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五十五分，Re门外果然停好了一辆车在等她。
“要去哪里啊？”又是上了车后她才想起来要问。
“慕春楼。”
正是上次因为刨冰错过的那家。
作为古蝉的本地人，她其实并不常来春山湖这边的菜馆吃饭，不过早听了慕春楼的名声，菜样的确做的不错，但价钱同样也高得离谱。
用她妈的话来说：都是骗骗来玩的外地客的，本地人不兴这些。
大好的餐馆海了去，也不知道宋艾星为什么偏偏执着这一家。
其余店卖到最贵一块的东坡肉，也只五十上下，这边不足拳面的一块，价格便翻了翻。
贵得咋舌。
“不好吃？”宋艾星问。菜上上来时就不见她勤动筷。
“没有。”凌蓝摇头，“挺好吃的。”
蟹肉清甜，东坡肉软而香，其实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吃。但她瞧着对面人胃口不佳的样子，其实也没了兴致。
“那是胃口不好？”他又问。
“看你不怎么吃。”凌蓝老实地答了。
他忽然笑了，“原来还得有个好好吃饭的蓝本。”
“……不是。”她又慌着辩解。
但既然话抛出来了，他也动了筷子，挑了调味淡的几道吃了几口，余光间瞥见对面的那人终于肯再下筷，吃得好认真。
不知道的，看她神情大概会猜是在攻克卷子上哪一道难题。
“宋……先生，”她始终不好径直接喊“宋艾星”三个字，“为什么会挑这里呢？”
宋艾星被这突然一问，一时间停了所有动作。他本可以直接说为了补上上次，含糊过去，凌蓝总不好再问为什么上次也选的这里。
但他停了片刻，问自己这次为什么要选这里。
慕春楼的确是个好充场面的地方，请人在这里吃饭，自然是不用担心菜品不行的，除了价钱稍贵一点。有单独的小隔间，也不用担心话被旁人听去，再加上还与老板相识，这是他第一次选址的想法
可第二次选并不是看中了方便，而是这里的景色。
二楼可以看到整片春山湖，白日里阳光明媚，而此间夜色正好，湖边的路灯都是亮的。柔和而模糊的光串起来，像一条完整的珍珠项链。
正像跨年夜那天在“鸿门宴”，于迷光乱影中瞧见的那一串白。
他转向窗外，问她：“你看到什么了吗？”
春山湖夜间出来逛的人多一些，纵然是冬日，也有好多人在。
“很多人。”她也随着他转头，看见人群，看见颓唐的杨柳。
冬日的春山，仿佛也在休眠。
“还有吗？”
“还有灯。”她手指点着打了个圈，慢慢地说：“像珍珠项链。”
他忽而又转回头来，只静静地看着她眼睛。
凌蓝要被盯得以为自己说错话，又忽然听到他开口问她：“凌蓝，想再去一个地方吗？”
这次喊她，不是客套又带着些逗趣意味的“凌小姐”。
橙肉裹挟着蟹肉，那缕清香在唇齿间散开，微微透着甜。
她笑了笑，压住那颗跃动的心，“好啊。”
·
如果不是随他，凌蓝是不知道古蝉还有这样的地方的。
满目是弯弯绕绕的赛道，刚到的时候，还有车像箭一般笔直地冲了出去。
低地盘的卡丁车，危险系数算不得高，但很好发泄心情，适合追求刺激的人。凌蓝想起之前刷到过的帖子，想起这段话来，去看他。
之前没想过他会与这样的活动有关，但联系起来也并不突兀。
他可以在纸醉金迷的环境中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也可以在严肃认真的场合，做最瞩目的发言者。
哪样都是他。
“你不是说今天不想来吗？怎么又改主意了，闲不住吧？”齐豫才换了衣服，正好一眼瞧见宋艾星，过来搭上人肩，然后才看到凌蓝，“这是……？”
“凌蓝。”宋艾星把人手扒拉下去，又向凌蓝介绍他，“齐豫。”
“钱朗那群人早开疯了，兜了不知道几圈，至于戴舟——还没来。”
一伙人总是这样，来来去去的时间比撒给鸡吃的米还散。
“那我先带她去换衣服吧。”宋艾星往赛道上看了眼，说，“人能到齐的话再说，到不齐算了。”
“也行。”齐豫笑一声，拿头盔到了车上，“走咯。”
今夜是这伙人包的场子，所以没有旁的杂客，放衣间内也只有一位工作人员在等。
“您需要讲解吗？”工作人员看到凌蓝，又认识她旁边那位老客，只亲切问了一句。
“我来就好。”宋艾星摆了摆手，那位工作人员就下去了。
“怕吗？”在她换好合适尺码的赛车服后，他忽的问她。
“没有。”她摇头，“只是没试过，可能开始会很不熟练。”
在回答完他以后她忽然想到这时候是不是该软一软脾性，好适当地激发人的保护欲，果然又看到那人微微俯身，对上她眼睛。
“那岂不是没我用武之地了。”
凌蓝后颈微微后仰，与人拉开一段距离，认真地思考后说：“不如我们重新来过？我重新说一遍。”
宋艾星只是笑着拨开了她鬓边的碎发，帮她带上头盔，“不用，这样就很好。”
她身上那份坦诚表现得格外明显，似乎是半点推拉也学不会的。高兴时眼睛都会亮起来，不悦时像鼓起气的气球，针一戳好像就能听到“砰”的一声响。
他在生意场和夜场上见惯欲迎还拒，乍一瞧见这样的，只觉得还很难得。
宋艾星帮她带头盔时指尖无意会擦过她的脸，凌蓝忍着呼吸起伏，觉得脸好像被猫毛蹭过一样，好痒。
“我自己来吧。”她微微侧身，避过他的手，去调整头盔的角度。
这时余光才瞥见他挑的也是和她一样的款式，同样蓝白的配色，他穿上就是要更挺拔些，好像显出了冬日山间的那份料峭。
“走吧。”他看她收拾好，抱着头盔，另一只手拉着她往赛车道走。一路上，他和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操作和技巧，额外强调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开单人双人？”齐豫兜了好几圈，最终耐不住好奇心等在人上车的地方，偏头看着走来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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