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涟，阿涟，阿涟。”
这是谁的声音？
谁是阿涟？
咸湿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滚落，絮尧近乎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回忆里还是在现实里。
是回忆的话，让她醒来好不好。
是现实的话，让她改变好不好。
漆黑无光的世界中忽然闪过一抹青绿。
温润的嗓音飘忽在絮尧耳边，魔界那些回忆都被这道声音给驱散。
血和泪到此为止。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你若执意要伤阿涟，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
“我只想和你一起成神。”
“……”
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楚的时候，洛知谦的身影也终于浮现。
“阿涟。”他好像就在站在眼前，一如既往地盯着她，笑着叫她。
他伸出手，温暖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抹去泪痕。
“我可以守护你吗？阿涟。”
絮尧一下子睁开了眼。
回忆挥去，现在果然回到了现实。
洛知谦还躺在她旁边。
她有些懵，没缓过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坐起身，发现有一只玉腰奴歇在她肩上，看样子等了很久。
她伸手，玉腰奴飞到了她指尖，是祭百放出来的。
但絮尧没打算现在就听它说什么，而是将玉腰奴隐去，继续看向洛知谦。
他怎么还没醒？
絮尧抬头，看见融合的灵团已经完全合二为一。
就差他了。
她朝他挪动身子，又把他给扶了起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他很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已经不是刚开始那样痛苦的神情。
可既然痛苦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不醒呢。
她的灵力也给了啊。
絮尧摇了摇他的身子，是真的没醒。
她垂眸定定地看他，日光洒下来，已经不知过去了几天，他眉眼如画，发丝如墨，心口处的伤愈合了，血迹却还没消失，干涸在他的青竹锦袍上，闭着眼的他比平常看起来稍凌厉，少了些柔和。
他很干净，清姿明秀，面容清疏，不似凡间人。
她捧过他的脸，和他靠得再近些，动作前，她将自己额心处的灵饰顺便也隐了去，切断和祭百的一切联系。
随后她低头，弯腰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她的灵力再次向他释放，传导。
他嘴唇薄凉，可她轻吐出的灵力又是那么炽热，像冰与火的纠缠，酥麻的感觉传遍絮尧全身。
她闭着眼，心狂跳不止。
这一次明明也是和上次一样的目的，可她却觉得还是有不一样。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她就这么小心翼翼，可又真诚紧张地吻住他，感受灵力运转，运转完后她就会继续装作没事等他醒来。
但一只大掌忽然扣住了她的脖颈。
絮尧被用力往下一带，她身形骤然一僵，迅速睁眼。
她睁眼就落入了洛知谦的眼中。
一双深邃，可无比温柔的眼中。
他醒了。
而她还贴在他的唇上。
絮尧当即就想后退和他分开，可按住她的那双手好像明白她的意图，微微用力就制住她的身体，不准她动，追着吻上。
洛知谦睁着眼，絮尧看见他眼里的情迷，有一股着急，可却像还在忍耐，他的全部气息尽数钻入她的唇齿间，絮尧只觉得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被他抓住的紧张和害羞全部冲上大脑，忘了动，也动不了。
只能迎合他，承受他。
但洛知谦没有怎么加深这个吻，只是多碰了碰她后就松开了手。
絮尧身子僵着，弯着腰，松开后都还没立马回过神。
而洛知谦已经坐了起来。
他彻底离开她的怀中后，絮尧后知后觉立刻弹了起来，站起身想要解释。
“我……”她不好意思地开口，还犯了结巴。
她发誓自己从没有如此窘迫过。
可下一秒，洛知谦又重新俯身下来，堵住了她的话。
“唔……”
这次的吻无比绵长，两人还都是清醒状态。
洛知谦搂住了絮尧的肩，微凉的薄唇紧紧贴住她的唇瓣，捻住，勾勒。
絮尧双手缩在胸前，心脏停住，睫毛颤动。
他的急迫露了出来，有刹那的霸道，覆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游移，吮吸，浅尝辄止但不够，没有进一步深入，可一点一点加深的力度让絮尧心乱如麻。
交缠间他轻喘一声“阿涟”，哪怕说话他都没停下嘴上的动作，试探间粘合摩挲，舔舐，爱抚缱绻。
周围安静，新生的翠绿竹叶飘落，落在两人头上，掉在两人身旁。
洛知谦心里的火很旺，他想克制却觉得难舍难分，只能不断加长，慢慢离开。
好不容易吻够了分开，他都还是不舍地啄了啄絮尧的嘴角。
半晌后，温热的唇瓣触感终于完全离开。
絮尧站定，但没有抬头，她感觉到洛知谦的炙热视线在看她。
“阿涟，谢谢你……”他道谢，他为她给他的灵力道谢。
“无……无事。”絮尧说，她躲着他，低头去看别处。
他看着她逃避的眼神，神色动容，眸光流转。
“……我可以牵着你吗，阿涟。”
絮尧被问住，沉默，没有拒绝。
亲都亲了，牵手还要问啊……
于是洛知谦拉过了她的手，主动和她十指紧握。
絮尧听见他很满足地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他时，他直白且不自敛的目光让她倏地脸红。
“……”她说不出话来。
好在洛知谦笑后没有说什么，只是餍足地拉着她往前走，走到那灵团下。
他已经醒来，说明思无涯融合后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精神内，他这一关算过了。
融合可以结束了。
絮尧微侧目，看见他盯着上方的眼神很认真。
事已至此，他也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若不是思无涯，他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他不知道最后一定是思无涯，但他说只要思无涯。
絮尧没有再多问他，就安静地陪着他等。
等思无涯回来。
没有等多久，那灵团就在上空消失了。
青和绿交壤，融合，诞生。
竹林中心在灵团消失后卷起了新的落叶风，风吹得很旺，竹叶落得很快，落下的竹叶汇聚成了一道人影。
他开口的声音是熟悉的，“主人。”
思无涯重新出现在洛知谦对面，不是虚影，是真的他，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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