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谦如同被雷劈中一样，表情一滞，耳畔炸开，过了很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絮尧脸色惨白，嘴唇被鲜血染得通红，见他样子发怵，以为他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你还没有资格来魔界。”
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
“你必须留在人间。”
洛知谦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要碎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中卷起一股酸涩的巨浪。
巨浪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他给他席卷，他想要挣扎，却被死死压下。
洛知谦眨眨眼，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他一动不动。
“......你好好准备飞升大会吧，待你飞升时，我会再来见你。”絮尧虚弱地再开口道，她眼前都是重影，全靠意念撑着站在这里。
“你，要离开我......？”洛知谦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黯淡下去，喉结浅浅滑动，声音很沉。
絮尧抿抿唇，垂眼，有意地避开他的目光。
“你不是说，要陪我成神的吗？”洛知谦临近崩溃，不停重复：“你说过会一直陪我的......”
他连质问都不是暴戾的语气，甚至有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温柔中夹杂了冷硬的不解，和丝丝不肯放弃的倔强。
身体上鲜血的涌出是温热的，可絮尧的心，却冷了。她闷着声音，睫毛轻轻颤动，回道：“我是魔，成不了神。”
也陪不了你。
“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是在骗我？”洛知谦眼眶红了一圈，灵力恢复的速度跟不上，他也是一幅虚弱的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的模样。
“你可以说你不想，你不愿意，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不能？”
他眼中的希望灭了，连带着那份挣扎。
絮尧用力咬了口唇肉，逼自己理智，她佯装轻松地开口，这次不再逃避，选择直对上他，肯定地道：“是，我成不了神，我不仅是在骗你，一切还都是为了利用你。”
她清楚地看见他神色的痛苦，可她还是要说。
“我一开始接近你，一直想尽办法的劝你，鼓励你，督促你成神，一直以来把灵力送到你面前，都不过是为了你的神息......我只是为了你的神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消息！”
“我不在乎！”絮尧说着，洛知谦却突然大声打断她。
“我不在乎阿涟！我不在乎，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急地一把抓上絮尧的手，语气很重。
“但别，别丢下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染着淡青色的眸子里透出股哀怨，俊美的脸上脆弱可怜，冲着她无助地摇头。
“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这样对你的我，为什么你还要……”
还要和我在一起？
絮尧不理解。
“因为我心慕你啊……”洛知谦语气委屈，拉着她手的力道加重，眼中滑落下一滴清泪，“我喜欢你啊......”
“…………！”
他的眼神可怜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吐出，但都重重地砸中她。
“是不是因为，因为我配不上你？”洛知谦不放弃地问着，声音头一次的酸涩难听，低着姿态，拉着她的手不放，近乎失控。
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絮尧现在不要他了的这个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发生的事都那么突然。
无涯的事是这样，现在连她的事也是。
明明，明明他们前不久，才亲过，那么亲密，明明，明明她都已经接纳他了。
他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
可他还是就像个傻瓜一样，被所有人都隐瞒着，抛弃了，只能站在原地接受着所有突如其来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呢？
他是不是什么都不配知道，什么都不配拥有？
为什么上一秒他还能感觉到幸福和甜蜜，而下一秒就通通都会变成离别和悲伤？
为什么所有他珍爱珍惜的人，都要离开他？
他谁都留不住吗，所有人对于他都没有半分不舍吗？
为什么他总是被抛弃，为什么他在意的从来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怎么这么差劲。
洛知谦泪光涌出来，手还在用力，像是只要松开一点，她就会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一样。
絮尧被他用力的握住感觉有点痛，看着他的眼泪她也没有好受到哪去。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阿涟，别走，别走......我求你了。”洛知谦不断道，他低着的头抵在了她的手臂上，泣不成声。
“我已经失去过无涯一次了……我真的不能再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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