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蓝清醒过来,想要起身。
但手依旧被人抓住,支撑着起来,又被人拉下去,摔得更重。
“不疼吗?”她避让着他的胸口,勉强地撑起来。
他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
一定是喝醉了,凌蓝心想。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依然响个不停,她顿了片刻,又再问他:“是代驾吧,不接电话吗?”
宋艾星这才松手饶了她,稍微坐正,接了电话:“喂?”
代驾匆匆而来又找半天,被人点着才找到车停的位置,耗时不短。
直到车启动时,她和宋艾星都没有说话。
车内氛围好似半凝固的一碗水,戳一戳,冰便能碎掉大半,不声不响,就只能等着水慢慢凝成真的一碗冰。
“我不去南坪老街。”她恍然想起来之前坐车往酒吧去时,与唐舒联合起来对两边撒的谎。两人一起出去玩,最后她住唐舒家一晚。
俩人平时也多一起出去玩,留宿对方家都不是什么难见的事情,这次和家长说也都答应得很快。
唐舒和秦温出去玩了,要十二点半才能回来,现在还差一个半小时。
“我去佳禾花园。”她对着前方的代驾说。
“不回家?”宋艾星终于开口问她。
“我朋友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我也需要打掩护,所以今晚去她家住。”她实打实地说了,“我们十二点半会合。”
“她回来了吗?”
“没有。”
“那你要在哪里等她?”
“小区门口吧……”
“这种天气,你要在门口等她一个多小时?”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深。
“我以为我也会回去得很晚的,”凌蓝看了看窗外,“佳禾外面有24小时便利店,我等等就好了。”
“麻烦改一下线,去时代广场那边的鸿门宴。”宋艾星对了代驾说,在对凌蓝时压了声音,“你就不用以为了。”
你会真的,回去得很晚。
凌蓝睁大了眼,屏住呼吸,有些僵硬地把头扭回去。
车很快停在时代广场的那一条街。
但宋艾星并没有领着她往酒吧的那层走,从餐厅进去,走电梯上了五楼。
是与餐厅面积差不多大小的loft公寓,一层是客厅与厨房,二层才是卧室。风格是简单的黑白灰调,看上去不经常住人。
宋艾星进了门后立马开了暖气,解了大衣,只剩里面的那件黑色高领毛衣。
气温其实还没上来,但她仔细看他,好像有点不对。领口红红的,露出来的小臂也是。
“我不常住这边,但是二楼的床单被套前几天来人换过,你去……”他还没说完,凌蓝就上前来,把他的袖口再往上拉了些。
一片都是红的,密密麻麻开始冒疹子。
“过敏了。”凌蓝拉着他手,说了一句,“家里有药吗?”
“这边没有。”他刻意绕开了“家”字,“我打电话给何乐,让他帮我去附近买。”
“要快一点啊,都冒出来了,肯定有一会儿了。”她有些生气,“你自己都没感觉的吗?不痒吗?”
“没有。”他笑了一声,“我可没那么金贵。”
能开玩笑的人原本是想缓一缓人心情的,可不成想他话说出来,面前的人便呆了,小心地去碰了碰他脖颈与手臂上的疹子。
像去触碰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
“不是的。”凌蓝喃喃道。
温度已经开始上来,她外套没脱,围巾也没摘,在明亮灯光下,身体的热气与心上的关切无处遁形。
“不是什么?”他问,其实心里早知道她在否定什么。
在否定他那句“没那么金贵”。
他们,才认识多久?
还是因为今晚气氛,趁兴而为?
在慕春楼对面喝咖啡那天,他说完那句话后看到人沉下去的脸色,只能猜到人家或许是有几分意思的。
像是他从前遇到过的很多人,为财、为前程、为色,一个个的,前仆后继。
都喜欢他吗?或许是有的,但大多数人还是对他的前缀后缀更有兴趣。
欲望给人胸前贴上铭牌,于是人看人,看谁都简单。
他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但这次,他却看不太清凌蓝了。
说她喜欢吧,他与她告别时,人似乎也没有半点不舍,绝情得厉害,也从不主动来找他;可说她不喜欢,她看他笑时,与他亲近时,又高兴得好明显。当真是山间的晨雾,摸不清,也看不透。
“去睡,太晚了。”他拉下袖子,帮她摘去围巾,“十二点多喊你,我送你回去。”
“你要吃药。”她扶着楼梯上楼,又认真地看他。
“你上去我就给何乐打电话。”他拿了手机出来,示意给她看。
“好吧。”凌蓝噌噌几步上楼,站在二楼低头看他,“我上来了,你打。”
还真得看着他打了电话叫人送药过来,才肯老实去睡。
宋艾星看着她,下一秒拨了电话,“何乐,帮我去隔壁街药店买两盒氯雷他定片,送到鸿门宴上面的五楼来。”
那边答应得很快,讲完就挂断了。
“可以了?”他收了手机,抬头看她。
“嗯。”她抬腿走几步,又回头来问:“你对什么过敏呀?”
“今晚第三杯,喝的是桃汁兑的果酒。”他想起来,当时喝了第一口就有所发觉,但并没太在意。
谁知道今晚会中招。
那扎在记忆深处的反应,终究还是无法被抹掉的。
凌蓝点点头,终于肯去睡了。
整个房子回到了一如既往的安静,连楼下的人声都透不进来。他抬手关了一楼所有的灯,落进黑暗里。
不去提醒还好,一提醒,能感觉痒劲儿慢慢地漫上来了。
他的呼吸变得很重。
刚才合上的房门,又悄咪咪地被打开,开门的人自觉脚步小心,但也还是被黑暗环境中突然出声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没睡?”宋艾星松了松毛衣领,最后利落地脱去了那件毛衣,只余一件单薄的长袖。
“我睡不着。”凌蓝没开灯,摸着黑下楼。
凌蓝小心翼翼地下楼,然后借着窗外的光去了沙发跟前,果然看到他手抚在脖颈间,是极其难捱的样子。
“不能挠的。”凌蓝去抓了他手。
他没有挣开她的束缚,只说了一句:“痒。”
“再等等嘛,药快来了。”为了避免他另一只手作乱,凌蓝胆从心头来,右手再去按了他左手。
此时的姿势,是她在上俯视着他,像是在等候室时的对调。
她心跳鼓动着,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脱了水的飞蛾。
可冬天哪有飞蛾。
他似乎是想到等候室了,抛了一句:“开始报复我了。”
“没有!”凌蓝又抬了手去捂他的嘴。
她哪里有那么多手来按着人,手一换,原本支撑的姿势也只能换了,直接地落下去,坐在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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