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蝉市,跨年那天。
唐舒来的时候,凌蓝都还在给那件旗袍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反复检查针脚,检查走线。
今儿外面都热闹,老两口早出去散心了,还有一个不着家的在外面疯玩,铺子里就剩了她一个。
北风刮过,能听到门外风铃阵阵在响。
好安静。
“幺幺!”木门被匆匆敲了两下,外面人就飞速推门闪进院子里,“去玩咯!”
凌蓝正对着镜子比对衣服是否合身,闻言皱了皱眉,“不是说好八点半……”
话头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时钟指的刚好是八点半,一分一毫都没差。
唐舒端正站好,语气平静,“我可以接受等你化妆收拾好再走,不接受你穿成这样跟我出去约会。”
凌蓝放下手头的衣服,再看了眼镜子。被唐舒嫌弃的不过是普通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只是加上她披散的头发和不施粉黛的脸,的确有点……随意。
反观唐舒,新年红的小套装,黑色与红色配得完美,完美的妆面,眼睛blingbling地冲着她眨。
“我去换,等一会儿。”凌蓝叹口气,要往二楼走。
“还找什么别的,这件不就挺好的吗?”唐舒拿起了她刚放下的那件旗袍,“这件做好了诶。”
布料是她一见倾心的蓝色,压着牡丹的纹样,却又不过分繁复而失了低调。所以在做时她一贯删繁就简,最后做成的这一件也是简单而不张扬的古法旗袍。
原本打算是今年过春节的时候穿的。
“我打算过年的时候穿的。”她看着唐舒手上的衣服,微微呼了一口气。
其实,有点心动。
太喜欢了,但是又故意给自己定了条条框框,要郑重,要选一个合适的时间穿。所以当唐舒提议时,她又期待又难捱。
可只是条裙子而已。
穿吧?穿吧。
“过年也可以再穿,又不是不能穿了。”唐舒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抽了个纸盒出来,“生日礼物!配上这个你不能再拒绝穿它了。”
“生日上周刚过。”
“农历生日。”唐舒面不改色地改口。
仔细算算还真是这天,只不过她没在意而已。
凌蓝抽了纸盒一看,里面摆了根木簪,简单的样式,尾端坠着一颗浑圆的白玉。
“你打了什么鬼主意?”她拿了簪子,顺势绾起长发,对着镜子去看唐舒的反应。
又是让她好好打扮,又送簪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别管了,去换,给你二十分钟,今天我姐送我,她马上就来催了。”唐舒推了她一把,再强调一遍:“只有二十分钟,请给我收拾得像个人样。”
“……”行吧。
她去看那条旗袍,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一把把它抱在了怀中,转身上楼。
凌蓝出来的时候,唐舒围着她感叹了好几声,然后就立马拉着她去了外面,差点连锁都没来得及挂。
车停在外面,唐雯瞧了凌蓝一眼,勾起笑。
“是吧是吧,很好看吧。”
“嗯,的确。”唐雯点头,“不过,确定这样去吗?”
“这样穿不对吗?”凌蓝疑惑地转头去看车玻璃,簪子簪得不高,低低地坠着,耳边的珍珠微微发亮,望向玻璃的人目光平静而清。
像是夏夜水中的月亮,明亮而清冷,却又容易在石子投湖时被圈圈涟漪打碎。
“很对。”唐舒瞪了唐雯一眼,又转头安慰凌蓝,“你今晚很漂亮,不要管别的。”
“所以……我们要去哪儿?”凌蓝忽然发现最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心忽的吊起。
路上灯影绰绰,闪过一片繁华。
要不是认识唐舒真的有七年,她怀疑自己马上就要被卖了也不为过。
“鸿门宴。”
·
凌蓝瞧见那木质牌匾上“鸿门宴”那三个大字时,着实愣了一下。这饭店看上去是和周边小店一样,古朴而低调,但当她推门而入时,隐隐能听到音响发出的鼓点声。
很躁,但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朦朦胧胧的。
但店内人也多,那鼓点声夹杂其中,并不突兀。
她看着唐舒一路带着她往内走,略过一张张餐桌,打开了另一道门,楼梯盘旋而下,鼓点声音变大。
这时,唐舒像是忏悔般转身,关上门对她解释,“下面是酒吧。”
“我以为是通向异世界的大门呢。”凌蓝笑了笑。她早猜到了肯定是酒吧KTV之类的地方,不然音乐声不会这么大。
“正经点,”唐舒吸了口气,“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生日,在这下面开生日趴,我是听到他会请很多朋友来,所以才想带你来的。”
“然后呢?”她像是有预料般,吊着一口气,等着唐舒的下文。
“宋艾星会在。”唐舒把憋着的那口气呼出来,“你还要不要下去。”
所以唐舒才会一催再催,让她打扮,让她快点出来。
就像是那条旗袍又摆在人面前,问她,要不要现在就直接穿上。
是近乡情怯,也是害怕选择。
甚至在想,如果唐舒没有后悔,直接把她带进去了,会不会更好。
她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良久后问唐舒:“我今天的头发,是不是簪得太低了?”
唐舒摇了摇头,像是得了号令一般笑起来,打开门,“我说了,你今晚特别漂亮。”
音浪在越往下越大,到完全进入酒吧时,才发现这里宛如大型音乐节,与楼上简直是两个世界。
场子是专包的,所以并不算拥挤,声音闹是闹的大,但戛然而止时,也能显出那片刻的安静。
“寿星呢?齐豫?”台上的人拿着话筒在喊,然后指向了偏向凌蓝的方向,“上台!上台!”
她们前方没人,她只下意识往后看,于是终于看见斜后方坐着的两人。众人目光汇过去时,坐得最偏的那个刚放下手机,懒懒散散地看向造气氛的始作俑者。
五彩斑斓的光下,也能看清那人脸上挂的那丝调笑,很明显的看好戏意味。
目光很自然地有一瞬交接,但凌蓝像是被电击般呆住,直到那两人起身路过后才回神。
宋艾星似乎是看了她一眼的,但也只有匆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
唐舒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毛衣开衫,“我们要不要先去喝点酒。”
“好。”
事实证明唐舒的眼光和建议都很出挑,她一进人群,就能感觉到有人目光打在她身上。
这身装扮和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就格格不入,显得环境更乱,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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