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赴星神色微滞,没出声。
因为上午的事,这会辛兔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他们有没有勒索你?你刚刚就任他们打,怎么都不反抗的?”
应赴星瞥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没察觉到他的神情,辛兔继续给建议:“也不是。以暴制暴是不对的。那要不你向学校寻求帮助,或者直接告诉陈老师?”
半晌,没人接话。
辛兔心底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抬眼。
两人四目相对。
应赴星神色寡淡,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眸底没有丝毫的情绪。他的眉眼冷滟滟的,像雪霁夜空下烁烁有光的星子。薄薄的眼皮,眼尾弧度凌厉,模样不可一世,仿佛天生自带锋芒。
无端让人心惊。
辛兔觉得这个眼神莫名熟悉。
让她想起上午撞他身上时的眼神,仿佛透露着看傻子的意味。
总觉得氛围变得尴尬起来。
辛兔强压下莫名的感觉,正准备说话。
应赴星收回眼,忽地冒出一句:“不是谁都有权利反抗的。”
辛兔微愣,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注意到他的神色,她觉得完全没必要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指了指他染血的衣服,“警察估计没那么快来,我们先处理伤口?”
应赴星不为所动:“不关你事。”
辛兔觉得这人格外孤僻,强调道:“我救了你。”
应赴星没再看她,扶着墙慢慢站直,与她拉开距离。而后,他再度看向她,轻描淡写道:“哦。那谢谢。”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的,态度却实在不怎么样,尾音带着拒人千里的孤高冷漠。饶是脾气再好的人,听着也忍不住心头火气。
要不是今天害他崩裂伤口,辛兔真想立刻掉头就走。她强压不虞,缓了缓呼吸,给出别的提议:“那我们先去医院?”
“……”
没等他接话,辛兔又提出新的建议:“或者去校医室也可以。更近些。”
应赴星神情漫不经心,敷衍道:“不用。”
辛兔觉得不可思议:“你不会痛吗?你就任血这么流着?”
应赴星的眼皮动了动,直直地盯着辛兔。他的眼眸漆黑,带着清晰而直白的审视,像在观察她到底有何居心。过了半晌,他再度开口,语气不太耐烦:“你总这么假天真?”
辛兔:“?”
应赴星觑了眼天色,面上浮出烦躁:“少管闲事。还有……”
辛兔立刻看向他。
又听见他冷冷补充:“以后别再烦我。”
辛兔心底有些不痛快,也不知道他是对每个同学都这个态度。
还是恼怒于上午的矛盾,进而讨厌她。
明明已经道过歉,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她该问心无愧的。也不是多熟悉的朋友,可面对他的冷脸,辛兔就是莫名觉得憋闷。
但也没必要强人所难,辛兔选择直接放弃,“那随你吧。”
说完,她拿出手机,匆忙地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您好。我是刚才的报案人,报案地点是城月高中后街小巷。你们不用过来了。”
似乎怕被警察误会,辛兔轻声解释道:“我、我没有报假警,是我这边……解决了。”
“……”
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赴星站在原地,一直没走。
辛兔余光察觉到,他似乎一直盯着自己。莫名的窘迫感袭上心头,她觉得有些丢脸,声音渐轻:“实在对不起,是我浪费警力了。”
挂断电话。
辛兔放下手机,再抬睫时,忽地注意到应赴星不可捉摸的眼神。
这一瞬间。
她莫名有种他在看动物园的猴子耍猴戏的错觉。
-
自从那日后,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应赴星将伤处理得很妥帖,除了辛兔,似乎谁也没发现他校服下缠着的伤口。
辛兔没再过问他的伤势,但心里总归是有些委屈的。
但她性子温和,在心里劝了下自己。
不过是运气不好,和脾气不太好的男孩同桌罢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更何况,应赴星还了包新皮筋给她,她还是觉得他应该也坏不到哪去。
但也不主动和他说话。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时间就这么一晃,就到了周三。
化学老师林志明站在讲台上,拿着仪器,正在做着乙烯实验。
空气粘滞,热得像能凝出一层熔岩。天花板的风扇呼呼地吹着,发出嘈杂的声响。风像从炼炉里吹出,吹得人头晕脑胀。
辛兔曲肘拄在桌面,支着侧脸,心不在焉地听着。
她的理科成绩尤其差,这会觉得老师的声音催眠,眼皮不断往下掉,有点昏昏欲睡。
“乙烯制备的方程式就是这样,你们仔细看看。”林志明等讲台上的实验反应完毕,继续道:“实验我刚示范了一遍。现在大家和同桌通力合作,完成这个实验。一个负责观察,一个负责记录。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同学们要注意安全。”
听见这话,辛兔睁开双眼,猛地清醒过来。
应赴星本身就是个闷葫芦,又对她有很大的意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老师说的做,她压根不敢抱太大希望。
辛兔侧头,看了他一眼。
应赴星听完果然没反应,自顾自地拿出酒精杯,等着化学组长分发实验材料。
其他人都开始操作了。
整个教室嘈嘈切切,别组讨论得热火朝天,就他们这组氛围跟断了线似的安静。
应赴星拿到材料后,也没和她沟通的意思。
虽然做好了准备,辛兔还是有些尴尬,将书翻得啪啪响。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应赴星扫她一眼,没吭声。
看着老师四处视察,那股学渣的心虚感又冒上心头,辛兔思考着,要不再和组长要点材料,干脆自己做实验。
约是这组的冷清太过扎眼,引起了林志明的注意。他走到应赴星旁边,语气不太满意:“应赴星,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操作?辛兔,你也不帮忙。别人都搞团战,就你们单兵作战。”
应赴星动作一停。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辛兔脸都红了,没敢吭声,只是无助地捏着书角。
同学们似乎很关切,议论起来。话语都不太友好,多是猜测辛兔被排挤,或是吐槽应赴星甩人脸色,自视甚高。
辛兔低睫,无措地来回翻书。
段白晴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师,我觉得他们分开实验可能比较合适。”
“不行,不能搞特殊。两个人做实验会安全点。”林志明的态度很强硬,敲了下桌面,强调道:“你俩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解决?别拖了,赶紧开始。”
注意到辛兔的神色,段白晴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师……”
这时候,应赴星忽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过来。”
辛兔:“……?”
辛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没反应过来。
又听见应赴星不耐地补充:“快点。”
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辛兔放下书,这才慢吞吞地靠了过去。
应赴星将记录本推到她手边,声音很淡:“乙烯反应后会出现的状态,你清楚吗?”
刚压根没怎么认真听,辛兔这会有点心虚,但又不想被他看不起,只含糊道:“刚才老师示范过,有点印象。”
也不知是否看穿了她的气虚,应赴星扯了下唇,也没出声挖苦,将材料推到她面前,“我负责实验的备案记录,你配硫酸,酒精和碎瓷片的比例。”
“好。”
看了一会,林志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查看其他组的进度了。
“备完材料,等会你将碎瓷片加入溶液中。”应赴星沉默两秒,似乎觉得她不太靠谱,又强调道:“比例控制好,不然会产生暴沸现象。”
都到这一步了,辛兔也不好再矫情。毕竟应赴星也没提上回的事,她再计较反倒显得她小心眼,连共同完成化学实验也做不到。
反正这种合作的项目本就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没想到,应赴星居然还能说这么多话。
辛兔还以为他和段白晴说得那样,天生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收拾好心情,辛兔翻开化学书,仔细看了下教学部分。很快,她就配好了材料的比例,放到一旁备用。
这会没事做了,辛兔下意识看了眼旁边。
应赴星似乎在写着笔记。
他垂着鸦黑的睫羽,手握签字笔,在纸张上来来回回。每个频次像孤飞的蝶,潋滟而翩跹。腕骨修长清晰,像一杆瘦竹,青筋略微凸起。
细细一打量,便觉得太伶仃了些。
这一瞬间。
辛兔突然觉得。
他做事真的很认真。
而且,他好像也没同学们说的那么凶,顶多就是脾气比常人怪了些。
很快,一切准备完毕。
按照顺序,辛兔将材料一一放入。
应赴星也没仔细检查,拿着备案,等着材料的反应。
乙烯实验的反应条件为浓硫酸,酒精杯里材料动静激烈,很快烟雾缭绕,滋滋作响起来。化学反应致使温度不断升高,酒精杯开始疯狂颤动。
应赴星脸色一变,忽地唤她:“辛兔,快让开!”
似乎惊讶于他不同往常的情绪,辛兔下意识侧头。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溶液从酒精杯喷射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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