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浮浮沉沉,最终上扬落在了峰值。
凌蓝的眼睛很慢很轻地眨着,没有躲闪。
离得很近,可以看到他瞳色偏浅,所以难怪觉得他看什么都不经意,却又处处留情。
此时,多情眼中是藏着她的。
真难得啊。
宋艾星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站直回去,“暖气开得好足啊,有点热。”
楼上哪儿开了暖气,不过借着由头笑她脸红罢了。
“嫌热,您可以把外套脱了。”凌蓝毕恭毕敬地回了,甚至还用上了敬称。
宋艾星才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跟河豚一样,碰一下就容易带气,只是不是较真的那种,反而越容易勾起人瘾去逗她。
“哦。”他伸手解围巾,又一颗一颗地慢慢把扣子解开。
凌蓝转身过来时,刚好看见他正解完最后一颗,忙不迭走上前来拦住他,甚至手搭在了那颗纽扣上,半是埋怨半是不解,“你真脱呀。”
“你放了话啊。”他笑盈盈地看着人,“总不能再让人生气吧。”
她的心情,半分都是藏不住的,放到明面上来说,反而叫人生不起气了。
“没有生气。”她手一合,把他最下面那颗扣子扣上,余下的交还于他,“我要开始工作了,你真要监工吗?”
“只看看,不打扰你太久的。”他指尖翻动,轻快扣上纽扣。
他对她台面上的东西兴趣很大,时不时指着问一句用途,凌蓝跟在旁边,总是轻声慢语地回。
“那也是你绣的吗?”他注意力忽然被墙面上一物吸引,走到跟前问她。
是盛夏傍晚的南坪老街,从街头往里看去,能看到朦胧的雨和被打湿的房屋与树。
灰蒙蒙的,但因为楼台上鲜艳的衣服与树木的绿色,又丝毫感觉不到压抑,反而只觉得安宁。
他的手轻轻抬起,隔着玻璃点了那颗芭蕉树一下,语气也好温柔:“很美。”
针脚是粗劣的,绣法也是单面绣,他扬言“美”的背后,其实是凌乱的线头。
正如她一路而来,凌乱而不知所措的心。
黄昏梅雨季,躁动少年心。
他的手没有再抬,她的心也从喉咙处渐渐下沉回原地。
好在装裱了,好在他没有再问,好在没有人会想到把绣画拿出来。
否则,那落款背后的“宋艾星”三个字,要怎么解释。
宋艾星果然说到做到,只看几眼,就怕太打扰到她,说要回去。
再留也不是事,章棠已经大费周章领着她爸和她弟出去了,再磨蹭久一点,反而真趁了她意,到时候不知要闹到多大。
而他们,估计是没有以后的。
“注意安全哦。”她扶着木门,小心地探头看了看,发现没有邻居出来,才又正视他回去。
活脱脱像个小兔子。
“知道,太冷,回去吧。”他摆了摆手。
“好。”她点头,却又等不见他背影时才合上门。
胸腔中跳动的心始终在提醒她,她是高兴的,兴奋的;大脑却又时不时在提醒,不能陷进去的,单恋再痛苦也可以割舍,纠葛是不行的。
她既拿不起,又放不下。
两方为难。
“喂?”铃声响起,她顺势去接。
“小宋不在家吃中饭啊?”她妈好奇地问。
……就知道瞒不住邻里,才出去多久,电话就打回来了。
“又是谁跟你说的?”
“我遇到的呀,刚好看他出来,他说有点事要回去。”
“哦。”
“怎么不留留人家……”
凌蓝把手机拿远后揣回兜里,任章棠去数落。
那两张票放在一楼台上,她快走几步拿起,摩挲着票据上的凸印,轻轻地叹了口气。
最后把它们收回口袋,换回正在通话的手机。
“问你呢,要不要吃桂花糕?”章棠竟还没挂。
“要。”
“就知道只说到吃,你就来精神了。”
“哪有。”
“行了,开门吧,我带着桂花糕回来了。”
门被一下推开,凌蓝正眼一看,章棠领着她两个苦力正步回来了。凌墨愤恨地把一袋东西扔给她,“我再也不会起这么大早去当劳工了。”
“你没得选。”章棠头也不抬,清着买的那些东西。
凌蓝怀里,是一盒还正热乎的桂花糕。
“谢谢妈妈。”她拿着盒子,轻声说。
“谢什么,买个吃的而已。”
“快谢谢我吧,我买的,我拎回来的。”凌墨凑到她跟前邀功,一边臭不要脸地说:“明天大扫除,帮我把我房间扫了吧。”
“做梦。”凌蓝起身回二楼,轻飘飘撂下一句。
“那你明天要做什么?你不待家里吗?”
凌蓝伸手扬了扬手中的票,“看展。”
·
她和唐舒说好八点四十五在雪松会展中心门口会合。
但八点半电话打过去时,那头还茫茫然然。
“昨晚做什么了,这么不清醒?”凌蓝没多少质问的语气,只是好奇。
“约会,喝酒了。”唐舒似乎敲了敲自己的头,“我忘了展会是在今天。”
“那你躺着吧。”她周到地说。
“你不生气啊?”
“猜到你来不了的。”她一瞧就知道这人没多大兴趣,起头无非是想陪陪她,结果现在还起不来。
“那票怎么办?”
“附近可能会有人想进去,我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送了吧。”
“那下次带你去吃那家火锅吧,我请,我买单。”唐舒在那头声音依旧懒洋洋,看样子还是困坏了。
“行了,好好睡吧,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爱你么么。”
“够了够了。”
凌蓝撂了电话,抬手招了车往雪松会展中心赶。
天气不错,太阳难得出来,阳光透过玻璃打在手心,但也依旧是冷的。
她不太喜欢冬天。
但今年随着与宋艾星的结识,对这个季节的忍耐度高了点。
连喜好都要沾他几分,她在心里骂了自己没用。
“到了。”司机说了一声,开了车门放她下去。
“谢谢。”
她下在了会展中心正门外的大路上,这会儿外面渐渐热闹了,不少人站门口等着进去。凌蓝四处张望着,想找一个合眼缘的就地把票送了。
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总不好浪费。
周围人是多,但没有着急忙慌找黄牛买票的,也没有黄牛守着,一时间还真挺难找。
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得笔直,望着介绍展览的牌子出神。
“你……缺票吗?”凌蓝倒是问得直白。
“怎么了吗?”小姑娘一开口,有一股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
凌蓝对上她眼睛只觉得有些眼熟,顿了一下,“我朋友不来多了张票,我在找有没有人缺票,送出去。”
“我不用进去。”小女孩摇头,笑了笑,“谢谢姐姐,我只在外面看看。”
“可展览是要进去看的呀。”凌蓝疑惑。
“我看的不是展览,”女孩抬头,“我在看这个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有什么好看的吗?
突然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凌蓝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女生。
“我们见过,跨年夜。”女生笑了笑,“我今天没有化太浓的妆。”
“哦,好像是。”凌蓝想起来,点点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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