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鸟语花香,贺寿宾客云集,其中不乏侯门贵胄、清流新贵,更有唯一的一位皇子卫朔临席。
原本皇子并不在邀请范围内,因卫朔前阵子以沈贵妃的名头上门拜访送了嫁妆,府上寿宴也不好再略过他了。
但若只给他一人送请帖,又显得厚此薄彼,让人误解没把太子或是其他皇子放在眼里,于是都送了请帖。只不过太子或是其他皇子都称事务繁忙,遣人送了贺礼,并未出席。
是以眼下宴席中唯独卫朔一位皇子,他一个有腿疾的,沈贵妃又与侯府故去的夫人是闺中密友,不会有人多想。
祖母带着与熟人寒暄一番后,林瑶默默地寻了个角落的座位歇息。她始终觉得,无论是这里还是自己曾生活过的世界,社交总是一件使人身心疲惫的事。
还不如一个人躲起来,赏赏花、品品美酒来得惬意。林瑶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酒,一壶酒已被她喝得仅剩最后一杯了,实在是这葡萄果酒太好喝。
细细想来,她穿越到这里后还未喝过酒,以往可都是有空就来上一杯,其中她最喜欢喝的属各种果酒。
林瑶执杯浅饮,随口低吟了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她记得是上学时学过的一首诗,虽说和作这首诗时的作者身处环境不同,但起码是开怀畅饮了。
“什么酒,什么琵琶,小姐怎在此喝上了?”云露迈着小碎步赶来,弯腰拿走酒壶,没想轻得很。她揭开盖子,里面已然是一滴也没了。
“小姐竟一壶喝光了,醉了如何是好?”一起来的云月探身看到空酒壶小声问道,她表面如往常一般,心里却是十分着急。
林瑶歪头一笑,摇了摇手,“且放心,我一点都没醉。”
她酒量好着呢,以前跑新闻的时候把客户喝倒,她都能保持清醒坐地铁回家。
区区一壶果酒,还奈何不了她。
“让你们办的事如何了?”
云月蹲下,再三确认小姐没有喝醉,才放下心来。她凑近用手挡着嘴巴低声道:“办妥了,小姐教的话,奴婢和云露已当着赵小姐的面一句不差地说出去。”
“好好好。”林瑶高兴地颔首,端起酒杯刚想一饮而尽庆祝,手腕被人轻轻抓住了。
“小姐,可不敢再吃酒了,伤身。”苏嬷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旁边站着去而复返的云露。
林瑶看云露那摇摆不定的小脑袋,就猜到是她看劝不住自己,去跟苏嬷嬷打了小报告。
好吧,索性她也喝得不少了。林瑶搁下酒杯,半杯葡萄酒映着她昳丽的面容,双眼满是不舍。
唉,她刚才应该一口喝光的,吟什么诗呀!
诗词误我!
苏嬷嬷瞧见了,怕小姐趁她们没注意偷偷喝,干脆端起那半杯葡萄酒到远处给倒了。她回来后又拿了茶盏倒上茶水,放在林瑶眼前。
林瑶正注视着苏嬷嬷倒酒的动作,抬眼间便瞥见对面不远处卫朔的身影。
他依然是穿一身月白色外袍,不知道跟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使其爽朗大笑。
巧了,他面前的人林瑶也认识,是先前来府中给她看诊的李太医。
没酒喝,林瑶也懒得起身与人寒暄,无趣得很,她就这么撑着下巴看戏。
李太医被人叫走了,又来了位同龄公子,看嘴型,聊了几句便告退。接着是位年长者,依旧简短交谈便离去,就这样一位接着一位,没间断过。
除了今日的寿星,估计在场也就卫朔这位皇子有此待遇了。虽然他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希望,但深受圣上宠爱啊,有的是人巴结。
林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过她大多时候是需要主动去问候的那一方。
没多久,李太医又折返回来,俯身对卫朔耳语了几句,看来二人交情匪浅。
林瑶正想着,猝然对上了卫朔回过头来的目光。许是她看得太明目张胆,让那位李太医注意到了,跑去打小报告?
园中宾客众多,也或许不是在看她。
偷窥被主人抓包总是尴尬的,林瑶端起茶盏,却未喝一口,忽悠自己相信是极低概率的后者。
因为她的背后是盛开的蜀葵,哪有其他人影。卫朔仍在注视这边,林瑶只能直面。她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抬手朝对面示意。
得到的是卫朔浅笑地点头回应,很司空见惯的打招呼方式。就像是小时候她坐在奶奶的电动车后座,途中遇到熟人时,双方会互相点头微笑。
打过招呼后,卫朔转身继续与好友交谈,方才的凝视不知是为了等她回应,还是想取笑她。
不管如何,林瑶是再不敢看他了。
幸好林婵寻了过来,她东一句介绍宾客信息,西一句聊他们家里的八卦。
林瑶听得面部表情随着内容变化,一会捂嘴惊讶,一会爆笑,提供了充分的情绪价值。
有人打配合,林婵越讲越起劲,把自己所知所猜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二人的动静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密谋着偷偷溜回院子继续,谁知被柳汐像老鹰抓小鸡般一手一个拎到跟前。然后当着她们的面说,怕年轻人觉得无聊,特意安排了行酒令。
在场适婚男女通过抽签组队搭档,答不上的人罚酒。说是行酒令,大家却心知肚明是侯府为了给女儿相看夫婿。
今日前来贺寿的青年才俊和闺阁女子的长辈之间,多少有些交情,不是邻居就是旧识,再不济宫宴上也能碰面,所以并不在意男女不同席的虚礼。
一轮抽签后,林婵与李策一队,而林瑶抽到了在场之人中,她最不想组队的卫朔。
卫朔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光是与他坐一处,林瑶就感到了众多投射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她只想默默喝酒的希望落空了。
这行酒令设置得简单,无非是轮流为令官出一物、一字作诗,或出对子,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续令。
第一轮由今日寿星老夫人当令官,取了贺寿为题作诗,大家是随口捏来。
林瑶哪会作诗,多亏按顺序她排末尾,想了首古人的诗稍作修改应付过去。
她更想罚酒,但是给祖母贺寿的诗,怎么都得想出一首好的。
老夫人听罢甚悦,逐一夸赞一番,便回屋安歇了。
众人看林瑶的眼神有了变化,原以为她独在偏远之地长大,未受教化,皆等着看她笑话。
没承想她不仅作出来了,要真计较还能排个第三,前两名给卫朔与其表妹沈宁臻承包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是侥幸,又或者是三殿下帮忙的,尤其赵蕊最为明显,她狠狠地剜了林瑶一眼。
第二轮林婵作诗磕磕巴巴的,好在勉强成篇,林瑶在旁替她急得手心沁汗。
轮到林瑶时,她叹了口气,接着端起眼前的酒杯,暗喜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喝酒。
酒杯空了,可酒没有进林瑶的口中。
“既是一队的,我岂能让二姑娘罚酒。”卫朔稳夺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她笑道。
林瑶仍保持着举杯的姿势,但双手之间已是空空如也,那满满的一杯酒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天杀的“小偷”,她不需要别人代替罚酒啊!
规则不能替队友作诗,能不能再加条不能替罚酒?
“多谢殿下。”林瑶轻侧过脸,朱唇微抿,面上挂着笑。
没事的,一杯而已,后面她多注意点就行了。
对面的赵蕊见此笑容骤敛,神色转冷。据她所知,三殿下从未与哪名女子如此亲近,眼下竟然替林瑶这小贱人罚酒。
前年平国公寿宴上,也是这般场景,三殿下丝毫没理会府上三姑娘祈求帮忙的眼神。
难道,方才她听到的三殿下对林瑶一见钟情的话是真的?
“姐,你抓疼我了!”旁边的赵铭暗下使劲挣扎,却始终无法抽回被攥住的手,眼眶泛红地仰起脸。
赵蕊松开手,玉指轻拢鬓边朱钗,切齿道:“没用,我怎么就抽中了你这个没出息的。”
赵铭边来回抚摸着被掐红的手,边嘀咕:“是是是,你厉害,那怎么每次都是沈小姐的手下败将?”
“放着自己的手不抓,偏要抓我的,合着疼的不是你呗。再说了,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发作不就……”
话未说完,赵蕊侧瞟了他一眼,赵铭立刻噤声。
他想了想,实在气不过,在心里补充了句,“哼,我还不想跟你一队呢!”
新的一轮开始了,有好几个人没答出来,其中就有林婵。她雷厉风行地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快得连队友李策都没反应过来。
林瑶暗中学习,轮到她时,是一点不敢耽搁,直接拿起酒杯。
一拳之隔,酒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这次林瑶留了个心眼,拿酒杯的右手很用力,否则恐怕此刻杯中酒早已入别人口。
“谢谢殿下好意,方才您已经替我喝过一杯,这杯请让我来就好。”林瑶手上用力,酒杯却纹丝不动。
卫朔微微发力,仍维持着惯常的温润神色,“那怎么能行,此非君子之风。”
“君子之风不拘于一杯酒,殿下莫担心,还请放手。”林瑶侧头看着他,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区区一杯酒不伤大雅,二姑娘无须担忧,请让我来代劳。”
“殿下金尊玉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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