儿还觉得是刘慎多想了,现在看来,确实生分得很。
“我今儿瞧了,你这府上的用人都是姑娘。”言春对高泠说。
高泠回道:“都是大槊王送来的,他怕我逃走,派人监视我。”
言春试探着问:“你与她们,没关系吧?”
高泠这才听出言春话里的意思,反问她,“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这三年过得不容易,以前你和旁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过去了,如今夫人来了,你需得好好待她。”
“您放心,我与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三年来我心里只有姜芸一人。”
他说完,转身往西厢房去,进了屋儿,瞧见姜芸正抱着儿子亲热,心头一痒,也凑了上去。
姜芸看到高泠回来了,笑着转了转儿子的小身子让他对着高泠,“阿满,你瞧谁回来了。”
阿满昂头闪着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好奇这个人戴着的面具,伸手要摸,高泠赶忙低下身子,双目湿润着笑看阿满。
姜芸见孩子不害怕了,温柔地在他耳边道:“这是爹爹啊,叫爹爹。”
阿满听了,猛然抽回手,扭头趴在娘亲怀里喊道:“不是爹爹!母亲回家,阿满想爹爹了,咱们回家吧。”
“这里就是家呀。”
阿满摇头,拗着身子闹腾,“不是不是,这里不是。”
“阿满再不乖娘可生气了。”
小阿满“哼”了一声,像条蠕虫一样扭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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