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没见过他的字迹。
一中当年就有了机器扫描阅卷的习惯,每次考试,课代表都要去致远楼一楼空闲教室,抱着那层厚厚的扫描过后的卷子回去派发。
高三总有好多考试,有一次,是和高一撞在一起的。
所以那天空闲教室好多卷子。
她到的时候,高三那边还是一座座小山,没一个班来拿。
“嗯?怎么没人来拿。”她看着后排那一列列,好奇地问了句。
“高三啊,那么多考试,那么多卷子,这一张两张的也不会多记得吧。反正,自己手里都有问卷。”隔壁班的课代表叹了口气,“明天还有一天要考,我会疯。”
“加油。”凌蓝默默地停了找自己班卷子的步子,看着后座的排排小山发呆。
“我找到了!我先抱着回去了啊,拜拜。”女生抱起厚厚一沓试卷,和凌蓝告别。
还剩最后一节自习就放学了,大部分班级的课代表已经领了试卷回去,几乎,不会有人来。
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后排。
一排一排地找,只看班级便快速筛除,直到最后一个班——高三七班。
每班座位按成绩排,她都不需要往下翻,就能看到七班最上面的那张的名字,宋艾星。
她每想起那时,都会庆幸自己是语文课代表。不然换了别的时间段去找卷子,只能瞧见一排排数字。
答卷上看不到作文题,她只能瞧见他的标题:“《诗酒趁年华》”
是苏轼的《望江南》。
当时正是暮春时节,和词中所说的一样,春未老,一切都还欣欣向荣,向着夏季而去。他的文字,当时就有这么一种朝气。
这篇文章明明就通篇字迹工整,行文流畅,还带着本地写作文时特有的那种文人的筋骨。
毕竟江南多才子。
可她拿了卷子还没几秒,又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伴着偶尔两句拌嘴。
男声,听上去像是两人。
凌蓝飞快把卷子放下,又假模假样地回到高一的区域,去找本班的卷子。
“等会儿,郁安让我把语文卷子带回去。”有一人先跑了进来,猛冲到前排,去一个个找。“怎么都是高一的,来错教室了吗?”
“是1001。”后进来的往门牌看了一眼,“语文的。”
凌蓝本想开口指路,看到他后就哑了,指着后排都忘了发声。
“诶,还有人啊?”埋头找东西的男生抬起头,“你指什么?”
凌蓝忙不迭放下手,目光从宋艾星身上移开,指向最里的那一列,“高三在后排,前面是高一的。”
“原来是学妹啊。”男生笑了笑,“你半天不说话,我以为你哑……”
他肩被宋艾星拍了一下,“贫什么,去找。”
那句不太礼貌的调侃才中止。
宋艾星拍完人以后,随便找了一排坐下,既不帮忙,也不说闲话,就那么干等着。
也不知道是真见了他紧张,还是她确实手忙脚乱。高一仅剩的七叠里,她真的没有找到自己班的卷子。
是别的课代表路过时带走了吗?怎么没人跟她说一声呢?
她丧气地叹了一声,心梗着,打算从前门出去。
“你没找到吗?”他突然开口问。
“……是。”
“老师扫描卷子的时候是全部堆在一起扫的,各个班级有时候会有重叠。”宋艾星站了起来,“你是哪班的?”
“高一五班。”她倒吸一口气,看着他走了出来,低头帮她找。
凌蓝又走了回去,一页页翻着。最后看到他掀了小一叠卷子出来,露出她班上那沓,“高一五班的,在这里。”
“谢谢。”她都没敢抬头,猛地抱回了他那沓,冲出了教室。
“你怎么不帮我找?”
“我不抢你要献的殷勤。”
“我看到刚才那学妹羞得要把头埋下去了,啧啧。”
“你最好少贫点。”
……
“我不信你字丑。”凌蓝回神后,拿了张新纸给他,“你试试。”
宋艾星突然被塞了笔,看她一眼,便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字——“凌蓝”。
……就知道他是来气人的,凌蓝夺了笔回去,把笔搁置在笔山上。
“是不是要礼尚往来呢?”宋艾星撑在木桌一边,堵了她出去的路,“你还给我外公写了福寿安康呢。”
他今天瞧着,真的好鲜活。
不是在夜场里的左右逢迎,不是在赛车时的沉稳冷峻,是鲜活。
无意间沾染上尘烟,让凡人觉得只需要踮踮脚,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那种鲜活。
凌蓝重新拿笔时,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
他故意逗人这么多次,她总要还几回的吧。
“你要写点什么?”宋艾星见她拿笔,问她。
“写你。”凌蓝去虚挡住他眼睛,“你闭上,等我写完再看。”
“好。”
他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等着她落笔写完叫他。
凌蓝比刚才写给外公的还认真,但有人从她角度去看,肯定免不得笑出声。她认真且严肃地写完,继续挡了他眼睛。
“放我出去。”
“我要先看看。”
于是凌蓝趁他探身时偏身而过,但没过一秒又被人捞了回来。他手卡着她腰腹,在重新圈完人以后又松开。
“你写的什么?”
“你呀。”
“独角……牛魔王?”
“今天,有感而发。”她想起他的发型,笑了笑,“写完了,我得回家了。”
他只是没松手,但也依旧没有挨着她,只是不放她出去。
凌蓝看着他,眨了眨眼,又拿回毛笔。
笔笔端正,字字生情。
星星。
她写了刚才余老太太叫他的小名。
“星星可以放我走了吗?”她这次正视他眼睛,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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