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眼神里没有一丁点儿惧怕，道：“如果骂我，能让您觉得好受些的话，您尽管发泄。”
云留青被他气得冲昏了理智，听他这么毫无歉意的一说就再不客气，手中当即虚握出一条纯白麻鞭，在两人一边一手的阻拦下都还是能舞出。
那条纯白麻鞭光是看着就和普通的灵器不一样，虚虚弱弱的，有种被云雾包裹着的朦胧感，拿在手中是实物，近看却看不清楚长度与粗度。
云留青变化出后，立刻就挥手用力，向云时的脊背上大力抽上去！
因为跪姿的关系，云时整个人都几乎“呈”在云留青面前，即是他是虚影，这一鞭子居然都还能打在他身上！
云时被“啪！”的一声打到趴下，这鞭子居然穿过□□，抽得是精神灵魂！
“时儿！”
“石头！”
“师兄！”
在场几人都担忧地叫出了声，被云留青真的出手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师兄！你怎么还真的动起手来了！”徐骋出乎意料，连忙大呵云留青。
曲怀生更是直接调动灵力，摁住云留青的手，将那鞭子给抢了过来：“掌门，别冲动，先让时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说不定还能有周旋的余地！”
云留青挣扎的厉害，老当益壮，他灵力在这，而两人也不敢真的伤他，三人只能靠力气争上风。
云留青此时的表情比平常严厉的徐骋还要可怖，仙风道骨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就较真的要命，也不知道温和这一词，到底是该看人的皮囊，还是内在。
白葭湄和烈舟九螭这时也站不住了，三人互相对了个眼神，立刻分散上去帮忙。
白葭湄嘴甜，最会说话，她闪到云留青面前，漾出一个乖巧的笑颜安抚：“掌门掌门！师尊说的是啊，有话我们要好好说呀，您怎么生这么大气，动怒伤身体……”
九螭跟着圆场，他指指天指指地：“就是就是，我说掌门，师尊都比你明白！你还常教导阿瑜做人不能心急，要知什么礼达什么谦呢，怎么有事儿到你你真破防啊？”
“你们懂什么？！”云留青反驳两人。
烈舟则是来照看云时，他扶起被打倒在地上的云时，手中亮起蛛纹法印。
贺兰瑜还是跪着，死死盯着他。
灵力涌来，云时勉强借着烈舟的力能站起来了。
他一抬头就还是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云留青，看着他被众人舒胸静心。
身后那道孤零零的目光暂时被他忽略了。
见到云时站起后，曲怀生再次拐弯提议，他抓着机会马上道出，不给云留青说话的机会：“时儿，你快好好解释清楚！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决定，来龙去脉至少要和我们说清楚吧。”
他递给云时的眼神里有浓浓的帮忙意味，就像是长辈主动给他开脱，包庇又怜爱，对他伸出手，给出台阶。
“这不是件小事，这结果是真是假，是怎么来的？你好好说，师尊听你说。”
曲怀生年级很轻，刚步入中年，锋利半褪，声音硬朗中裹挟着沉淀的温柔，很有力量。
“……”云时喉结滚了滚，眼神动容，开口前他瞟了眼云留青。
云留青已经冷静下来，没再动手，就干瞪着眼看他。
云时见状，才捂着自己的胸口，停住几秒后，回答道：“这是我故意隐瞒的，真正最后结果。”
他目光清朗，可似有埋怨，开口的声音极其认真：“在我选择敬神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方法，这不是临时起意，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过要成神。”
云留青听见这话除了惊讶还是生气：“你！……你！”
“爷爷，您的意思我清楚，但我……不会抛下翩翩，独自做神！”云时一字一字，坚强道，“没有翩翩的永生，对我来说，只是残忍！”
他目光转冷，把心底埋藏多年的一切都托盘而出：“我知道我肩负着怎样的责任，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故意隐瞒您，就是为了不让您再插手我和翩翩的事！”
“老夫对你们算得上插手了？！那都是为你们好！”云留青反驳。
“您对我们的好，早在您欺骗我们有灵魄的那天就已经结束了！”
云时突然失控地吼了出来，他从不动怒，这次却前所未有的不礼不敬，脖颈上都冒出青筋，透明虚幻的身体都能看见清楚的脉络。
“没有这两把剑，我和翩翩两人都不是没有成神的可能，但有了这两把剑！……就永远只会有一人成神……您说您这是为我们好？您好在哪？”云时反问。
云留青直接没了声。
“您说您知道的消息，就是拥有神剑方可成神，那我现在告诉您，您知道这点，是因为您只能知道这点。您以为您把神剑给了我，我就一定会成神了？”云时还在道，他抽出被烈舟拉着治疗的手，朝云留青走了过去。
“您以为我为什么真的会答应选择神剑，把魔剑给翩翩？”
高大的身影威压十足，载着怒火步步靠近。
“从小到大，我从未和翩翩争过什么，我是哥哥，我情愿把所有都给翩翩，但唯独这把剑！”
“时儿，时儿！”徐骋急唤他。
云时充耳不闻。
“您以为我是不违抗您的旨意，为了整个天青派吗？在我拿到神剑时，我就看见了剑上的秘纹，我没有声张，而是一直隐瞒到今日。”
云留青听到这话不可置信。
“您知道的确实不错。非必要情况下，神剑拥有者，灵力充足确实可以凭剑飞升，但，您是不是忘了？这对剑，是神界对我们天青派——飞升人数最多门派的……恩赏。”
云时将恩赏两字发音很重，在格外强调。
“什么……意思？”九螭不解，疑惑出声。
烈舟转了转眸，摆头看向神魔剑。
“恩赏的是这对剑吗？恩赏的明明是一个无需考验即可成□□额啊！”云时没卖关子，脱口就道。
众人恍然大悟，好像懂了。
这个名额，表面上确实规定的是给神剑拥有者，可也没规定，神剑拥有者不可转移给魔界拥有者啊！
这个名额永远有效！
“您让我选神剑，不过是因为我是男子，如果翩翩是男子，以她的勤奋和决心……这神剑，和成神的资格，就该是她的。”
云时仿佛看见了记忆里那个不分昼夜，无论朝夕，都一直勤奋修炼的云翩。
从儿童，到少年，她一直都是最努力的那一个。
她说：“等我有了灵魄，一定下山把那些害人的妖怪通通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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