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照披着略微湿润的外衣,裹着那身艳丽的衣裙回了自己院中。
太子那厢既是已经过了明目,如今只需安心待嫁便是。
许是如今已经让她在太子面前丢了丑,林清漪心中愉悦,再加上她身为太子妃要准备的事情更多,便也一时间没空来寻她麻烦了。
她这院中倒是安静了些许日子,只是安静的时间并不长。
过了月余时间,那位相府的大少爷林琅岐回来了。
当天下午,舟车劳顿的林琅岐来不及歇息,便听到了府中传的流言,面色沉沉来到了姜玉照院中。
此时姜玉照正拿了针线抵在窗边,就着落日的余晖缝制绣品。
如今相府虽提供了炭火等物件,可到底有银子傍身还是安稳些,更何况还不知到了太子院中是个什么模样呢。
等再晚些,缝制东西便要点着蜡烛,有些伤眼,不如趁着白日的功夫多做些,东西拿去卖了也能换钱。
大门被推开之时,姜玉照询声看去,便见到了林琅岐那张冷峻的面容。
她打了声招呼:“大公子……”
林琅岐并未有耐心听她说完,便直截了当开口打断:“你现下便去母亲院中,速速将此桩亲事退了去,不管如何太子府不是你这般身份可以去的,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定会为你寻一位书生或者壮实的衙役,莫要肖想太子。”
他一字一顿,清浅的眸子盯着姜玉照,带着莫名的冷意:“也莫要试图沾染属于清漪的东西。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挤入太子府,但清漪体弱,若她被你气出个好歹,你怕是无论如何也赔不起,你欠相府的更是几辈子都偿还不完。”
姜玉照闻言只觉可笑。
她抬起眼盯着这位素来以规矩严苛扬名的相府公子,还未说些什么,袭竹便早已按耐不住抵挡在姜玉照身前。
袭竹本就为姜玉照感到难过,她深知主子为了她,在相府的逼迫下放弃了什么,见林琅岐一口一个“偿还不完”、“清漪体弱”,更替姜玉照感到委屈,于是难得鼓足勇气,对着这位府中的大公子道:“公子怎能如此说,清漪小姐体弱,难道我家主子便不体弱了吗?前些日子大雪纷飞寒冷刺骨,我家主子多次在外跪求主母与清漪小姐,不愿入太子府,众多丫鬟下人们都瞧见了,可最后无人同意,我家主子因此高热不退,在院中烧了许久,病得差点落下病根,大夫都说只差一点……”
袭竹眼眶泛起泪光,连忙抬手擦拭:“如今大公子回来,问都不问一句便来苛责我家主子,可知我家主子也是被迫入太子府,无法决定自己选择的那个!”
林琅岐满面的冷意顿时一顿,似是有些将信将疑,冷眸落在姜玉照身上,这才发觉姜玉照确实面色苍白,体型纤细的过分,清减了不少。
他抿着唇眉头也蹙起来:“就算如此……你也应当据理相争,终究只是你顺水推舟罢了。你一贯喜欢与清漪相争,往日里你见我宠溺清漪,自己便也拿了东西想讨好于我,可你怎有清漪心思纯善、真心实意。入府多年我每回生辰连你的半份贺礼都收不到,而清漪虽然病重,却会强撑病体为我绣制香囊荷包,你与她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怨不得我与你态度冷淡。”
他顺手珍爱地抚摸了下自己腰间坠着的绣工精美的香囊,瞥向姜玉照的眼神满是冷意。
姜玉照掩下心中嘲弄,视线平静无波。
曾几何时她刚被领养进相府,面对周遭陌生的一切,她也确实彷徨过,那时林琅岐端的是一副正直无私的模样,对她也曾照付一二,因此姜玉照确实有感激过他,虽没想过如林清漪那般与他要好,但也曾想着与他亲近些。
可林琅岐实在不值得。
为什么收不到她的礼物,林琅岐难道不知道吗。
第一年她送的认真缝了几个月的鞋子,被林清漪当着他的面拿了剪子绞了去,林琅岐不仅不恼,反而宠溺笑着哄林清漪。
而后林清漪便变本加厉,次次直接抢了她的礼物,要么将其摔碎弄坏,要么便拿去充当自己的礼物。
此后年年,皆是如此。
林琅岐不仅没有发现异样,反而觉得林清漪极为用心,多次夸赞,到处炫耀。
现如今,姜玉照手边未绣好的绣品随意摊在一旁,林琅岐只顾着来责骂她,看也未看,故而未曾察觉。
那未成的绣品,与他腰间珍视的香囊,刺绣手法如出一辙。
姜玉照早已懒得与他费口舌,当初林琅岐不珍视穷苦山村出来的那个孤女的心意,现如今她也不会再理会他。
姜玉照只淡淡:“玉照无法决定主母的想法,此事更是已经通过太子首肯,若大公子有何意见不妨亲自与殿下分说,玉照做不了主。”
林琅岐闻言便一噎。
而后似是又说了些旁的不受听的话,姜玉照只当未闻。随口敷衍几句,便示意袭竹送客。
林琅岐被她这般态度激得脸色铁青,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姜玉照不知林琅岐日后有没有亲自去太子那方商议退亲的事情,只知自那日后,婚期照常进行,宫中派来的嬷嬷每日雷打不动地登门教习规矩,她这一方小院再不复往日清静,总有丫鬟婆子扒在门边偷瞧,往来人影也稠密起来。
春日到了,她即将要入太子府了。
谢逾白未曾回来,信件倒是间隔着由信鸽携带着送过来几封。
姜玉照一概没有回过,也未曾拆开过,但即使她未曾回信,谢逾白那头的热劲也并未消退。
虽只是侍妾,终究是入太子后院,要打点要预备的远比寻常人家繁琐,更不必提那层层叠叠的规矩。
随后一连数日,整个相府都忙碌起来。
姜玉照再未踏足林清漪的院落,只从往来下人口中听得几句惊叹。
他们比划着描述林清漪院里堆积如山的珍奇聘礼与丰厚嫁妆,那排场堪称瞠目。红绸高挂,蜿蜒铺满相府每个角落,满府上下对这场婚事的重视,一目了然。
与林清漪院中的喧闹华贵相比,姜玉照这边便显得格外冷清,连门口树上挂着的红绸都是借了林清漪的光。
府中丫鬟怜悯看她,而后很快便忙着去料理林清漪院中的事务了。
姜玉照却平静得出奇,仿佛即将入太子府的不是自己。面对这同日出嫁,却云泥之别的待遇,她眼中未见半分波澜。
毕竟林清漪是相府嫡女,又是太子正妃,与她自然不同。
她照常饮食起居,日日跟着嬷嬷学规矩,偶尔也翻翻那避火图,却不像认真研习,倒更像拿来打发时间解闷。
就在这满府忙碌之中,婚期倏然而至。
身为这场婚事真正的主角,林清漪天未亮便被婆子唤起梳妆。忙碌了许久,穿戴上华贵精致的婚服,饶是她也紧张不已。
频频拿着镜子端详自己的着装仪容,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盖了帕子端坐在窗边,手紧紧绞着帕子,恨不得再喝碗药,只觉得心口跳得剧烈。
周围丫鬟婆子安抚了她几声,见她依旧绷着身体便不敢出声了,生怕惹恼了林清漪平白遭了迁怒。
相较之下,太子那边倒是热闹许多。
相熟的好友来了不少,关系亲厚的皇子见他身穿红色婚服气质华贵,眉目冷峻,忍不住打趣:“皇兄可算开了窍!只是嫂嫂身子娇弱,不比皇兄在军中历练过的,日后可得怜香惜玉些。”
另一人接口笑道:“咦?今日不是还有一位侍妾入府么?太子妃体弱,那位可不。听闻姿容昳丽,可是个妙人,皇兄真是好福气。”
太子萧执凤眼微微瞥过去,几位皇子憋笑捂住唇赶紧噤声。
脑内闪过姜玉照那张浓丽夺目的脸,还有那裹着红裙的模样,萧执神色微冷,随即漫不经心道:“休得妄议太子妃。”
手中玉柄扇子不轻不重地敲在二人头顶,引来几声夸张的哎呦声。
身后一众昔日伴读忍笑忍得辛苦。
忽有人叹道:“可惜谢世子不在京中。他与殿下素来亲厚,早前便说过必来喝殿下喜酒,谁成想如今人在边关,终究是错过了。”
萧执任宫人整理袍袖,闻言唇角微勾:“待逾白回京,再见也不迟。”
“听闻谢世子此番投身军营,是为了一位姑娘,想让谢老侯爷同意?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谢世子做到这种地步,说不准等谢世子日后回京,不日也要喝上他的喜酒了哈哈哈。”
屋内很快便响起了阵阵饶有兴致的讨论。
毕竟能把混世魔王谢世子降服的女子,可不多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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